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裏克和我說,」他不解地重複道,「『帶著金蛋去洗澡吧,在熱水裏好好琢磨琢磨,熱水會幫助你思考。』」


    「他還告訴了我級長盥洗室的位置和口令,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他邀請你去泡澡?」我摸著下巴想,哈利臉都綠了,「或者是——金蛋上一定有什麽奧秘,是需要藉助熱水的力量……」


    哈利也跟著沉思,他說:「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帶著金蛋去級長盥洗室看看。」


    「不行!」我急忙打斷他的話,扁著嘴又眨眨眼睛望向他,「我也想知道金蛋的秘密呀,我也想在旁邊聽聽看。」


    「可是——可是我得——」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你也不可以進男生級長盥洗室。」


    「這倒是個問題。」我皺著眉頭看向石磚穹頂,聽見他悄悄地鬆了口氣,不滿地說,「隻是把金蛋扔進熱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你洗澡——更何況,我又不會偷看!我就背對著你,聽聽金蛋的聲音。」


    「而且……」我轉了轉眼珠笑嘻嘻地說,「我進不去級長盥洗室,那就讓級長盥洗室允許我進去,不就好啦?」


    「什麽?」


    「哎呀——笨蛋,我們現在迴休息室,你去把金蛋帶上,我在有求必應屋門口等你!——難道你忘了?」


    哈利這才恍然大悟,如果隻需要把金蛋扔進熱水就能得到線索,那我在不在旁邊也無所謂了嘛。


    時間臨近十二點,我站在有求必應室的門口等待著哈利,有部分睏倦的學生已經順著樓梯往上走,沒等多久,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哈利在我麵前掀掉了隱身衣,懷中正抱著那枚巨型金蛋。


    「怎麽這麽久?」我低聲抱怨著,伸手推開了鍍金雙扇菱格門,裏麵是個寬闊且具有自然風光的半露天溫泉房,一大池熱水冒著縷縷蒸汽在水麵上形成一團團令人窒息的熱霧,四周正在噴灑熱水的蓮蓬頭也大量釋放著熱蒸汽,使整個浴池間霧氣繚繞。


    「迴休息室的時候,羅恩和赫敏又吵起來了——我看不清楚,這裏麵霧氣太大了。」哈利小心翼翼地抱著金蛋拉住了我的手,我這才想起他戴著眼鏡呢,這麽由熱氣一蒸,他現在指定什麽也看不清。


    在我的帶領下,哈利終於走到了靠近低垂的鬆柏旁,半人高的樹籬外是黑乎乎的一片,或許是有求必應屋無法模擬出開闊的室外環境,但至少還有流通的空氣,哈利伸手擦幹淨鏡片,這才直直看向我。


    「這裏是級長盥洗室?」他懷疑地問。


    「當然不是。」我蹲坐在堆砌的石塊旁,伸手撥弄著熱熱的溫泉水,濺起一陣水花,「我從來沒去過級長盥洗室,但是我去泡過溫泉。如果隻是熱水的話,幹嘛非要級長盥洗室呀?」


    哈利似乎被我說服了,他慢慢地走過來,把手裏的金蛋扔進冒著熱氣的溫泉裏,也學我脫掉鞋子和襪子,把雙腿泡在溫泉裏,瞪著漂浮在水麵上的金蛋看。


    十分鍾後,我們眼睛紅紅的對視一眼。哈利說:「嗯……似乎沒什麽用,難道非要我下水麽?」


    「可、可能是吧。」我突然覺得有點口幹舌燥,結結巴巴地說。


    一陣無言的沉默在我們周圍蔓延開,我翹起腳尖在溫泉水裏動來動去,潑起水花又踢了一腳金蛋,哈利看了我好幾眼,終於忍不住說道:「那——那你可以轉過去嗎?」


    「嗯……當然……」我慢吞吞地收迴腳,在他的目光下甩幹了腿上的水珠,重新穿上那雙漆皮的高跟鞋。隨著鞋跟敲擊在石子路上的聲音,我走到了滿是雪花堆積的鬆柏旁,「可以啦!」


    沉寂了好一會兒後,我才聽見哈利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他解開了禮服長袍,有點重的衣服布料被扔在地麵上,還有襯衫和褲子……我開始不自覺地摳動鬆柏樹幹上的樹皮,我也搞不懂現在腦袋裏麵嗡嗡地在想什麽。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打在四周的鵝卵石上,這樣清脆的聲音一直往我耳朵裏麵鑽,尤其是他用胳膊劃動著水麵,雙腿蹬在溫泉底的聲音,在萬籟俱寂的夜裏十分清晰。


    哈利打開了金蛋,那個刺耳的尖叫聲再度出現,充斥在整個溫泉室裏,我雙手捂著耳朵期盼他能從中思考到什麽,但很快他就嚇得把金蛋摁進了水裏。


    尖叫聲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歌聲。我顧不得害羞,唰地迴過頭跑向他,驚喜地大喊:「你成功了!你成功了!」


    「太好了!」哈利也同樣驚喜地說,他把整個人都隨著金蛋埋進水中,側耳趴在金蛋旁聆聽著歌唱的內容。我期待地坐在溫泉旁,看著他的黑髮如同水藻般在溫泉中飄散,白得發光的皮膚也在溫泉底的襯托下十分顯眼——呃,不對,不能想這個。


    他一會兒又浮上水麵唿吸,一會兒又重新潛迴水底,抱著金蛋仔細聆聽。三個來迴後,他才恍然大悟地破水而出,渾身帶著濕漉漉的水珠,高興地大喊:「我知道了!我需要從在地麵上無法發出聲音的東西手中搶迴我的寶貝!」


    「你太棒了!」我興高采烈地誇讚他,「可是,那是什麽東西?」


    「這枚金蛋在水下唱歌,說明是在黑湖裏生存的生物——」哈利一步一步抱著金蛋往上走,「——也許是巨烏賊?不對,它們不會說話……」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肆無忌憚的行為,不知道該不該遮眼睛,我已經看到了他的胸膛——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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