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裴景庭要走,裴老夫人隻能一咬牙一跺腳:“等等!”


    “老夫人考慮好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裴老夫人此刻恨不得能將裴景庭給千刀萬剮!


    若不是侯府敗落至此,她也不必對著一個野種卑躬屈膝,實在是可惡!


    “祭拜過世之人,也沒那麽多講究,磕頭是吧?好我磕!”


    這話,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


    裴老夫人忍辱跪下,剛磕了一個響頭,卻不想,裴景庭的嗓音,自頭頂傳來:“老夫人,你還沒哭呢,這個響頭,可不算。”


    “你!”


    裴老夫人怒火中燒的抬頭,裴景庭淡淡挑眉,“老夫人有意見?”


    咬牙,裴老夫人擠出一個笑,“是我忘了,哭是吧,我最會哭了!”


    說著,便扯著嗓子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磕頭,這場麵當真是壯觀極了。


    直到最後一個響頭磕完了,裴老夫人也是豁出了老命,額頭都磕紅了,咬牙問:“現在該滿意了吧?”


    “老夫人如此誠意滿滿,我自然是滿意的。”


    康媽媽趕忙上前,將裴老夫人給攙扶了起來。


    “那你還坐在這裏做什麽,趕緊入宮,去向聖上秉明實情,謝清晚的死,與衍兒沒有半分關係……”


    也唯有連老臉都不要的人,才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


    裴景庭心中冷笑,在他開口前,外頭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高管事稍等片刻,我們老夫人還在談正事,容我進去稟報一聲……”


    但顯然,高家管事可沒這個耐心,一把將裴家管事給推到了一邊。


    “不管她現在與誰在談事,都叫她立刻出來見我!”


    就是一個小小的管事罷了,便算是侯府沒落了,也輪不到他一個做奴才的,在侯府內耀武揚威。


    但裴家管事也不敢得罪了,雖然同是管事,但人家是在高家做事,和他便不是在一個檔次上。


    康媽媽出來,“外麵在鬧什麽?”


    “康媽媽,高家來了人,說是要即刻見到老夫人與侯爺,我們攔都攔不住,你看這……”


    如今侯府落難,最不可得罪的,便是高家,裴老夫人還想方設法的,想與高家聯絡上,但奈何高太師總以公務繁忙推脫,不見人。


    眼下這高家人主動上門了,自然是不能怠慢了。


    “原來是高管事,有失遠迎,老夫人眼下已經得空了,裏邊請。”


    高管事冷哼聲,大步走了進去。


    裴老夫人笑臉相迎:“原來是高管事來了,是特意帶了太師的意思,今日得空能見我一麵了嗎?”


    “裴老夫人,你們裴家攤上大事兒了,趕緊讓宣陽侯,一道去高家一趟吧!”


    裴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瞧見高管事的冷臉,心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敢問高管事,這……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如今裴家上下,還能再出什麽倒黴事兒?連爵位繼承都被奪了,還能有比這更大的事兒嗎?


    高管事道:“裴惜墨害死了二公子,太師震怒,若是裴老夫人你們再不去高家,太師便要先將裴惜墨送押刑部發落!”


    裴老夫人一陣腦充血,險些沒有站穩,“你……你說什麽?誰、誰害死了誰?”


    “裴惜墨害死了二公子,府中上下不少人親眼所見,趕緊隨我前往高府一趟,別墨跡了!”


    裴老夫人一陣頭暈目眩,“這……這怎麽可能!好端端的,墨兒怎麽可能會害了高二公子?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話我已經帶到了,太師如今大怒,你們還是到太師的跟頭說吧!”


    在裴老夫人被這個震驚的消息,完全打亂了陣腳時,裴景庭不急不緩的起身:“不論事情究竟如何,既然高家願意先派人來裴家告知,說明事情還是有迴轉的餘地。”


    此刻,冷靜沉穩的裴景庭,在裴老夫人的眼中,頓時成了定海神針。


    “對對對,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的,墨兒是不可能會做那種事情的,景庭,你速與我一道去侯府走一趟,侯爺他身子不好,腿腳不方便,先不要驚動他。”


    等裴老夫人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趕到高府的時候,裴惜墨已經被五花大綁著,關進了草籠中,高太師揚言要將她給沉塘了。


    “親家,親家且慢!這裏頭一定有誤會,一定是誤會呀!”


    裴老夫人連跑帶喘的,裴惜墨一看到裴老夫人來了,哭天搶地的道:“祖母,祖母救我!我沒有殺高承慶,他不是我害死的,我真的沒有害他,我是冤枉的!”


    高太師坐在檀木鏤空雲山紋太師椅上,冷嗤道:“府上那麽多雙眼睛,親眼瞧見了,是你將慶兒推倒在地,才會害得他一頭磕在石階上,當場身亡!”


    “什麽?墨兒你瘋了吧,好端端的,你為何要推高二公子?”


    裴惜墨喊冤:“祖母,我沒有推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是與四妹妹吵嘴,二公子過來,不知怎麽的,便不小心推搡到了他,但他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呀,我隻是不小心推了一下,那力道根本連一個孩童都推不倒,怎麽可能會推倒一個成年男子,還害死他呢!”


    “行了,狡辯的話便不必在說了,你自己也承認了,便是你推了慶兒,才會叫他跌倒磕到了腦袋,一命歸西,殺人償命,裴老夫人不介意老夫將殺人兇手給沉塘吧?”


    裴老夫人見這陣仗,嚇得都哆嗦了:“我、我這……”


    “不!不要殺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祖母,祖母救我啊祖母!”


    這時,裴景庭不急不緩開口:“殺人償命,的確是天經地義之事,但太師特意命人來侯府通傳一聲,應當不是為了讓我等來高府,親眼看著裴家姑娘被沉塘這麽簡單吧?”


    “難怪聖上對裴少卿如此欣賞,與聰明人說話,便是不需要老夫多費口舌,慶兒可是肩負著我們高家未來的,卻被裴惜墨給害死了,這筆賬,單單隻是殺一個裴惜墨,可遠遠不夠。”


    裴老夫人心頭一緊,聽到這話,也顧不上去在意裴惜墨個人的死活了。


    “太師你……你這話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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