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靶心!


    現場在靜了一瞬之後,旋即響起熱烈的鼓掌聲。


    “沒想到謝大娘子看著柔弱,騎射竟然如此精湛!”


    “是呀,蒙眼射箭,能射中靶子便已經算是不錯了,謝大娘子竟然能直中靶心,還是一次性便射中了,便算是那些郎君們,都尚且自愧不如呀!”


    福寧聽到這些人對謝清晚的讚許,氣得不行。


    她本是想讓謝清晚出醜的,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出醜,反而還叫她出了一次彩,實在是可惡!


    福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給了身旁侍衛一個眼神。


    侍衛立馬會意,手腕一翻,一顆石子自指尖飛出,朝著謝清晚的方向而去!


    謝清晚剛想要摘下黑綢帶下馬,忽然身下的馬兒受驚,馬蹄子高高翹起,伴隨著痛苦的嘶鳴,便向左邊歪倒了過去!


    這一情況發生的太過於突然,謝清晚因為要摘黑綢帶,所以並未抓緊韁繩。


    在白馬往旁邊倒去之時,她整個人便跟著摔飛了出去!


    現場的人看得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若是摔下去,別說會摔斷骨頭,若是被同樣摔倒的白馬給壓到了,那可是會當場沒命的!


    謝清晚心頭一緊,她在快速意識到自己摔下馬背的同時,第一時間便想著先護住自己的腦袋,但身體其他部位,恐怕是避免不了要受傷了。


    但意料之內的疼痛並未傳來,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強有力的臂彎,摟住了她的腰肢,下一瞬,她整個人便貼在了溫厚的懷中。


    鼻尖縈繞著,一股極為熟悉的,淡淡的冷檀清香,在無形之中,安撫了她此刻跳得格外快的心髒。


    從男人的懷中微抬起眸,在她的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對方優美的下頷線,以及微抿的薄唇,彰顯著他此刻的盛怒。


    在空中轉了兩圈之後,穩穩落地。


    緊隨著,福寧驚喜的聲音便傳來:“景庭哥哥!”


    裴景庭壓根兒就沒搭理福寧,隻低首看向懷中嬌小的人兒。


    “可有受傷?”


    雖然謝清晚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但裴景庭離她很近,且還抱著她,所以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出,她纖細的身子在微微發著抖。


    唇色也不如平常的紅潤,反而是顯出了幾分蒼白,麵色便更不必說了,那雙瀲灩含春的美眸,更是盛了驚嚇過後的不安。


    裴景庭一貫是喜怒不言於色的,但是此刻,他卻控製不住在胸腔翻湧的洶湧怒火。


    倘若他來遲那麽一步,就那麽一瞬間的功夫,這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必然便會喪命在馬蹄之下!


    雖然此刻,嬌俏的人兒好好的在他的懷中,有唿吸、有心跳、有溫度,可裴景庭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便無法抑製火氣。


    而在這滔天的怒火中,還夾雜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悵然若失。


    甚至的,他沒法想象,倘若謝清晚真的出了事,他將會如何。


    謝清晚很快迴過神,搖搖首,“九叔我沒事。”


    雖然小娘子說自己無事,但裴景庭還是怒火難平。


    上下掃視了一遍,暫且確定謝清晚的身上沒有什麽外傷,他才鬆開手。


    “聞時野,看好她。”


    剛剛運展輕功飛過來的聞時野,連腳都還沒站穩,裴景庭就將謝清晚交給了他。


    聞時野守在謝清晚的身邊,“謝娘子可有礙?”


    謝清晚笑了笑,“多謝少將軍關心,我無事。”


    聞時野卻在心中感歎,小娘子你沒事兒,但裴景庭可是有大事兒!


    他認識裴景庭這麽多年,還是頭一迴見他如此焦急,一路從鎮國將軍府快馬加鞭趕到西山春日宴。


    甚至分明離馬場還有一大段距離,但在看到謝清晚從受驚的白馬身上摔下來之時,聞時野都沒反應過來,便見一道殘影飛快的從眼前掠過。


    等他迴過神,裴景庭已經穩穩接住了謝清晚。


    雖然小娘子是沒事兒,但裴景庭麵色沉如水,如黑漆點墨的眼眸裏,翻湧著滔天怒火,似是一個浪花便能將所有人給卷入其中,殺個片甲不留!


    裴景庭陰鷙的目光落在福寧的身上,嗓音更是冰冷如霜,似是能在瞬間冰凍三尺。


    “福寧郡主真是好大的威風,不僅公然刁難人,而且還企圖謀害性命!”


    福寧見裴景庭竟然如此維護謝清晚,登時便惱了。


    “誰讓他們裴家不將我母親的話放在眼裏,我隻是代母親懲治一二,何錯之有?再者說,是她自己馬術不精,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與我何幹!”


    裴景庭冷笑聲,“是嗎,你確定是她自己不慎摔下來的?”


    “當然……”


    誰知,話都還未說完,卻見裴景庭伸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弓箭。”


    楚河立時上前,將謝清晚的弓箭拿過來,交到了裴景庭的手中。


    便見裴景庭搭上長箭,彎弓,對準了福寧的方向!


    福寧非常清楚的看到了裴景庭眼中的殺意,嚇得她連後麵想說的話都忘了個精光,腦子一片空白。


    她認識裴景庭這麽久,見多了他的冷漠,原以為他對誰都這樣,這世上當是沒有什麽,能夠引起他情緒的波動。


    可是今日,他竟然為了一個謝清晚,而對她動了殺心,還拿弓箭指向了她!


    永平長公主麵色驟變,起身急道:“裴少卿你不能……”


    話未說完,裴景庭鬆弦,蓄力的長箭嗖的一聲便朝著福寧的方向飛射而去!


    眾人震驚,裴景庭該不會是要為自己的這個侄媳婦出頭,而公然要殺了福寧吧?他怕不是瘋了吧!


    隻聽噗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長箭直直射中了一個侍衛的心髒!


    而這個侍衛,就站在福寧的身側,方才正是他暗中扔出石子,對謝清晚騎的白馬動了手腳。


    此刻,他甚至隻能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連再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便兩眼一翻,直直的倒下,沒了氣兒。


    而感覺自己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的福寧,雖然沒有被這支簡給射中,但那聲慘叫依然觸目驚心,叫她直接便軟了腿,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半晌都迴不過神來。


    “既然長公主殿下不會教養子女,那我便隻能出手替長公主殿下管教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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