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久久未語。


    宋初語跪在下麵久久未動。


    最終,太後歎口氣:“讓你父親將男孩子帶進宮給哀家看看。”


    宋初語瞬間抬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不是因為婚事有著落,而是姑姑願意給她做主的機會:“謝謝姑母。”


    “你喜歡他?


    宋初語搖搖頭,她才見過對方幾次:“侄女覺得,他是侄女該伸手去碰的人,侄女就想去嚐試。”


    太後感慨的點點頭:“初語,你長大了。”


    “是姑姑給了初語胡言亂語的機會。”


    ……


    康睿已經很多年沒住的如此簡陋過,一個院子七間房,住了六戶人家,稍微有個動靜聽的一清二楚。


    從門到擋風牆的距離,僅是一個過道,沒有雕刻花紋,更不要提戲水蓮魚。


    跟郡主府,偌大的隔斷和配有門房小院垂花牆比,算了,沒有可比性。


    他的房間靠近廚房,每天到了飯點都能聞到亂七八糟的氣味,廚房屋簷擋住了他房間大半的陽光,陰天下雨還有些潮濕發黴。


    康睿忍著脾氣,將未幹的衣服晾出來。


    他倒是想買一個小廝伺候起居,但京城有學問的小廝都要十兩銀子以上,耗去他半年俸祿,以他目前的條件,根本買不起。


    “康編修,康編修!”老婦渾厚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有要修補的衣服嗎!老婦隻收兩文錢!”


    康睿聞言嘴角僵硬,不通規矩的東西!大戶人家的粗使婆子也不會如此不懂規矩。


    “李嬸,是李嬸嗎?你等一等,我家有!”


    “好咧,可要記得以後給我李嬸做,比周婆子便宜,我保證件數多了以後更便宜。”


    “好的李嬸。”


    “康編修沒在家嗎?”


    “應該吧,沒見出來。”


    “狀元就是不一樣,聽說都去參加長公主舉辦的秋霜宴了。”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說,狀元前程比他好,說不定沒半年就不住我們院子了。”


    “那敢情好,我走了,有活記得找我,我手藝沒得說。”


    康睿隻覺得頭疼,這個院子每天喊漿洗衣服的、打扇墜的,像菜市場一樣熱鬧。


    可即便這樣一個院子,已經是他入住翰林後,能分到的最好級別。


    以前當職時常聽同僚說,不好將家眷接到上京城,住不開,他還覺得是同僚圖喝酒清靜,方便有如意的人在身邊伺候。


    如今再看,這樣的住房條件,不上京也罷。


    以後,是該好好改善一下官員的住所,至少不能什麽人都進院子裏吆喝。


    ……


    宋初語去了別苑,她覺得確實要問一下林清遠的意見。


    萬一他不同意,她也不會為難。


    “他身體怎麽樣了?”


    微蕊快哭了,郡主終於來了,她是郡主的貼身侍女卻要伺候一個下人,這個人還不配合,想想她都覺得委屈,可當著郡主的麵絲毫不敢表露出來:“迴郡主,他好多了,大夫說,除了有些體虛需要好好調養外,其他已並無大礙。”


    宋初語往裏的腳步頓住:“隻是有些體虛?”她記得上輩子太醫迴來時說,林清遠身體虧損嚴重,慢毒深入五髒六腑,藥食難醫,現在隻是有些體虛?


    郡主不滿意?想有點別的:“迴郡主,確實隻是體虛。”


    宋初語納罕,如果不是確定大考前出了事,曹昭她有映像,她都要懷疑認錯了人。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身體除了有些小毛病根本沒有大問題,是後來,他才病入膏肓?


    何人如此喪心病狂!“知道了,你照顧病人有功,去莊嬤嬤那領賞。”


    “多謝郡主。”


    宋初語進來時,林清遠已經收拾整齊。


    少女如一束盛開的百合,在丫鬟的護擁下走進來,清幽高貴。


    他是沙土,實不該出現在這裏:“草民參見郡主,多謝郡主救命之恩,草民不勝感激。”林清遠避開她的目光,如果可以,他希望從今以後兩不相遇,她當然無需記住,也不會記住對她來說微不足道的一天,他也不會提起今日傳奇。


    相比於兩不相交,他更不想曾經觸手可及過。


    宋初語聲音疲憊:“下去吧。”


    林清遠要動。


    “不是說你。”


    林清遠抬頭,隨即站定,神色間看不出任何異樣,態度不卑不亢,背脊孤傲,心裏翻江倒海,不懂她眼睛為何紅腫,哭過?為何?


    宋初語坐下來,開門見山:“請問你可有婚配?”


    林清遠沒聽清,或者說,這不是對方該問的問題。


    宋初語自然知道他沒有,上輩子,他沒有成婚,至於身邊有沒有女人,也不重要 ,一點愛好而已,他愛好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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