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人。


    “你……你竟然想打我們裴家祖宅的主意?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高家原本隻是偏遠鄉鎮裏的一個破落戶,是因為高貴妃一人得道後,才雞犬升天的。


    等高家舉家入上京時,雖然洪宗帝賞了他們一處大宅院,但是地理位置卻並不怎麽好,與那些上下幾代,早便已經在上京紮根的世家貴族,是沒法比的。


    而裴家雖然這些年在沒落,但是第一代宣陽侯,那可是開國元勳的存在。


    其宣陽侯府的宅邸,亦是處於上京最佳的位置之一。


    雖然裴家如今被奪了爵位繼承權,但隻要這個家底還在,祖宅亦是動不了的。


    高太師早便看上了裴家祖宅的位置,如今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發難,再為合適不過了。


    “是嗎,既然裴老夫人說的如此決絕,那咱們便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去宮中,與貴妃娘娘說一聲,裴家害死了我兒,卻不知悔改,懇請聖上裁決。”


    管事拱手領命。


    原本還一口迴絕,滿臉惱火的裴老夫人,聽到這話,瞬間便泄了氣焰。


    洪宗帝如此寵愛高貴妃,若是高貴妃真的在洪宗帝的耳邊,添油加醋的說裴家不是,那裴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裴老夫人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向高太師跪了下來。


    “太師,真的不是我不講道理,而是裴家幾代人的祖宅,若是將祖宅給抵押了,那我們這些後輩,死後便是無臉再去麵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了啊!”


    裴老夫人痛哭著,可謂是可憐至極:“隻要太師願意放過裴家,除了祖宅之外,其他的我們裴家都願意做!”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這樣吧,既然裴老夫人你不願意抵押祖宅,那便折合成銀錢,便再支付二十萬兩銀子,此事便算是就此掀過了。”


    聽到這個數字,裴老夫人直接傻眼了。


    “二、二十萬兩?這……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高太師一記冷眼掃過去,“怎麽,你的意思,是說老夫在借機敲詐你了?我死的可是親兒子!既然你們裴家如此不講誠意,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入宮去給貴妃娘娘捎個話吧。”


    這高太師分明便是在故意施壓,二十萬兩,別說是裴家根本不可能拿的出來,便算是把祖宅給賣了,也湊不到這個價錢。


    所以,高太師這是變相的,逼他們將祖宅給抵押了!


    “等、等等!太師,此事重大,我一個人實在是不好做主意,容我們幾日,讓我迴去,與侯爺商量一番,可好?”


    高太師道:“我的耐心有限,可容不得任何的耽擱,若是裴老夫人如此為難,那老夫也不會過於為難,隻是若是聖上得知了此事,直接下旨查抄了裴家,


    “哎到時你們恐怕是連商量的機會都沒有,被官府查抄,與抵押給高家,兩者相比,想來裴老夫人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最優吧?”


    這哪兒是什麽最優選擇,裴老夫人總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如果高太師真的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直接殺了裴惜墨便是。


    如果他真的要追責裴家,早便已經將裴惜墨交給官府來處置,到時裴家必然也會受牽連。


    而不是特意又派了人來裴家,將她叫到這裏來,與她說了那麽多的話。


    磨磨唧唧半天,眼下才是真正到了主題上。


    高太師真正的目的,便是要得到裴家的祖宅!


    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裴老夫人咬牙,最終隻能做出一個決定:“若是抵押了祖宅,太師真的會將此事掀過,而不會傳到聖上的耳中嗎?”


    “自然,裴少卿可以作為見證人,他如今可也是聖上跟前的新寵,倘若老夫食言,裴少卿也可告到聖上的麵前,如此裴老夫人可是放心了?”


    說著,高太師抬了下手,立時便有仆人端了一份合約上來。


    “裴老夫人且在上方簽個字,等會兒管事會跟著你去裴家取地契,咱們兩家好歹也是姻親,我便給你兩日的時間,舉家搬出府邸,如何?”


    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侯府這麽多年了,若是要搬走,那麽多的東西,兩日的時間怎麽能夠?


    高太師簡直不是人!


    可裴老夫人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隻能低頭,顫抖著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高太師看了看合約,這才滿意的笑了聲,“裴老夫人果真是爽快人,來人,送裴老夫人迴去吧。”


    裴老夫人剛出了高府大門,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如果不是康媽媽及時接住,怕是要直接摔個狗吃屎了!


    裴景庭慢條斯理的跟在身後,見狀隻心中冷嗤。


    這便接受不了了?裴家的報應,才剛剛開始呢。


    裴景庭翻身剛上馬,楚海現身,呈上了密箋。


    “爺,是楚河的八百裏加急。”


    裴景庭心中咯噔一下,如果沒出什麽事兒的,楚河是不可能八百裏加急的。


    他迅速接過信箋,拆開一看,麵色驟變!


    “吩咐下去,我有事要立刻離京,一切事由,交由聞時野來處理,尤其盯緊青州的動向!”


    楚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見裴景庭留下一句吩咐後,便騎著赤兔馬,朝著城門的方向飛馳而去!


    能讓一貫泰山崩於前,都不改麵色的爺,能在瞬間亂了陣腳,改變了早便定好的布局,恐怕是謝娘子出什麽事兒了吧?


    而就在裴景庭前腳剛離開,聞時野後腳追了過來,卻隻瞧見了裴景庭遠去的背影。


    “景庭跑那麽快做什麽,他知道青州的變動了?”


    楚海道:“爺說他有事要離京,京中一切事由,交由少將軍處置。”


    “這可不成,這是大事,景庭現在可不能離開上京,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聞時野顧不上其他,趕忙追了上去。


    幸而裴景庭也剛到城門口,被追上來的聞時野叫住:“景庭,等等!”


    裴景庭勒住韁繩,言簡意賅道:“晚晚出事了,我要前往臨安一趟,京中事由你來處置,”


    “我處置個屁啊,邵英傑兵變了,如今已經舉兵,打到了相州,這廝與大金勾結,前後夾擊,聲東擊西,一夜之間連破數城,這個關鍵點,你可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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