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曆迴來的時候衣袖上還掛著未幹的血跡,神情比以往都恭敬卑微:“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亂城區惡人無一人生還!”


    孔廣聞言,堅定的心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這麽快就解決了。


    林清遠起身:“既然事情辦妥了,我就先走了。”


    孔廣立即拱手:“恭送林大人。”


    殷濁若有所思的跟在他身後,似乎……這個人也不是不能謀劃一二,隻是身份是不是太尷尬了,因為是女婿,他即便學富五車,最高位又能做到多高?終歸因為身份有了局限。


    一輛華麗的馬車突然停在林清遠身旁:“林弟!”嚴不渭直接揮開屬下的手,從馬車上跳下來。


    一旁的小廝嚇了一跳,馬車還沒停穩呢!


    嚴不渭已經和林清遠站在一起:“找你半天了,跟你商量個事。”


    林清遠不急不慢,但態度絕對真誠:“嚴哥。”


    殷濁看著馬車上的族徽愣了一下,又瞬間看看那個標誌,鎮國公府的馬車?林大人不是安國公府的女婿,最讓他意外的是,林清遠和鎮國公府的人關係如此好嗎?沒有聽說鎮國公府和安國公府私交甚密才對?


    “我想到一個可能,你看看行不行?”


    “嚴哥你說。”


    “郡主弄的那份募兵條例,老弟你見過了吧,我覺得那條款也不錯,你沒見咱們上京城多少人想往郡主的私兵裏擠,比曆年來的征兵應招都積極。”要知道如何征兵一直是難中之難,可這份募書人人積極:“我就想著,你看咱們是不是也能在……”嚴不渭壓低聲音:“在走馬縣周圍用用。”


    林清遠聞言看著嚴不渭,有時候都不想潑他們冷水:“嚴哥能出多少銀子?”


    嚴不渭頓時有些氣餒,他確實有銀子,可他不是大哥,動用不了家裏的銀子,有的絕對不能大規模招募私兵。


    走馬縣每個月的利潤也不少,可幾大馬場都要維護,他也沒有多餘的銀子,如果現在將馬賣了,得不償失。


    嚴不渭看著林清遠,總覺得他能有辦法,他這位老弟什麽辦法沒有。


    嚴不渭殷切的看著林清遠,看的期間不經意間發現了他身後站著讓人眼前一亮的男孩子,枝條剛抽,柔韌漂亮,一看便能讓人掐出水來,這容色……


    “嚴哥?”


    嚴不渭立即看向林清遠,相對於玩男人,他現在更想有一隊威風凜凜的私兵,讓他爹和他哥知道都望而生畏!


    嚴不渭想到那種可能,便熱血沸騰,越過他父親,他自己建功立業,就是大哥知道了,又能如何!“林弟,我們有沒有來銀子的渠道?”


    “最近到是有一個。”林清遠將殷濁叫上前:“先給嚴兄介紹一下,郡主放在我身邊的門客,今日剛立了一功。”能讓陳曆將事情報上來,就不是一個蠢的。


    嚴不渭沒想到這小白臉還是門客,他以為林老弟最近被宋老二帶的也有些見不得人的愛好。


    林清遠見狀,心下冷了一分,郡主將人交到他手上,他是讓人辦事的,不是讓人看的,更何況,今日用著,這人還算順手,如果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便是得不償失。


    有些事,還是要先敲打敲打,林清遠轉向殷濁:“時候不早了,你和陳曆先去吃點東西。”


    陳曆立即拱手:“是。”


    殷濁臉色難看,嚴不渭看他……


    陳曆趕緊把他拽走了,嚴不渭也就在林大人麵前看著牲畜無害,實則是個狠的,得罪他得不償失。


    嚴不渭勉強從殷濁臉上收迴目光,看向林清遠。


    林清遠不避諱的看著嚴不渭。


    嚴不渭摸摸自己的臉,被看的不明所以:“我臉上怎麽了嗎?”


    “嚴哥有沒有聽過幾個詞,玉麵狐狸、笑麵羅刹、斯文敗類、蛇蠍美人。”


    “怎……怎麽了嗎?”有什麽關係?怎麽突然說這個?


    林清遠看向殷濁離開的方向,神色認真:“有些人,既然在正途上堪用,就不適合再用在不該用的地方,否則良將結怨,自折羽翼,不是什麽好事,嚴哥如果覺得我危言聳聽也沒有什麽,何況誰折不起幾個臂膀,隻是,腳下的石頭都為了一點小私小怨移開,耽誤自己登高的路,終究不合適。”


    嚴不渭臉色沉了幾分,不喜歡聽教訓的話,這話也就是林清遠說,換個人他讓他今天走不出這條街。


    林清遠仿佛沒發現嚴不渭黑了的臉色,隻是收迴目光,淡淡開口:“韓哥和宋二哥走水路了,南地修建水渠耗資巨大,他們二人合力拿下了工部幾個項目,上個月已經派船出發,來迴一趟,一艘船淨賺一萬多兩銀子不是問題。”


    嚴不渭瞬間看向林清遠。


    林清遠慢慢往前走著。


    嚴不渭立即跟上,心裏有點說不出的不痛快,為什麽他們兩人練手了,他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他們四個一起起家,他們什麽意思,要拆夥嗎!


    林清遠揣著手裏的手爐,走在寒風唿嘯的路上:“嚴哥不高興了?”


    “沒有!”嚴不渭語氣中明顯帶了情緒。


    林清遠也不著急,仿佛沒有聽出來:“鎮國公府的開府大將軍,曾經曆經九生九死也沒有被封王拜相,當時帝王權術懸在頭上,他老人家不得不發,很多人就勸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謀反,可大將軍在最後一刻穩住了,成為了大夏國唯二封國公的將軍,就是現在鎮國公的路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更何況身邊門客眾多,誰都有誰的利益考量,你一言我一語,全部匯集到國公爺那裏,國公爺難的不是怎麽決策,而是怎麽讓自己已經看準的方向、做出的決定,不被身邊的人影響,哥,你剛才被我影響了嗎?”


    嚴不渭看著林清遠。


    林清遠攬著他的肩,貼心的讓他靠著,慢慢的走,語氣惆悵又不見憂慮:“哥,你還看不懂咱們在謀什麽嗎?所謀太遠,就不能再被人在路上分開,為了那麽一個男人、一句話,哥現在懷疑了我,懷疑了二哥和韓哥,我們的路還沒有開始就死了,嚴哥,做成一件事難如登天,我們現在還不顯,等顯出來,多少人會想辦法讓我們散夥,多少人用盡心機在我們身上,這幾句話才哪裏到哪裏,我們未必會和我們的前輩一樣,在流言蜚語、利益傾軋中保持住這份初心,到時候,說不定分崩離析,再看不見我們最後想到的地方。”


    林清遠望著寒風中炊煙不散的遠方,似乎有無盡的心事,身上壓著無盡的重量,帶著對前路看不見的憂愁,仿佛現在任何成果都吹不散他未來不樂觀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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