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宅子自然是要交上地契,好不容易叫謝清安相信他這宅子是誠心要賣,聞時野讓謝清安稍等片刻,他立即迴將軍府取地契。


    賣宅子自然是假的,如鎮國將軍府這般的簪纓世家,銀錢多的沒處花,宅子空著便空著,不會有任何影響。


    更何況這宅子的地段這麽好,便算是有銀子也是很難買到的。


    既不是鎮國將軍府賣宅子,這地契自然還是在聞大將軍的屋子內放著。


    聞時野遣迴府中後,命隨從在外麵盯梢,他偷偷潛入,將地契給偷了出來。


    幹這種事兒他已經是老手了,沒過一會兒,便順利得手。


    但隨從卻很是擔憂:“公子,這處宅子可是當初大夫人購置來給未來的少夫人準備的,您轉頭將它賣給了旁人,若是叫大夫人他們知曉了,怕是會打斷您的腿吧?”


    “你不說我不說,何人會知曉?到時候宅子賣出去,都已經住人了,而且這人還是太子殿下的大舅子,看在太子殿下的麵子上,我娘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反而還會誇我會拍馬屁呢。”


    宅子重要還是救命稻草重要?


    像他這種一日不打便上房揭瓦的祖宗,最缺的便是能克製住爹娘的金大腿。


    而顯然,倘若江寂能開口為他求情,聞大將軍他們自然便不敢再多說什麽。


    但是,江寂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很少會破例為他求情,該挨的打,他是一頓都沒有少。


    而如今,有了媳婦之後的江寂,在媳婦的麵前,便是一個毫無底線和原則的寵妻狂魔。


    為了討媳婦高興,對於謝清安這個大舅子更是好得沒話說。


    聰明如聞時野,采取迂迴戰術,他沒法拍到謝清晚的馬屁,畢竟男女有別,而且以江寂這個醋精,倘若謝清晚時常為他求情,反而還會讓江寂醋壇子打翻,適得其反。


    但若是讓謝清安為他求情,那便有不一樣的效果了。


    就好比今日,謝清安一兩句話,就將他成功從東宮脫身。


    所以這條大腿,他得要抱緊了,誰都別想跟他搶!


    “知曉什麽呢?偷偷摸摸的,又進你爹的屋子,這是又偷了什麽東西啊?”


    正說著要出門,迎頭卻與聞夫人撞了上。


    聞時野的小心髒都要被嚇出來了,“娘,您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還躲牆角偷聽呢?”


    “我進你爹的屋子,還需要偷偷?我看是你做賊心虛吧,手上拿的什麽呢?”


    聞夫人伸手一抽,將地契給抽了過去,“東街的宅子?你怎麽把這座宅子的地契偷了出來?不會是又犯了什麽錯,還需要拿地契來抵債吧?趕緊從實招來,若是傳到你爹的耳朵裏,非得將你給打個半死不可!”


    “沒有沒有,我這些日子以來,都可乖了,這宅子,是用來住人的,不是抵債,我對天發誓。”


    聞夫人鬆了口氣,轉而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住人?住何人?小野,你有心悅的姑娘了?那姑娘姓甚名誰,家中是做什麽的,品性如何?你們是如何認識的?認識多久了?改日若是得空,便領迴家來,讓你娘我瞧瞧……”


    “哪兒有的事兒,娘您想多了!”


    一聽不是給姑娘的,聞夫人瞬間變了臉,將地契收了迴去,“這是我特意購置,送給未來兒媳的,若不是給未來兒媳,你就別想著拿走。”


    “娘,您不能這樣……”


    聞時野便想去搶,聞夫人高高抬起手,“若是敢明搶,我便告訴你爹了!”


    “是……是我喜歡的姑娘!”


    聞夫人喜出望外,隨從的眼珠子快掉地上了。


    我的公子耶,為了抱大腿,您可真是豁出去了呀!


    “真是有喜歡的姑娘了?快,快領我去瞧瞧!”


    聞夫人激動萬分,聞時野趕忙攔住她,“娘,您不能去!”


    “為何不能去?我就遠遠瞧上一眼,不會嚇到那姑娘的。”


    聞時野絞盡腦汁:“因為……因為她還不喜歡我!”


    聞夫人恍然大悟:“原來兒子你還是在單相思?也對,你這麽皮,尋常哪兒有姑娘會瞧得上你。”


    聞時野:“……”


    這就紮心了啊喂。


    “對對,我還在追求,她很可憐的,如今無處可去,我便想著,東街的宅子空著也空著,便讓她暫住一段時日。”


    聞夫人道:“這姑娘怎會無處可去?可是家中遭了什麽變故?要不我還是去瞧瞧……”


    “不用不用,她膽子小,不喜歡見生人,等過些時日再說,若是能成,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娘您。”


    聞夫人這才露出滿意的笑,“我兒子終於長大,知曉要成家了,不錯不錯。”


    趁著聞夫人放鬆警惕,聞時野從她的手中搶迴了地契。


    “這事兒娘您可一定要替我向爹保密啊,因為……因為到時我想給爹一個驚喜。”


    聞夫人絲毫不懷疑,一口便應下。


    等聞時野攜著地契跑遠了,聞夫人才有些奇怪的迴想。


    兒子有心愛的姑娘了,想讓那姑娘暫住,住便住了,為何要將地契給取走,又不是賣宅子,真奇怪。


    臨安首富沈家的消息並不難打聽,關於這位外孫女的事兒,很快便飛鴿傳書迴了上京。


    隻是東宮上下都是江寂的人,原本高貴妃想要安插自己的人進去。


    但前腳剛安插,後腳便被東宮以各種理由給拔了個一幹二淨。


    以至於,高貴妃隻是想要得到這個傳聞中的太子妃的畫像,至今都還沒能到手。


    所幸,臨安那邊已經有消息了。


    貼身嬤嬤恭敬的將傳信呈到高貴妃的跟前。


    信箋上隻一段:沈家嫡孫女,姓謝,名清晚,祖籍臨安,其母乃沈家嫡女,其夫為通議大夫謝宏遠。


    乍一瞧見這名字,高貴妃覺得頗為眼熟,還是貼身嬤嬤提醒:“謝清晚……這個名字,怎麽與宣陽侯府那前世子裴知衍的嫡妻一模一樣?


    “但他那嫡妻,先前不就被妾室所謀害,墜落懸崖,屍骨無存,因著這樁寵妾滅妻的醜聞,聖上還親自下了聖旨,罷黜了裴知衍的官職,褫奪了他的世子之位嗎?”


    這樁事兒當時在上京鬧得轟轟烈烈,高貴妃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墜落懸崖,屍骨無存……也就是說,至今也未曾尋到這謝清晚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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