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爺,您醒了嗎?”


    屋外,小廝站在一旁問道,聲音不敢太輕,也不敢太重,生怕驚著屋裏的人。


    裏麵,南行似是習慣性地從床上起來,喚了一聲,“進來。”


    略帶著少年的青澀語氣,聽得南行微微皺眉。


    屋外小廝答是,緊跟著門被推開,丫鬟們端著木盆和毛巾等物進來,南行和從前一樣洗漱更衣,眼神卻在屋裏打轉。


    的確是他從前的家,而今日他早起的原因,是為了和鍾序一起遊蘭湖,飲酒作對。


    可他也記得,自己是怎麽迴到這裏的,那隻鬼並沒有和他待在一處,又是去了哪裏?


    南行起身離開,小廝以為少爺急著見那位小公子,還打趣兩聲,“少爺莫急,阿泓打聽到,鍾小公子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恐怕來不了這麽快。”


    阿泓是南行的貼身護衛,南行不精武,遇上危險無力自保,南丞相便替他找了個武功高強的護衛,保護他周全。


    南行淡淡應了聲,快步走出府門,策馬而上,朝鍾府而去。


    鍾序的爹爹是平亂北境的大功臣,鍾家世代從武,鍾序這一代三個兄弟裏,數他的武功兵法最好,二人便是相識於一場比武大會。


    鍾序奪了武狀元的頭銜,而南行文章動天下,狀元及第,一日看盡長安花,二人相識,乃璃國之美談。


    “籲~”


    馬兒停下,南行從上麵跳下來,看著熟悉的地方,不由得走近。


    府外的護衛看是他,連忙恭敬行禮,“南公子,小公子正在穿衣服,說讓您等他片刻。”


    南行點點頭,被護衛引至前廳,案上放著提前泡好的鐵觀音,是他最愛喝的茶。


    不消一會兒,屋外傳來響動,“噠噠噠”的腳步聲,仿佛踩在南行心上,每一步都刻骨銘心。


    “南秀才!”


    鍾序愛叫他秀才,說他看起來高高壯壯的,卻很文弱,連一把鐵做的長矛都扛不起。


    南行隻是淡淡一笑,鍾序說的長矛並非普通的,而是有百多斤重量,能拿起的人寥寥無幾,更別說用他上陣殺敵。


    但鍾序可以,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連鍾家的兩個年長於他的兄長都比不過他。


    鍾序生得一副好相貌,幾年的軍營曆練也沒叫他粗糙多少,一雙圓潤而微微上挑的眼睛,瞳如墨玉,睫似蟬翼,玉石粉飾過的唇瓣如櫻桃般誘人采頡。


    南行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一路出府,寬闊的長纓巷外,人聲鼎沸,數十輛馬車,浩浩蕩蕩的走過。


    南行拉迴鍾序,將人摟在自己懷裏,路過的人中,有人說了一句,“怕是蘭湖花船裏又有了新花魁,這些公子哥都是去捧熱鬧的!”


    鍾序想了想,歪著腦袋眼睛亮亮的看著他說,“是我們要去的蘭湖嗎?南秀才,我們也去看看這傳說中的花魁如何?”


    放在平時,南行定要好好說教少年幾句,可這迴他竟對那新花魁,產生了興趣,想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


    從前,他和鍾序出門並未遇到這副場景,想來棱鏡中的世界有所改變。


    “好,那便去看看吧。”


    鍾序看他一臉平靜,心裏忽然有些不愉,心想,莫非南秀才也想尋歡作樂?


    南行摟著他,雖然知道這並非真的鍾序,但隻是一個動作神態處處一樣的傀儡,也讓他有些無法自拔。


    蘭湖在城西,是都城的一道風景,但最有名的,當屬一艘漂在湖中心的巨大花船。


    是都城貴公子們的玩樂場所,亦是文人雅士也愛流連的地方。


    這裏不同於青樓,能進這裏麵的男男女女,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既能做貴重人家的陪玩,也能辦詩會同人切磋。


    花魁必是其中的佼佼者,千金難見,卻能由其主動挑選恩客,春風一度。


    花船最高的房間,燈火通明,隱約可見一道身姿柔美的身影,在燭光裏搖曳生姿,也成了蘭湖的一道風景。


    鍾序拉著南行往花船裏去,裏麵早已人滿為患,唯一的高台上,紅色曼紗從高處垂落,將圓台圍住。


    裏麵朦朦朧朧,並未有人影,忽然,高台之上,一人牽著薄紗在圓台中飛舞,美不勝收,人人都想得見他的真容,卻無人敢失禮,將那曼紗撩開。


    圓台中的人兒,隻是簡單轉圈,便能得見其身姿綽約。


    南行看著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即使還有一層曼紗遮擋,他也一眼認出了這人。


    此時,花船的老板才出現,一身月色長袍的青年,手中握著一隻玉笛,倚在高台的樓欄上。


    “各位,歡迎蒞臨香風閣,今夜是我們寧櫟公子的初次同各位見麵,隻不過現在還不能見到真容。”


    “想必大家也知道規矩,我閣裏的花魁要過一夜才正式出道,所以,各位出價吧!”


    眾人皆將目光暼向他,青年隻待了一刻便離開,有別的人替他繼續主持。


    南行聽著不絕於耳的出價聲,寧櫟的初次已被叫到了一萬兩,已是如此高價,再出價的人寥寥無幾。


    最後兩萬兩最高,眼看寧櫟公子便要落入都城有名的變態手裏,眾人都唏噓不已。


    鍾序也在一邊說著,然後便見南行淡定地舉起手說,“三萬。”


    鍾序眼睛瞪的極大,“南秀才,你……你竟也喜歡風塵之人?”


    南行聽著蹙了蹙眉,若是真的鍾序,根本不會看不起風塵之人,同他吃醋倒是有可能的。


    其他人看著南行出了價,也不免調笑一句“南公子竟也愛風流?”之類的話。


    圓台上,紀寧櫟笑意不止,“你看,我說過他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就算是老情人也不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發發不說話,他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


    南行拍下花魁的洞房花燭夜,很快便有人引他前去。


    鍾序拉住他的手,不許他去,南行隻好告訴他,這人是自己的舊識,他才肯放南行去。


    跟著小廝越往高處走,南行的心越慌張。


    明明他和這隻鬼不熟,剛才卻失神了一般,一想起他會被別人淩辱,心髒就會刺痛。


    那雙和鍾序一模一樣的眼睛,仿佛也在剛才與之重合。


    南行心裏冒出個大膽的想法,他會不會就是鍾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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