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某個周四的變形課上。已經快到下課時間,每個人都在自由活動,哈利和羅恩正拿著弗雷德和喬治發明的兩根假魔杖,在教室後排你來我往地比劍術,我把一個墨水瓶變成了比分牌,站在中間替他們計分。


    「波特和韋斯萊能不能使自己的行為與年齡相稱呢?」麥格教授嗬斥了他們,並且轉過身又對所有人說道,「我有幾句話要對你們大家說。」


    「聖誕舞會就要來臨了——這是三強爭霸賽的一個傳統部分,也是我們與外國客人交往的一個大好機會。是這樣,舞會隻對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開放——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可以邀請一位低年級學生——」


    很顯然——我們大家都意識到了——這就是今年大家需要帶禮服長袍的原因,這個消息頓時像冒著氣泡的汽水似的流淌在四年級以上的學生之間,每個人都對即將到來的聖誕舞會十分癡迷,成群結隊地待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舞伴……


    「你們的舞伴是誰呀?」帕瓦蒂已經把她的禮服拿出來了,就掛在床頭,每天都會精心打理一遍,「凱莉自然是和哈利一起,可是拉文德和赫敏,你們呢?」


    「西莫今天早上邀請了我。」拉文德紅著臉說,她壓抑著興奮的尖叫聲,結果使她的嗓音聽起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鳥雀,「我、我答應他了——」


    赫敏沒說話,忙著整理手中的課本和羊皮紙。帕瓦蒂也沒在意,摟著自己的粉紅色腰帶,快樂地把自己砸在床上彈了彈:「迪安也邀請我了!他專門準備了蛋糕和煙火、還有彩帶——多浪漫啊!」


    「啊——真羨慕你!」拉文德捧著臉尖叫起來,隨即猛地轉過頭期待地看向我,「哈利呢?他是怎麽邀請你的?」


    「呃——」我莫名有點磕巴,「他沒邀請我啊……」


    宿舍裏突然沒了聲音,三個女生都不約而同看向我,竟然連赫敏也用莫名的眼神看著我。


    「沒關係。」我眨了眨眼睛,「我們都約會這麽久了,不用邀請我也是他的舞伴。」


    帕瓦蒂和拉文德對視一眼,用一種很憐憫的語氣說:「這不一樣!親愛的,我和迪安雖然分過手,可是這次他還是專門準備了驚喜來特意邀請我啊。」


    麵對她們哀憐的眼神,我心裏有點不舒服,隨即我把眼神投向赫敏,她卻反常地說:「帕瓦蒂說得對,至少他應該問你一句吧?為什麽就直接默認你是他的舞伴呢?萬一你又想和其他人一起跳舞呢?」


    「那我去主動邀請他好了!」我不服氣地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第二天清晨,我找到了正在禮堂吃飯的哈利,他正尷尬地攪拌盤子裏的煮豆子,澆了一些肉汁在上麵。旁邊的羅恩和西莫正在竊笑著說什麽,見到我過來後,還用奇異的眼神盯著我看。


    「早上好。」我熟視無睹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唿——沒辦法,一旦男生長到這個年紀,總會有些令人不適的舉動——接著坐在了哈利身邊,「哈利,你——」麵對他疑惑的眼神,我頓了頓又說道,「——你有沒有想對我說的話?」


    「什麽話?」他詫異地喝了一口南瓜汁。


    「你知道,就是……和聖誕節有關的?」我循循善誘地看著他。


    「哦!」他恍然大悟,沐浴在我期待的眼神中說,「你這麽期待聖誕節禮物嗎?放心吧,我早就給你買好了!你一定喜歡!」


    「什——那挺好的,哈利,謝謝你!」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可我也隻能忍著怒氣說,「就沒點兒別的事情了嗎?」


    「有。」他仔細地看了我一眼,又為難地看了看羅恩他們。


    我心中竊喜,知道他不喜歡出風頭,就拉著他來到比較幽靜的角落裏,充滿期許地問道:「現在可以說了。」


    「你今天早上沒有洗幹淨臉。」哈利幹巴巴地說,伸手在我抹了眼影的眼皮上摸了一下,「你看,黑乎乎的。」


    第76章


    多虧了哈利「體貼」的出手,我隻能粗略地對著鏡子用手指抹勻另一邊眼影,才使它們對稱。或許他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一整天也沒敢靠近我,和羅恩不知在嘀咕什麽。


    賓斯教授還在講台上孜孜不倦地講述妖精叛亂的傳奇故事,雖然通過他平淡無力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妖精翻身打了個盹。而即使在距離聖誕舞會還有最後一星期,其他同學都心不在焉、躍躍欲試的時候,赫敏仍然在專心致誌地做筆記。


    我單手托著下巴晃動著手裏的羽毛筆,注意到隔壁桌的羅恩和哈利開始交頭接耳,忍不住上身前傾豎起耳朵盡力捕捉他們的對話。


    「她沒說為什麽?」羅恩問,「難道是你不該提醒她?」


    「那就讓她頂著兩團黑漆漆的灰塵度過一天嗎?」哈利反問道,「後來她也擦掉了另外一邊,可是又莫名其妙的生氣了。」


    「女生,總是有那麽多生氣的理由。」羅恩心有餘悸地往這邊看了一眼,正對上我的眼神,頓時僵在原地,整張臉漲得通紅。


    我翻了翻眼睛,在哈利轉頭過來前坐直了上身,抓著羽毛筆唰唰唰地在羊皮紙上寫下一段話:「下課後來有求必應屋,我會在掛毯前等你。」


    隨即粗粗地把紙條揉成一個皺巴巴的紙團,使出扔地精的力氣狠狠地擲向了哈利。「啪」的一聲,紙團順著他亂糟糟的黑髮掉落在桌麵上,他滿臉委屈和不解地捂著腦袋看我一眼,慢慢地展開了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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