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對夏朝作戰部隊,已投放降臨生物。”


    “收到,帝國會永記你們的功勞。”


    通話被不知名的力量掐斷,空間碎裂的聲音響起,破敗枯寂的淺綠色大手伸出,如同握住一個布娃娃般,那連尖叫聲都未發出的人類被瞬間拽入空間中。


    咀嚼的聲音響起,似乎還有什麽生物窸窣的笑聲。


    不遠處到來兩個軍裝的騎馬青年,他們說說笑笑,卻突然看見了空間中被彈出的液體。


    落在自己馬的腳邊。


    “血!”


    話還沒說完,抬起頭,巨大臃腫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倆人。


    狂亂的思想霎時間衝進腦海,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如同呆滯的機器人一般調轉馬頭,向著遠處的山林走去。


    臃腫的眼睛閉了起來,過了一會,好像發現了什麽般,靜悄悄的看著幾個舞女走過,身著旗袍的她們美麗而又吸人眼球。


    戲謔的笑聲帶著絕佳的惡意,仿佛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玩具。


    ……


    四下無人的村莊中,兩個男人躺在稻草炕上,他們的唿吸平穩,似乎隻是睡著了。


    一個幼小的男孩被金發的男子抱在懷裏,那金發的男子滿臉的笑容,盯著懷中的男孩,似乎在想怎麽下口。


    男孩的前額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孔,按道理來說之前的他現在早已複原,但現在卻如同真的死了一般。


    兩個漢子睜開眼,同時坐起身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看見了那耀眼的金色頭發。


    “嗨,你們好啊。”


    金發男子眯著眼睛向他們打招唿,卻緊了緊懷裏沒有聲息的少年。


    “外國人?”


    鐵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個地方本該有一個彈孔,現在卻光滑的猶如樓中女子。


    “他怎麽了!”


    大牛躍下床,想要靠近金發男子,他看見了一動不動的落北笙。


    “他睡著了,不勞兩位費心。”


    或許是吃了他太多血,連一些夏朝古用語都學會了去。


    “他還活著嗎...”


    大牛想要伸出手去摸那蒼白的皮膚,卻被金發男子躲開。


    “你們二位也剛從鬼門關迴來哦。”


    金發男子那血紅的眼睛望了望外麵的太陽,然後騰出一隻手指了指外麵。


    “現在去追上你們的朋友還來得及。”


    鐵柱也察覺到麵前的金發男子不像人子,於是拉了拉大牛。


    “大牛,走吧。”


    “大牛!走吧!”


    他用力抓住大牛的手腕,力道大的仿佛似要掰斷一般。


    “嗯。”


    大牛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落北笙,那一動不動的孩子仿佛會永遠成為他心中的刺一般。


    “多謝恩公出手相救,也請恩公救救這孩子。”


    倆人走出了門,大牛轉過身,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抱拳求情道。


    “會的。”


    金發男子沒有多說,而是將門掩去,聽著外麵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鬆了一口氣。


    將懷中的孩子放在那稻草炕上,指尖戳了戳他的臉。


    “為什麽救不活你呢。”


    你不會真死了吧...


    虛幻飄渺的灰霧中,隱約能聽見什麽嗡鳴的聲響,黑色的霧氣透過灰色的霧氣,打散了灰霧中襲來的不知名的生物。


    黑霧的中央,一個男孩抱著雙膝坐在地上,他的臉上早已被眼淚填抹,卻連哭聲都沒發出一絲。


    不知不覺間,灰霧被黑霧打散,四周的怪物也不再敢上前自討不快。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河流,河流的上方是不斷的小船。


    木質的小船上坐著一個又一個人。


    他們或是身著軍裝,或是身著粗布麻衣。


    有的甚至還是嬰兒,趴在小船上,睜大著眼睛望著周圍的一切。


    這或許是他們第一次看這個世界,但卻並不是現實。


    一艘小船穩穩當當的停在落北笙的麵前,似乎在邀請著落北笙。


    黑霧不受控製的從身體裏竄出,輕而易舉的打破了這艘船。


    來去的人們有的目光呆滯,有的四處打量,但他們似乎都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已經死了。


    “喂,那個孩子為什麽可以不上船。”


    一個男人突然從船上指著落北笙大喊。


    漸漸有人望了過來,但落北笙依舊沒有理會,黑霧也沒有,而是將眼前不斷出現的小船扯開,又扯開。


    不斷有不想死的人開始手動停船,他們下不去船,但是可以將船停在岸邊,然後辱罵著男孩來換取自己對死亡恐懼的淡化。


    男孩拽了拽了準備衝過去的黑霧,他覺得他們有些話罵的很對,自己輕易的相信別人,害死了對自己有恩的大叔。


    自己更有罪的是,臨死前讓別國的吸血鬼殺害自己國家的軍人,讓非人殺死人。


    他默默的爬上船,腦海裏不斷出現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但也無可奈何的歎息著。


    小船漸漸駛離,那群謾罵的人也停了謾罵,小船不再擁堵,繼續向前駛去。


    參與謾罵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享受的表情,似乎覺得自己死了也就該讓別人也死亡。


    落北笙抹了抹淚水,他看著麵前的景色變化,從周圍霧氣的彌漫,到周圍栽種滿了竹林。


    現在又看見了紅色的一朵一朵的花。


    “彼岸。”


    落北笙輕聲呢喃,他的聲音沙啞而又哽咽,他覺得有點累,隻想休息一下。


    載著他的船靠到岸邊,似乎在刻意的讓他休息。


    後麵的人想停下繼續進行謾罵,可小船卻忽的上前加速。


    就如同在船的後麵增加了一個馬達一般。


    麵榮英俊的青年緩緩從花朵中走出,他的眼睛明亮而又攝人心魄,手上抓著一條白色的絲巾。


    “嗯?這個孩子...”


    他伸出手,將落北笙抱在懷中,黑色的霧氣騰空而起,似在作警戒一般。


    “哦?這股不詳的氣息,倒與曾見到的邪靈一般,但邪靈會損傷使用者,這小家夥竟會保護自己的主人。”


    他笑了笑,笑容似乎讓周邊的彼岸花開的更加盛豔。


    輕輕觸碰落北笙的前額,一股股記憶如同眼前奔流不息的川水,湧入青年的腦海中。


    青年轉身吐出一大口鮮血,用手上的白絲巾擦了擦嘴角,他的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居然將這種事情安排給一個孩子,這天下還真無王法了。”


    隱約的怒意似乎令著空間都震顫了起來。


    他抱著男孩,站在了船上,那船竟逆流而上的行駛,遠處襲來一黑一白的身影。


    “大人,此子已經死去,未被域外神明吞食的,都要進入生死簿。”


    青年微微迴頭,眼睛斜睨著他們,似有萬般不屑。


    “你在教吾做事?”


    一黑一白兩身影支吾半天,對視一眼,還是低著頭鞠躬請求著。


    青年搖搖頭,似覺得不僅天下之事令人不快,就連死後的世界這般沉腐也令人糟心。


    “他就算去了那閻殿前,會見了閻王,你覺得他敢留他嗎?”


    那白色的身影抬起頭:“大人,這我們說的不算,要...”


    “誰允許你們直視朕的。”


    一揮手,兩道身影的頭立馬低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他才歎了口氣。


    “也罷,陪你們走一遭吧。”


    他看著懷裏的孩子,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剛剛說域外神明。”


    兩道身影一顫,似乎覺得自己透露太多了。


    “這孩子身上的氣息怕不就是你們所說的域外神明,你們可知,他會是域外神明唯一的死策。”


    見一黑一白裝聾作啞,青年幹脆也閉上眼睛,等到了閻殿前,他自會討要說法。


    畢竟,他祖龍討要之人,何人,何神,敢拒絕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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