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貧道,入戲倒是深的很,從前她怎麽都不知曉,這廝竟然這麽會演戲?


    “先前道長與本宮說,你從來不會撒謊,可是真的?”


    裴知衍深深的望入謝清晚的美眸之中,“是的。”


    他對她,永遠都不會說謊,這是他在醒悟對謝清晚情根深種之後,暗中對自己的起誓。


    如今的裴知衍,陷入了一種糾結。


    又想讓謝清晚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又不想讓她清楚他的心思。


    至少現在還不想,因為時機還未成熟。


    “是嗎,雖然本宮與道長見的次數不多,但本宮總覺著,道長與本宮說話,似乎總是比和旁人要認真許多,讓本宮總有一種,道長說的不會說謊的這句話,是單獨對本宮所說。”


    裴知衍心中一緊,心跳在那一瞬似乎都停止了跳動。


    在與那雙明麗清澈的眼眸對上的瞬間,讓裴知衍有一種,他已經被她給認出的錯覺。


    不會。


    一定不會的。


    倘若她真的認出了他,她那麽討厭他,討厭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一切,又如何會這麽平靜的與他共處呢?


    “千人千麵,一句話對於不同的人,自有一百種不同的理解,倘若太子妃喜歡這個理解,便當貧道便是這個意思。”


    不得不說,裴知衍的演技提高了之後,這說話的藝術都跟著發生了質的飛躍。


    “先前道長說,你入宮是為了彌補遺憾,上次這個話題隻說到了一半,本宮還挺好奇的,道長的遺憾是什麽呢?能夠讓道長這樣的道士出山入世,道長又說不為名不為利,莫不成,是為了女子?”


    是呀,苦心籌謀的心上人,便近在咫尺,可他卻無法像之前一樣,光明正大的擁抱她。


    裴知衍苦澀的一笑,將話鋒一轉,“太子妃竟是將貧道先前所說的話,都記在了心上嗎?”


    “道長如此與眾不同,本宮自然是印象深刻的。”


    這看似隨意的話,卻再次讓裴知衍血脈迸張,猶如在瞬間被注入了新鮮的血液,讓他整個人都跟著鮮活了起來。


    “太子妃當真是這般想的?那在太子妃的眼中,貧道與太子……”


    但這次,裴知衍的話還未說完,便有一道冷冽如霜的嗓音隨之響起:“這冰天雪地的,道長倒是好生雅興,與孤的夫人在這裏閑談?”


    先前謝清晚便與江寂說好了,在正式動手之前,先給她一盞茶的功夫,探查一下這麵具之下的人,究竟是不是裴知衍。


    而一盞茶的功夫一到,江寂便再也坐不住,第一時間出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交談。


    謝清晚不動聲色的遞給了江寂一個眼神。


    先前還要再猶豫一下,但是經過方才的交談,謝清晚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個假道士,便是裴知衍所假扮的!


    江寂麵上不顯,但心中卻是翻湧著怒火。、


    好個裴知衍,竟然真的沒有死,甚至還搖身一變,成了道士,在宮中招搖撞騙,蠱惑君王,實在是該千刀萬剮!


    “太子妃與貧道有緣,便多說了幾句。”


    嗬,他也好意思,在這裏厚著臉皮說什麽與謝清晚有緣!


    “既然閑談夠了,道長不進去為父皇進獻丹藥嗎?從前道長可都是非常積極,今日倒是格外的清閑。”


    說完,江寂又上下掃視了一眼,“哦不對,看道長這黑袍淩亂,麵具歪倒的樣子,莫不是急匆匆趕路之時,還摔了一跤?如此著急的來為父皇進獻丹藥,到了門口卻反而又有了閑情雅致攀談,實在是奇怪的緊呀。”


    看來她並沒有瞧錯,裴知衍這一身頗為狼狽的模樣,是趕路趕的。


    真是為了急著見她,而趕路摔倒的?


    一時之間,謝清晚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家夥了。


    從前近在咫尺,卻從不懂得珍惜,如今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隻是雪天路滑罷了,外麵天冷,太子妃也還是盡早迴去吧。”


    江寂挪動兩步,擋在謝清晚跟前的同時,當著裴知衍的麵,握住了謝清晚的玉手。


    “下次來送狐裘這種小事兒,讓下麵的人來做便好了,雪天路滑,你又一向是畏寒,在外麵是不是凍壞了?”


    說著,江寂便解下了剛剛蒹葭才拿來的狐裘,又轉手給謝清晚披上。


    兩件狐裘的重量,謝清晚感覺自己的肩膀要被壓塌了。


    有一種冷,叫做夫君覺得你冷。


    謝清晚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殿下,這狐裘是我特意拿來給你,怕你會著涼的,你怎麽又脫了給我穿?而且我已經穿了一件了。”


    “外麵風大,多穿一件可以防風,殿內一直燒著地龍,我一點兒也不冷,反而還舉得熱了,不想披在身上的話,便當做擋風的,放在前麵。”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沉浸在二人世界中,全然沒有對麵的裴知衍的一席之地。


    分明這個時候他該入殿的,可是當看到這一幕之後,裴知衍卻怎麽也邁不開步子了。


    倘若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那麽今日與謝清晚恩愛相守的,該是他,而不是奪人之妻的江寂!


    “道長還站在這裏作何?莫不成,道長也怕冷,想要狐裘不成?”


    裴知衍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謝清晚身上的狐裘,那裏……定然有獨屬於她的味道。


    “天寒地凍,貧道出門的確是過於著急了些……”


    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江寂冷冷打斷:“既是如此,道長還不趕緊入殿,殿內燒著地龍,不僅不會冷,反而還能叫人熱出汗來,道長孤家寡人一個,便不用去肖想,會有小娘子特意來為你送狐裘了。”


    “哦也不對,道長身為出家之人,終日侍奉於神明,又豈會將世間的情愛放在眼中,想來對此也是非常不屑的,便當是孤方才沒說過那番話吧。”


    論秀恩愛,還沒人能比得過江寂。


    在確定這道士就是裴知衍之後,江寂故意秀恩愛氣死人不償命的勁兒就更足了。


    倘若裴知衍摘下麵具,便能叫人瞧見,他此刻比底鍋還要黑的臉!


    “有一句俗語,貧道倒是想送給太子殿下。”


    “因果輪迴,物極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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