“我妻名喚黎黎,並不是京城人士,與顧家小姐興許長的相似罷了,顧家大小姐顧柔可是肅炎王妃,五年前便病逝了。”陳溫說道。


    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黎黎是五年前他路過南淮時所救,與肅炎王妃病逝的時間相差不多。


    南淮城,又肅炎王殿下的封地。


    隻是那時黎黎摔傷了頭,什麽也不記得,肅炎王妃死訊是在之後傳來的,在這之前他從未見過肅炎王妃,所以並未多想。


    即使她真的是顧柔又如何?他也絕不放手。


    邊關苦寒,是黎黎陪伴在她身邊,他們早已經是夫妻,隻是他答應過她,等戰事平定,一定會三書六聘明媒正娶。


    顧遠明望著那張熟悉的臉,又看了看陳將軍的臉色,清醒了些。


    他雖然有些糊塗,但也知道,此事宣揚出去,到時候對皇室名譽定然有損,或者還可能激起肅炎王和陳家的衝突,對柔柔沒有半分好處。


    何況柔柔現在似乎不認得他,一定是發生麽了什麽。


    “下官思女心切,多有冒昧。”半晌,顧遠明才開口說道。


    陳將軍揉了揉眉心,“無妨,今日冒昧的事也不止這一件了,隻是這吉時已過,不如再尋他日……”


    他的話未完,就被陳溫打斷。


    “父親,我與黎黎早成夫妻,隻是缺了拜堂這個儀式,今日賓客都到齊了,不妨直接進行下去。”


    陳將軍怒瞪他一眼,陳溫讀懂了他眼神的意思,無非就是:孽子閉嘴。


    “黎黎,我們繼續。”陳溫無視陳將軍的神色,拉著顧柔跪到了陳將軍麵前。


    陳將軍忍住怒氣,勸道,“已是錯了吉時……”


    陳溫拉著顧柔,快速拜了三禮,把陳將軍的話硬生生堵了迴去。


    “禮成!”陳溫見無人說話,自己喊了一句。


    眾人大眼瞪小眼,今天這酒宴可沒白來。


    ……


    一匹紅色的駿馬飛奔出京城的城門,趕往南淮。


    蘇晚晚和李秀秀吐了一地瓜子殼。


    “你說這陳小將軍新妻,是不是肅炎王妃?”李秀秀聽了半天,問蘇晚晚。


    “我怎麽知道?”蘇晚晚反問。


    李秀秀又抓了把瓜子,“我看八成不是,這肅炎王妃早就病逝了,就算沒死,想換個身份嫁給陳家,就不會在大婚的時候當著他爹的麵掀蓋頭,要麽不認識他爹,要麽就是不是他爹。”


    蘇晚晚比了個大拇指,“娘真聰明。”


    李秀秀猜的居然還挺準。


    不知道沉淥知道後臉有多綠?


    陳將軍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以為是顧遠明錯認,知道內情的幾個人,已經將錯就錯了。


    沈清秋和林湛在院中喝茶,談論昨日之事。


    有小廝來報,顧太史來訪。


    沈清秋和沉湛對視一眼,讓人把人帶進來。


    見到大皇子,顧遠明有些詫異,不過隨即行了一禮,“見過大皇子。”


    沉湛點了點頭,示意他起身,讓小廝賜了坐。


    “今日來拜訪沈校尉,為的是求見百裏神醫一麵,可否勞煩沈校尉幫忙通傳一聲?”顧遠明開門見山的說道。


    沈清秋臉上沒有表情,那張好看的臉冷若冰霜。


    “百裏神醫並不在我府上,顧太史請迴吧。”沈清秋說道。


    顧遠明看了眼大皇子沉湛,歎了口氣,“沈校尉若願意幫我這個忙,我定奉上白銀萬兩。”


    沈清秋嗤笑一聲,“顧太史說笑了,我並不喜愛那些身外之物。”


    “我可以加價!”


    沈清秋不為所動。


    “那沈校尉可有何喜好,顧某一定盡量成全。”顧遠明放低了姿態。


    沈清秋搖了搖頭,她現在隻缺一個光明正大的女兒身。


    “顧太史請迴吧。”沉湛見兩人談崩,出言說道。


    顧遠明看向沈清秋的眼神複雜,最終隻扯了扯嘴角,說了聲是。


    等人走後,沉湛將沈清秋攬入懷中,親了親她白皙的臉龐,問道。“秋兒喜歡什麽?”


    沈清秋抬頭望向他,眼裏冷意如冰雪消融,“阿湛,我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邊。”


    沉湛摸了摸她好看的眉眼,“好。”


    兩人眼裏如有火花閃動。


    沉湛剛攬上沈清秋的腰,就有太監來報,說是皇上找他。


    “秋兒,我今夜再來陪你。”沉湛麵露為難。


    沈清秋笑著點頭,“去吧。”


    等把沉湛送走後,沈清秋正欲迴屋,忽聽腳步聲又從前院傳來。


    她蹙了蹙眉,這腳步並非是沉湛的。


    “沈姑娘。”去而複返的顧太史,站定在門前。


    沈清秋一驚,這人居然喚她姑娘,這是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還是試探?


    “我乃男兒身,隻是長的女相了些,何必折辱於我?”沈清秋眸光冷淡,平靜的說道。


    顧遠明深吸了口氣,“沈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曾是你娘的入幕之賓。”


    沈清秋眯起了眼眸,這具身體的母親,是京城青樓有名的花魁娘子,一朝迷的沈侯爺神魂顛倒,此後被贖,養在別院做外室


    “顧太史可不要又認錯人了啊。”沈清秋將手放在腰間藏著的匕首上。


    顧遠明苦笑了聲,“我初見沈姑娘的時候,便覺得有些眼熟,如今見到我家柔柔都還好好活著,我便想,你可能也是沈家那個已死去的庶女。”


    他望向沈清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何況大皇子殿下看沈姑娘的眼神,太過露骨。”


    沈清秋垂下眼瞼,手握在匕首柄上,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野豹。


    “沈姑娘,我並無惡意,你若殺了我,即便大皇子替你擔保也無用,我今日所求,不過是為了見一麵百裏南衣。”


    顧遠明摸了摸胡須,眯著眼看沈清秋的手。


    “你可知,我沈清秋此人,平身最不喜歡被人威脅?”沈清秋直接拔出了匕首。


    顧遠明微微一笑,“不如你我合作如何?你替我治好柔柔,我幫你把煙兒扶上嫡妻之位,將來你便是沈家嫡女,至於你的身份之事,我也可以讓沈丞相幫著求情。”


    他說的兩個條件都很誘人,沈清秋有些心動。


    “我如何能相信你?”沈清秋警惕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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