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姨夫被噎住了,我在走之前澆滅了那一小簇火焰,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確實難以看出來。緊接著,他開始小聲咒罵著什麽,說了一會兒又提高音量:「我警告過你,今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如果你把它搞砸了……你就等著吧。」


    他怒氣沖沖地摔上了門,在離開的時候還大聲嚷著:「……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待在臥室!今天沒有你的晚飯吃,也不準發出任何聲音!」


    等到門外徹底沒有聲音後,我才慢吞吞地從床下爬出來,我看向哈利,他有些狼狽地躲開了我的視線,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小的臥室裏陷入令人尷尬的寂靜。


    「我希望這個盒子裏的禮物沒有問題。」我抱出那個已經變得髒兮兮、皺巴巴的盒子,吹了一下上麵的灰塵,引起哈利一陣咳嗽。「你先閉上眼睛,哈利。」


    哈利看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邊幹咳一邊忍著笑意閉上眼睛:「好吧,凱莉。我希望你不會趁機在我臉上寫字。」


    「你以為我是誰,弗雷德和喬治?」我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端出來,幸好隻有上麵一層的果醬糊住了,下麵的奶油蛋糕還是完好的。


    我把蛋糕放在哈利旁邊的衣櫃上,從挎包裏摸出一把蠟燭和火柴,「哧」的一聲點燃了整整12根小蠟燭,一根一根插上去後卻顯得有些擁擠。


    在燭光的照耀下,哈利閉著眼睛一臉期待,我輕聲唿喚他:「睜開眼睛,哈利。」然後在他緩慢睜眼的時候,用很小的聲音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我雙手合十打著拍子,哈利的眼神黏在眼前的蛋糕上,他的臉上閃過複雜交織的情感,眼底隱隱有了淚光。


    我唱完歌後便退到了一旁,看著他彎腰端詳我親手做的蛋糕:「12歲生日快樂,哈利。快許個願望,然後吹滅這些蠟燭吧。」


    「我希望布萊克先生能夠盡快出獄,迴到我的身邊;我希望……」


    「等等,哈利。你不要說出來,這樣就不靈驗了,你應該在心裏默念。」我趕緊阻止他的做法,哈利抬頭看著我,嘴唇輕輕蠕動默念著自己的願望,低頭將一片跳動的燭火吹滅了。


    之後我們分享了一整個蛋糕,奶油的部分十分鮮甜濃鬱,海綿基底卻有點硬、有點幹,我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去了,但哈利很給麵子的全都吃光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一整個暑假赫敏和羅恩都沒給我來信。」吃完蛋糕後,哈利撐得躺在床上一個勁的揉肚子;我開了一罐他的存貨可樂,小口小口的喝著靠在窗台邊上。


    仔細想想,我在暑假期間也沒有收到任何人的來信,無論是羅恩赫敏的、還是拉文德帕瓦蒂的,我一封來信也沒收到。我有點擔心:「會不會是郵局出問題了?我也沒有收到過任何人的來信。」


    哈利有些不置可否,似乎他寧願相信自己的夥伴玩得忘乎所以,以至於忘記給我們寫信了。


    為了防止樓下客人詢問,今天晚上哈利也不被允許開燈,我隻能借著月光走近他的床抱怨著:「你該打掃一下房間了,你知道你的床下有多少灰嗎?」


    「很顯然,我知道。」哈利憋著笑說,他伸出手捧著我的臉。我愣住了,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用指腹狠狠地擦拭我的臉頰,疼得我一哆嗦,差點叫出聲。


    他收迴的手指上沾滿了灰塵,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全程頂著花臉和他聊天、吃蛋糕,但是我卻沒有生氣的情緒,反而是感到很尷尬,很害羞。


    我有點困惑地避開他的目光,低頭看向手腕上的手錶:「啊……已經很晚了,我想我該迴家了。」


    「現在?可是你該怎麽離開呢?不如等到那群人走了以後你再迴去吧。」哈利焦急地拉住我的手腕,被我閃電般的速度躲開了。麵對他不可置信的目光,我啞口無言,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我,我可以從窗戶爬出去。我以前在家經常這麽幹。」我心裏一團亂麻,索性不解釋,站起身打開了窗戶,探出頭觀察了一下地形。


    「太危險了,凱莉,你再留下來待一會兒吧。」哈利沒有放棄,跟在我身後像赫敏似的不斷地喃喃自語。


    我沒有迴頭的揮了揮手,從他窗戶翻了出去,雙手緊緊抓著排水管一點一點地往下蹭。我抬頭看見哈利也探出頭擔心的看著我,我又沖他揮揮手示意他不用擔心,加快速度從排水管上跳了下來。


    在我離開的時候,我看見燈火通明的一樓餐廳裏,穿著華貴衣裙的幾人正在吃晚餐,連那個達力也套著一身禮服,彬彬有禮地為客人布菜。


    而當我騎著自行車離開時,哈利的身影淹沒在漆黑的二樓,隨即又探出半個身體把自己暴露在月光下,用力地沖我揮手告別。


    可能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個女兒,接下來的日子裏爸爸一直陪著我,試圖用他的行為告訴我他們一直愛著我。糖衣炮彈雖然很合我的心意,但是我卻沒時間再去找哈利。


    直到某天爸爸陪著媽媽去散步,我故技重施偷偷藏進了德思禮家的後院灌木中。才幾天不見,哈利的窗戶外麵竟然多了一塊凸出來的鐵欄柵!他憂鬱的靠在窗台上,望著天空。


    我左顧右盼,做賊似的跑到他窗戶下麵,小聲的唿喚他,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哈利,哈利!」他沒有聽見。我找了一顆小石子,扔中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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