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抿著唇,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皇上的嫡長子?


    是他嗎?


    他自己都不知道啊,自小在桂花村長大,他也曾想過自己是哪家富貴人家的棄子,畢竟那玉佩,看起來價值不菲。


    可他抱著被人認迴的希望十多年,心便死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個身份嗎?


    陳將軍對他的照拂,是否就是因為早就知道他的身世呢?


    他抬眼去看皇帝和沉渝,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陌生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的相像。


    “皇兄,臣弟也曾調查過這人的身份,這是林湛的生平,還請皇兄過目。”他從袖中拿出折子,雙手奉上。


    皇帝下了台階,親自接過,翻閱一番。


    林湛緊張的心跳加速,如果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替沈清秋報仇?


    “哈哈哈,是,朕的兒子,朕的兒子迴來了,迴來了。”皇帝仰天長笑,眼裏的淚花四溢,完全不顧君王儀態。


    “皇上,事關皇家血脈,還請皇上查明再定。”沈丞相沉聲道,他就知道這陳鶴於迴來了,定會給他使絆子。


    沒想到,這小孩還活著,不過那又如何,當初殺的了一次,如今殺不了第二次嗎?


    見沈丞相開口,朝中眾臣趕緊下跪,“還請皇上三思。”


    皇帝的笑聲戛然而止,目光凝視著這群臣子,嘴上說著恭敬之詞,行為卻是在逼迫他。


    他準備了這麽多年,怎麽會就此收手。


    “朕的嫡長子,替朕遊曆民間多年,嚐盡世間百態之苦,又親赴戰場,立下戰功,才迴朝來,此事,昭告天下。”


    他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出,全然不顧跪倒一半多的朝臣。


    說好聽點他是皇帝,說不好聽點,他不過是沈家的傀儡。


    “陛下,難道陛下要一意孤行不成?”沈丞相站的挺直,與皇帝對視。


    皇帝無視他,看向陳將軍,“將軍此番立下赫赫戰功,朕將尚方寶劍賜於你,將軍可斬一切奸臣!”


    他的話明擺著和沈丞相叫囂,他要賜這寶劍,朝中除了陳將軍,確實無一人敢接。


    沈丞相陰沉一笑,冷冷看向陳將軍,“陳將軍,得此殊榮,還是朝中頭一份。”


    陳家世代為將,是朝中少數忠臣之一,沈丞相也不太敢弄他,畢竟還得靠陳家打仗。


    這老東西一直是中立態度,如今,若是接了這寶劍,便是擺明了和他對立。


    陳將軍看著德貴取出的寶劍,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對上皇帝的視線,又吞了迴去。


    “臣,多謝皇恩。”


    事已至此,他還能如何抉擇?


    之前和皇帝商量好的,可沒這一出啊,隻是幫他把兒子認迴來。


    他家世代為將,不曾沒落的原因就是不參與這些爭鬥,一心撲在兵法上,當初為了保全皇家子嗣不被殘害,他已經卷入一次,保下了九王爺了。


    陳鶴於接過那柄金黃色的寶劍,他覺得那劍沉的有千金重。


    “林湛,今日朕就帶你上皇室玉牒!”皇帝走過來,拉住懵逼的林湛,說道。


    林湛還未消化完這個巨大的消息,被皇帝強硬的拉走,全然不顧跪倒一片的臣子。


    “陛下,還請三思啊,此人身份不明,還請陛下查清,在下定論。”有臣子高聲喊道。


    皇帝涼涼的迴頭看了他們一眼,怒道,“你們這群狗東西,眼瞎嗎?”


    他捏著林湛的臉,對著朝臣怒吼,“你們自己看,這張臉,與朕,與雲皇後,有幾分相似!”


    “陛下,世上之大,有相像之人也不奇怪,就怕這是有心之人,想混淆皇室血脈啊!”說這話的人,還有意無意瞟了眼陳將軍和沉渝。


    “放肆!朕說他是,他就是!”


    “陛下執意如此,臣等隻有以死明誌,以換陛下迴心轉意!”幾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皇帝拉著林湛的手緊了緊,從前這些人就愛用這招。


    “你們……”皇帝手指著跪倒在角落的一群朝臣,“給他們讓一下位置,金鑾殿就那根柱子最結實。”


    他說完這話就離去了。


    留下滿朝文武麵麵相覷。


    那幾個說以死明誌的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向沉著臉的沈丞相,這柱他們可不想撞啊。


    “陳將軍,還真是忠心耿耿啊,得此殊榮,定會被載入族史吧?”沈丞相摸著胡子,冷笑道。


    陳鶴於知道,他說的載入族史,說的是陳家滅亡的族史。


    “沈丞相過獎了,自是比不得沈丞相。”


    陳鶴於說完,又轉頭看向待在沈丞相身後的沈知翊,“沈太師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太師之位,這群言官,肯定很欣賞沈太師吧?!”


    他所說的言官,一直站在角落觀望,這些都是硬骨頭,股肱之臣,他們不敢多言沈丞相,但敢說沈知翊。


    沈丞相的功績可圈可點,當初若不是他,如今的陛下未必是沉宴。


    沈丞相把持朝政,又是皇帝親舅舅,他們雖然不滿,卻也還能接受,但這沈知翊,無功無績,仗著父親是丞相,年紀輕輕就坐上太師的位置。


    皇宮這邊怎麽亂,蘇晚晚不知道,此時的她,正抱著小黑,教育蘇青青。


    “小黑那是毛,不是辮子,不可以紮!”蘇晚晚一手捏著蘇青青的臉說道。


    快要被薅禿的小黑狂叫兩聲,表示讚同。


    蘇青青手裏拿著花繩,委屈的癟嘴,早上娘幫她紮辮子的時候,小黑在邊上叫,她還以為小黑也想紮辮子呢。


    “好吧,那我給姐姐紮!”蘇青青眼巴巴的看著蘇晚晚。


    蘇晚晚看向她小手中還抓著的兩撮狗毛,岔開話題,“青青想不想玩點好玩的?”


    蘇青青眼睛亮了起來,點點頭。


    蘇晚晚趕緊去房間,把琴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給蘇青青彈。


    琴棋書畫嘛,得從小培養,就不會老盯著別人頭上薅。


    蘇青青對這個東西興致缺缺,畢竟之前姐姐彈的時候,太刺耳了。


    “青青乖,很好玩的。”蘇晚晚誘惑道。


    她抓著青青的小手,教她怎麽撥動琴弦。


    體驗著自己用手彈動出來的音調,蘇青青逐漸來了興趣,高興的彈奏起來。


    李秀秀哀怨的看了蘇穆一眼,大女兒好不容易把琴音練好聽些,小女兒又開始了,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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