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下眾人皆驚,陛下怎會答應長平王的請求?


    不過陛下一言九鼎,自是不會再改變,況且這還是冬獵的賞賜。


    江肆言離了席,一出殿門,暗衛便傳來消息,大約是小太監和長平王私下見了麵,還相談甚歡。


    帝王聞言冷下臉,手中為小太監帶的糕點盒被他扔進水塘中,一聲水響,攪亂了平和寧靜的夜晚。


    紀寧櫟解完手就沒再迴宴席,而是在江肆言的寢殿等他,打算同他商量這件事。


    不知不覺打起了盹,直到寢殿大門被打開,紀寧櫟才打了個哈欠醒來。


    “陛下,宴會結束了嗎?”


    江肆言陰沉著臉,迴了句嗯。


    小太監還沒發現不對勁,殷勤的幫人寬衣解帶,還不忘感慨一句,我男人身材真好!


    “阿寧。”江肆言親昵的喚他。


    紀寧櫟忽然有些驚喜的抬頭,喊了聲:“陛下。”


    江肆言將人抵在床欄邊,手掐著小太監的腰,用力一捏。


    “嘶,陛下……疼。”


    小太監眸光晶亮,像水底的月光,嬰兒般的臉蛋嫩的能掐出水來。


    “阿寧,你方才去哪兒呢?”


    窗台映著月光,照進屋內,江肆言一半的臉陷在黑暗裏,整個人都顯得陰沉。


    紀寧櫟莫名覺得心虛,挽著手指勾了勾狗皇帝的手,討好說著:“我正要和你說呢,剛才我去解手,遇見長平王了。”


    江肆言捏緊他的指尖,有些質問的語氣:“然後呢?”


    小太監咽了咽口水,今夜的江肆言有些恐怖,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然後……然後他說想與我合作……唔……你幹嘛?”


    紀寧櫟話說一半,被狗皇帝按著腰抵到床上,動作有些粗魯,小太監嬌弱的身體被撞的一疼。


    “阿寧,我不想聽,你怎麽可以背著我和別的男人聊天?”


    紀寧櫟聽到狗皇帝的話一陣無語,難道他不能和別的男人說話嗎?江肆言未免有些太霸道了!


    小太監生氣了,幹脆一臉委屈的不理他,狗皇帝一見人這樣,心裏又氣又心疼,最終還是沒做什麽。


    “阿寧,我錯了,不氣好不好?”


    “我聽你說,我們不吵架。”


    “阿寧……阿寧。”


    兇不過三秒,說的就是江肆言。


    紀寧櫟還是生氣的,不過見他認錯態度誠懇,又肯聽自己解釋,氣也消了。


    “好吧,我隻是勉為其難原諒你,以後不準再這樣!”


    江肆言哪裏敢說不,若是將人氣跑了,他去哪兒找他的皇後?


    “竟是這樣,看來江堇說想迴皇宮,的確是打的別的主意。”


    紀寧櫟從他頸間拱了腦袋出來:“原來你也知道江堇不懷好意,那你幹嘛要答應他留下來?”


    江肆言按下他不安分的腦袋,給人蓋好被子,意味深長笑了兩聲:“若不讓他進來,我又怎知他打的什麽主意。”


    “江堇母親害死朕的母親,朕念他年幼饒了一命,不想他自己作死,便怪不得朕翻臉無情。”


    “那你要怎麽辦?”小太監又起來把頭放在人胸口,好奇的問著。


    江肆言也由著他了,迴他的話:“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紀寧櫟:“罪有應得。”


    原本明日就該迴宮,因著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將山路給封了,便等雪融了再返程。


    小太監一醒來,身邊已然沒了熱氣,怕是已經走了很久。


    也不知道起這麽早做甚,和鳥兒搶蟲吃嗎?


    紀寧櫟隻知道,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他起來走了幾步,鈴聲也跟著響起來,紀寧櫟以為聽錯了,又走了幾步,鏈子碰撞發出的響聲也更明顯。


    紀寧櫟抖了抖腿,果然聲音是腳上傳來的,掀起褲腿一看,又細又白的腳腕上戴了一串銀鏈子。


    鏈子隻有小拇指粗細,做工精巧,一頭栓在紀寧櫟腳上,一頭拴在床柱子上。


    他試著解開,卻發現鏈子上還有一道金鎖,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難怪起這麽早,原來是幹這種事去了,想必久不露麵,也是怕他生氣。


    嗬!既然怕他生氣,又弄這出做什麽?


    小太監決定,從現在開始不理狗皇帝了!


    “來人,有沒有人!”


    “狗男人,我要解手,憋不住了!”


    門外沒人理他。


    “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門被推開,江肆言端著漆盤,漆盤裏放著香氣撲鼻的早膳。


    小太監閉著眼睛,抱著雙臂坐在床上,吸了吸鼻子,香氣就被吸了進來。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一個身經百戰的宿主是不會被食物屈服的……哎呀媽呀,真香!


    “嗝……我是不會……嗝……原諒你的……嗝……狗皇帝!”


    江肆言被他罵,也不敢生氣,畢竟是他先將人鎖起來的。


    “阿寧……”


    “哼!”


    “阿寧……”


    “解開,否則免談!”


    江肆言沒辦法,隻好抓著人的腳踝,用頸上掛著的鑰匙,把鎖打開,才依依不舍的把腳放迴去。


    紀寧櫟摸摸鼻子,感覺被狗皇帝碰過的腳癢癢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阿寧……我跟你道歉,這次是我過分了。”


    小太監還是不理他,白眼都翻上天了,他要是還信狗皇帝的話,自己就是傻。


    江肆言見他還是不理睬自己,忽然計上心頭。


    “我對阿寧掏心掏肺,阿寧卻連未曾淨身這種小事都不告訴我。”


    “我以為阿寧想著日後要離開我身邊,每日擔驚受怕,若真如此,我會活不下去。”


    “阿寧,若你真是這樣想的,我可以放你自由,隻求你每年清明替我上柱香。”


    紀寧櫟聽他這話,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江肆言知道他是假太監了。


    “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江肆言紅著眼睛,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樣,實在是沒眼看。


    “在一起睡時,意外碰到了。”


    紀寧櫟:果然,他就不該半推半就和狗皇帝同床共枕。


    “阿寧,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狗男人撒起嬌來真要命,那扭捏的作態和閨閣女子不相上下,隻是他那張臉實在不適合撒嬌。


    罷了,饒他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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