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瑞澤哪兒敢說追他的人是賭場的人,支支吾吾半晌也不敢說實話。


    “打傷我兄長之人被關押在何處,立刻將其提審出來!”


    正在這時,外頭有人大步流星而來,氣勢洶洶,儼然是來算賬的。


    此人正是高家庶子高承慶,而陪在高承慶身邊的,則是刑部尚書何尚書。


    “高二公子。”


    裴知衍主動先向高承慶打招唿,高承慶隻看了他一眼,轉而目光卻落在了裴景庭的身上。


    “裴少卿竟在此處,莫不成,這打傷我兄長的惡徒,便是宣陽侯府之人?”


    裴景庭隻淡淡嗯了聲,裴知衍見高承慶隻搭理裴景庭,而不搭理他,臉色有些難看。


    “高二公子,不慎打傷大公子的,是我那一貫不成器的二弟,隻是他雖沒什麽出息,但一向膽小怕事,應當不可能會主動惹事,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


    高承慶這才看向了裴知衍,不悅道:“怎麽,裴世子這話的意思,是說我兄長主動挑釁裴瑞澤,才會被打傷了?”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高二公子莫急,無論這其中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我們裴家都會負責,絕不會推卸責任的。”


    高承慶冷嗤道:“我兄長被打成了重傷,至今還昏迷不醒,父親得知後大怒,此事已不是你們一句負責便能了結的!”


    什麽,裴瑞澤下手竟然這麽狠?他也不看看對方是誰,高家人,而且還是高家的嫡子,豈是他可以招惹的!


    “高二公子……”


    不給裴知衍說話的機會,高承慶隻抬手道:“行了,廢話就不必多說了,此番我是奉父親之命,親自提審裴瑞澤,至於其他的,裴世子還是去找我父親談吧,把人帶出來!”


    高承慶這架勢,儼然便是要對裴瑞澤動刑。


    裴瑞澤在被衙役給帶出來的時候,也知自己怕是不大好了,朝著裴景庭他們大喊:“我不要!別碰我!九叔,兄長,救我!救我啊!”


    對上高家人可不能硬來,裴知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高承慶將人給帶走。


    “九叔,高家儼然是要追責到底,這該如何是好?”


    裴景庭淡淡道:“你且在刑部看著,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去高府一趟。”


    既然裴景庭願意出手,親自往高府走一趟,此事可能不會鬧太大,畢竟高太師可是想拉攏他,怎麽說也會賣他一個麵子。


    裴知衍拱手道:“如此,便有勞九叔了。”


    高承慶將裴瑞澤給拎出來提審,果然便是對他動刑。


    裴瑞澤在侯府嬌生慣養慣了,哪兒見過這陣仗,才被抽了幾鞭子,便受不住,什麽都招了。


    “我說,我什麽都說!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打傷高大公子的,是……是賭場的人來追我,我是為了躲他們,扔板凳的時候,不小心偏離了位置,這才會砸到了高大公子。”


    何尚書又問:“賭場的人為何追你?”


    “因為……因為我今日在那裏又輸了一大筆錢,我分明便與他們說好了,改日會取了給他們,誰知他們竟出爾反爾,非要抓我迴去立刻還債……”


    聽到這裏,反而是裴知衍忍不住了:“什麽?二弟,你竟真的在賭博?身為裴家人,你竟敢枉顧祖訓!這是你第幾次去賭?”


    都到這個地步了,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裴瑞澤哪兒還敢瞞著。


    “我……我已經賭了好幾年了,具體是從何時開始的,我也不記得了……”


    裴知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我夫人的嫁妝,其實都是被你們二房拿去,給你還賭債了?”


    “兄長,我也是沒法子,賭場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在轉日還不出錢,便會砍了我的手腳,我實在走投無路了,才會動長嫂的嫁妝,再者長嫂也是咱們自家人,幫我一下也沒什麽……”


    裴知衍捏緊了拳頭,原來謝清晚的嫁妝是這麽被揮霍沒的!


    這一刻,裴知衍隻覺得自己的臉似是被打腫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因為當初,吳氏鬧事的時候,他還覺得謝清晚太過於冷血無情,偶爾幫一下二房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甚至還認為,二房攏共也就那麽幾張嘴,怎麽可能在短短兩年的功夫內,將她的嫁妝都給揮霍完了?


    卻原來是裴瑞澤染上了賭癮,對於賭博的人而言,別說是五千兩了,便算是五億兩,也不過是眨眼便能輸個精光!


    “你竟如此膽大包天,碰了不該碰的,今日落得如此境地,也是你咎由自取!”


    裴瑞澤一聽,立馬求饒:“兄長,兄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你的弟弟呀,我身上流著的可是裴家的血,而且……而且宥哥兒才剛滿月,他不能沒有爹爹啊!”


    說真的,得知真相的這一刻,裴知衍是真不想救他。


    但到底也是裴家人,裴知衍歎了聲,對高承慶拱手道:“高二公子,事情如今已經都清楚了,打傷大公子,是意外之舉,當然,我這弟弟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何補償,二公子隻管提。”


    “裴世子可知,上一個敢動高家的人,是什麽下場?”


    高承慶慢悠悠的道:“父親命人,將其手腳盡數砍去,而令弟今日傷的是我父親唯一的嫡子,這可是比上一個還要嚴重多了,你覺得,一句簡簡單單的補償,便能了結此事嗎?”


    一聽上一個得罪高家的人,竟被砍了手腳,裴瑞澤直接兩眼一抹黑嚇尿了!


    裴知衍皺眉,招惹上高家,這可就難辦了。


    整個上京皆知,高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仗著高貴妃獨得聖心,視人命如草芥。


    一旦惹高家不快,輕則被打斷腿腳,重則家破人亡。


    如今,隻能看裴景庭去高府,能否與高太師談攏,保住裴瑞澤這條小命了!


    高府。


    “主君,大理寺少卿裴景庭求見。”


    裴景庭被領進偏廳之時,高太師坐於主位之上,正端著茶盞,吹著漂浮於茶水之上的茶葉。


    “自上次家宴,裴少卿不告而別之後,想再請裴少卿一次,可真是比登天還難呀,不知今日是吹了哪陣風,讓裴少卿親自登門了?我高家小門小戶,恐怕是招待不起裴少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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