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的寒月,帶去找沈校尉家,讓她請百裏神醫來一趟!”謝嘉塵將劍遞出。


    “沈校尉?”沈丞相並未想起這號人物。


    倒是沈知翊眸光閃了閃,“前幾天新封的校尉,頂替沉湛職位那個。”


    沈丞相召了小廝,將劍給他,“速去。”


    ……


    皇宮。


    蘇雨兒溫柔的撫摸兒子的臉,逗的兒子咧嘴笑。


    “皓兒,你喜歡你爺爺賜的字嗎?”她低聲在兒子耳邊呢喃。


    孩童笑著,並不會迴答。


    “皓是指太陽出來時,天地光明的意思,皓兒,你不僅是你爺爺的光亮,你也是娘的光亮。”


    “你要快快長大,娘會永遠陪著你。”


    她在孩子耳邊低聲輕語。


    站在一旁的丫鬟對視一眼,規勸道,“大皇子妃,大皇子今日迴來了,您可要去看看?”


    蘇雨兒頭也不迴的說道,“不去。”


    丫鬟默了默,閉上了嘴。


    他們總感覺這兩人,好像哪裏不對勁。


    蘇雨兒抱著孩兒迴了屋。


    看著緊閉的房門,兩個丫鬟對視一眼,湊到了一起。


    “你說這大皇子是不是和大皇子妃感情不合啊?”


    “不會吧,大皇子迴來了,正妻之位都給了她,若是不合,大可以讓她做個妾啊,她畢竟是鄉野來的。”


    “是啊,鄉野村婦,搖身一變當了皇子妃,也不去多討好討好大皇子,萬一到時候聖上給大皇子賜婚,選了個母族厲害的正妃,到時候看她怎麽哭。”


    “就是就是,不知好歹。”


    蘇雨兒靠在門邊,聽著外麵編排自己的兩個丫鬟。


    她眼瞼微垂,低聲說道,“皓兒,是不是他們吵到你了,娘讓人把他們舌頭拔了好不好?”


    兩個丫鬟並不知道知道蘇雨兒在門邊聽,越說越起勁。


    蘇雨兒把孩子放到搖籃裏,沒一會,一個黑影出現在房間裏,手中拎著兩條血淋淋的舌頭。


    “林湛這幾日幹嘛去了。”蘇雨兒溫柔的撫起孩子的眼睛,問那黑影。


    “迴主子,與沈校尉在一起。”


    蘇雨兒頓了頓,輕笑一聲,“拿出去掛在正廳,讓大皇子宮中的人都看看。”


    “是!”


    這黑衣人是皇帝派來保護沉皓的,就此聽命於蘇雨兒了。


    蘇雨兒知道,林湛當了嫡長子,皇帝偏愛,隻要爭一爭,未來這太子之位,必然會落到他手中。


    沉皓是皇長孫,身份已經昭告天下了,如若是從前,她可以帶著孩兒離開,但如今,是不可能被她帶走的。


    別說林湛不讓,皇帝也不肯,再說就算他們同意,沒有宮中庇護,她隻要帶著孩子一離開,定會喪命。


    想要皇帝子嗣死的人,就在京城。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自己孩兒陷入險境。


    林湛,如今是沉湛了。


    沉湛一迴宮,邊見那掛在大堂門前血淋淋的舌頭。


    他眉頭微蹙,問一旁臉色煞白的小丫鬟,“怎麽迴事?”


    “迴大皇子,她們兩編排大皇子妃,被大皇子妃罰了割舌,掛在宮門,以儆效尤。”丫鬟低著頭,控製好自己的聲線。


    沉湛嗯了聲,雨兒這是接受了做他皇子妃的身份了嗎?


    他的腳步徑直向著蘇雨兒房中走去。


    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那扇雕花木門。


    蘇雨兒抱著孩子,靠在窗台前,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拍在孩子背上。


    “大皇子迴來了。”蘇雨兒見她來了,站起身,行了一禮。


    沉湛上前握住她的手,將他扶起,目光有些不悅,“雨兒,你我當真要如此生分嗎?”


    蘇雨兒不語。


    “餘氏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沈清秋不是告訴你了嗎?何必來問我?”蘇雨兒撫摸著孩子的臉蛋,答道。


    沈清秋收納了林華林辰兩兄弟。


    沉湛揉了揉眉心,“雨兒,你我還是一條心的,對吧?”


    “是啊,我與阿湛,永遠一條心。”蘇雨兒目光有些空洞。


    沉湛並未注意,目光放在了沉皓身上,“讓我抱抱我們的孩子。”


    他說完伸手就要去抱,蘇雨兒下意識的躲開。


    “雨兒,這麽久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沉湛有些受傷的說道。


    蘇雨兒抬起頭,眼裏含淚,目光迷離。“我不要,我一鬆手,孩子他,他就沒了。”


    沉湛心頭一痛,將她虛壓進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迴來的晚了。”


    “別怕,以後再也沒人會欺負我們了。”


    蘇雨兒靠在他肩上,垂下的眼瞼裏,神色晦暗。


    ……


    沈清秋收到了謝嘉塵的劍。


    她指尖撫摸著黑色的劍鞘,雌雄莫辨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南衣,我若求你,你肯替我去嗎?”她側頭,輕聲說道。


    百裏南衣坐在她對麵,頭上的鬥笠放在一旁,那美如謫仙的臉,就這麽暴露在沈清秋麵前。


    百裏南衣目光灼熱。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是你所求,我定全力相赴。”


    沈清秋笑起來,多了幾分女子的明媚,她的身上仿佛有種魔力,吸引著百裏南衣的目光。


    初見時,百裏南衣便被此等與眾不同的女子吸引,而後如同吸食過罌粟般,總是念念不忘,著魔般想要去見她。


    沈清秋將寒月劍負於身後,和百裏南衣一前一後,去了沈丞相府。


    看著沈丞相府牌匾上的那燙金大字,沈清秋有些恍惚。


    如若此去,得了沈丞相府的人情,那他日,正麵對上沈侯爺夫人時,是不是多了張底牌。


    她突然覺得,不想這人死的這麽痛快了。


    死是解脫,她要這沈侯爺夫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從最在意的地位上跌下來,看著自己的丈夫,把死去多年的妾室扶上正妻之位。


    “你來了。”謝嘉塵倚靠在床邊,見到沈清秋時,眼睛一亮。


    沈知翊從床上爬起,目光在沈清秋和百裏南衣身上遊移。


    “百裏先生,請幫犬子看看。”沈丞相急的揪胡須。


    百裏南衣上前,替沈知翊搭了脈搏。


    謝嘉塵站直身,拉著沈清秋敘舊。


    “這個送給你。”謝嘉塵掏出那把黃金短劍,遞給沈清秋。


    沈清秋看了看黃金劍鞘上麵鑲嵌的大顆寶石,有些嫌棄,“粗俗。”


    謝嘉塵頓了頓,默默將劍鞘收迴,剛剛心中冒起把好東西送給她的想法,他是隨心的人,便這麽做了。


    看來,是這小妾不討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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