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話的同時,裴知衍起身,走到謝清晚的身邊,舉止親昵的攬住了她的香肩,在謝清晚想掙開的時候,他收緊力道,將她強行圈固在自己的懷中。


    不僅是謝清晚,便是整個偏廳內服侍的女使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府上下何人不知,世子裴知衍最不待見的便是自己的嫡妻,新婚夜都能將人丟在洞房,一朝迴府還堂而皇之的帶了外室。


    儼然是沒將謝清晚這個妻子放在眼裏,可如今,他卻忽然轉了性,竟然會主動認為自己經常陪著妾室,而會冷落了嫡妻。


    “還不退下?”


    女使不敢耽擱,趕忙下去迴話。


    沒有請到人的三春,隻能迴凝香居,如實向葉思思迴稟。


    葉思思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膳食,全都是裴知衍喜歡的。


    她滿心歡喜的等著,十分有信心裴知衍必然是會來陪她的。


    可等來的,卻是三春說裴知衍今晚不過來了,而是要留在玉清苑陪謝清晚。


    葉思思當即臉都氣歪了,直接便將滿桌子的膳食都給掀翻在地。


    嘩啦啦一片巨大的動靜,嚇得在屋內服侍的女使紛紛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謝清晚這個賤人,竟然趁著我有孕,無法服侍知衍哥哥,便使了狐媚的手段,將他給勾引了過去!”


    三春跪在地上道:“姑娘息怒,你腹中還有孩子,不可情緒太過於激動呀!世子……世子可能也是被逼無奈的,畢竟世子之前在瓊林宴上,因為寵妾滅妻一事,


    “而被聖上給停了職,或許世子留宿在玉清苑,隻是做戲給外人看呢?畢竟侯府上下皆知,世子最不喜歡的,便是世子妃了。”


    被三春這麽一寬慰,葉思思便也勉強冷靜了下來。


    “知衍哥哥必然是在做戲給外人看的,他怎麽可能會看得上謝清晚那個無趣惡毒的女人,但我也不能讓她如了願,一旦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懷胎得十月,若是在這十個月之內,叫她得了逞,我這孩子豈非是白生了!”


    葉思思眼睛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麽,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瓷碗碎片。


    “姑娘你做什麽?”


    葉思思冷笑一聲,對著自己的手臂便一刀割了下去!


    “快,速去玉清苑,稟報世子,便說我親自下廚不慎傷了手,血流不止!”


    玉清苑。


    謝清晚想掙開裴知衍的手,他卻摟得更緊,“怎麽,夫人是不想與我同床共枕嗎?”


    在說話的同時,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時以另一隻手,扣住了謝清晚的下頷,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忽然,他的餘光看見謝清晚的唇角,微紅腫還破了些皮。


    裴知衍眸色一沉,捏著她下頷的力道重了幾分。


    “唇角怎麽破皮了?怎麽弄的?”


    這個位置,一般可是碰不到的,而且這又腫又破的,看起來,倒像是被人給親的!


    謝清晚心中一跳,雖然她已經用冰塊敷過,還塗了藥膏,但畢竟時間太短,沒那麽快完全恢複。


    隔遠些是看不見的,但湊近了確實是能發現異常。


    謝清晚眸色一閃,麵上卻不變神色。


    “晚些用膳的時候,不小心燙破了皮。”


    但裴知衍明顯不怎麽信,因為這個位置,實在是太敏感了,而且必然是今天剛傷的不久。


    可今日一整個下午,抱書都偷偷跟著,沒見她與什麽男子接觸過,這又是怎麽傷的?何時傷的?


    心中這麽想著,裴知衍的指腹落在了她的唇上,對著破皮之處用力摁了一下。


    謝清晚嘶了聲,惱火的一把將他推開。


    “你發什麽瘋?”


    裴知衍沉沉的看著她,“夫人,你最好不是騙我。”


    “夫君這話說的好生奇怪,就隻是嘴角被燙破了皮罷了,不然你還想怎樣?”


    裴知衍收迴了手,隻道:“時辰也不早了,夫人,我們一同安置吧?”


    不管她唇角的傷是怎麽來的,但裴知衍在看到之後,還是莫名的覺得胸中有怒火在翻湧,就好像是他的所有物被人先一步給玷汙了一般!


    既然他今晚決定留下,那便把先前早就應該辦的事情給辦了,將夫妻之名給真正的坐實!


    “既然夫君今夜要留宿,那我先去沐浴,夫君請自便吧。”


    謝清晚麵上不顯,隻道了一聲,便轉身去了隔壁的浴池。


    裴知衍見她竟沒有拒絕,而且還平靜的接受了,心中原本對於謝清晚唇角那一小塊破皮而存在的芥蒂瞬間便消失了。


    看來是他想多了,他便說,謝清晚一個深宅中的婦人,又為他守了兩年的望門寡,怎麽可能會與其他男人接觸,她心中必然是喜歡他的。


    想到這裏,裴知衍心情愉悅的便進了臥房。


    謝清晚褪去衣物,一步步走進浴池之中,白露跪坐在一旁伺候她沐浴。


    “姑娘,看這架勢,世子今夜真的要留下,您真的打算和他……”


    白露自小陪著謝清晚一起長大,雖然並不知謝請晚重生,但她又不瞎,能看得出來謝清晚對裴知衍的厭惡與抵觸。


    相比於旁人希望自己的主子得寵,白露隻希望看到自家姑娘能夠快樂順遂,不必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相比於白露的擔憂,謝清晚隻闔上雙眸,平靜道:“不必擔心,他不會留下的,便算是他真的突然發瘋想要留宿,葉思思必然也會想法設法的將他引走,咱們慢慢洗著,且等著看吧。”


    白露聽明白了謝清晚話中的意思,她是借著沐浴的由頭,拖延時間,到時凝香居那邊必然會鬧起來。


    “難怪我總是在夫人的身上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梅花香,原來夫人沐浴之時,都會撒上一池的梅花瓣。”


    謝清晚正閉目養神,冷不丁聽見了裴知衍的聲音,嚇得她驟然睜開了眼,迅速往池水中藏身。


    “你怎麽進來了?”


    謝清晚整個身子都沒入到水中,隻有腦袋露在水麵之上,雙手迅速橫抱在胸前,擋住前方傲人的春色。


    白露也趕忙起身,擋在謝清晚的前麵。


    “世子,大娘子還在沐浴,請世子在臥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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