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同一個考點的楊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當時他拉著蕭知夏狠狠打了一架,這才接受了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實。


    隻是夜半睡不著覺時總是想起,不由自主的感歎一句難怪小時候他們兩個總在一起玩。


    每當有女生給何亦寒送情書的時候蕭知夏那個狗都不樂嗬,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想起過去,何亦寒的嘴角不由得帶了抹笑意,“你還說呢,哪有人表白單膝下跪的啊。”


    蕭知夏嘴角也帶著抹淡淡的笑容,“不過還好你當時沒有拒絕我,不然恐怕我們每年都拉出來社死。”


    “對了知夏,我這一覺睡了多久啊,怎麽感覺你們都老了很多呢?”尤其是蕭知夏,鬢角都已經白了。


    蕭知夏臉上的表情一滯,不經意的迴答他的問題。


    “六年。”


    “咳咳!”


    何亦寒拍著胸口,讓喉嚨裏的那塊蘋果咽下去。


    等他平複好心情時才震驚的看向蕭知夏。


    “我竟然在病床上躺了六年?可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身體不舒服啊?”


    蕭知夏覺得眼睛有些幹,想要掉眼淚,“因為我給你請了個護工,經常幫你按摩身體。”


    何亦寒了然的點了點頭。


    “難怪,我之前看他們說如果長時間不動的話會有褥瘡,怪不得我沒有這種感覺呢。”


    何亦寒稀奇的查看著自己的狀態,殊不知身旁蕭知夏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一抹失而複得的驚喜。


    他等了何亦寒六年,終於把人給等迴來了了。


    朋友們都勸他不要再等了,可是他不肯。


    隻有真正見到何亦寒的人,才明白他為什麽不放手。


    何亦寒雖然成為植物人躺在床上,但是他能聽到別人說話,還能做出迴應,可偏偏就是閉著眼睛。


    在蕭知夏看來他隻是睡著了,他可以等他醒來的。


    兩個人又簡單聊了一會之後,蕭知夏接到了公司的電話,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把楊佑叫迴來陪無聊的何亦寒。


    楊佑坐在一旁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飛快的在手機鍵盤上打字迴複消息。


    坐在病床上的何亦寒眼饞,想看,“楊佑,你在幹什麽啊?”


    楊佑頭也不抬的說著,“我在為我下一個視頻要拍的內容寫腳本。”


    “什麽是腳本,你要拍什麽?”


    一覺睡了六年的何亦寒突然發現他聽不懂楊佑的話。


    楊佑瘋狂打字的雙手停了下來,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備用機遞給何亦寒,“我現在是自媒體博主,平時拍拍視頻給粉絲看。”


    看著手機上那肆意枉然的楊佑,何亦寒頓時覺得恍如隔世。


    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但他突然發現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楊佑口中說的那些東西他都聽不懂,可明明才隻過了六年的時間啊。


    “這六年有什麽比較大的變化嗎?”何亦寒問。


    楊佑歪頭想了一下,“有,華夏剛剛結束了長達三年的疫情。”


    接下來楊佑跟何亦寒科普了這三年的疫情對於人類的影響到底有多大,聽完之後何亦寒眼睛都瞪大了。


    “剛剛你說所有人都被關在家裏,那我呢?”


    楊佑迷茫,“你在醫院裏啊。”


    “可是蕭知夏說給我請了護工幫我按摩身體。”


    楊佑嗤笑一聲,“你別聽他瞎說,這六年他恨不得把你捆在褲腰帶上,怎麽可能舍得讓別人照顧你。”


    何亦寒的心髒猛的一跳,聲音有些發啞,“可是你不是說疫情嚴重的時候連醫院都不能進出嗎?”


    楊佑歎了一口氣,“是啊,那時候我們都居家隔離,就他一個跟不要命了似的非要跑醫院來,你看見他那頭發了嗎?”


    “頭發,怎麽了?”


    “知道你確診為植物人之後一夜白頭,別看現在瞅著挺黑,其實是昨天剛染的,有些地方還白著呢。”


    何亦寒煥然大悟,難怪他剛剛納悶蕭知夏才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兩鬢就已經白了。


    原來,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


    何亦寒眼眶裏的眼淚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滴落在被子上,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印子。


    “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何亦寒問。


    楊佑幹巴巴的張了下嘴,不知該從何說起。


    隻能說一句,“都過去了。”


    *


    傍晚,來替班的蕭知夏拎著一份小米粥和一碗雞蛋羹走了進來。


    剛一進病房就對上了何亦寒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蕭知夏腳步一滯,這麽長時間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看著自己。


    “你剛醒,醫生說你隻能吃流食,等你再好好的,我帶你去吃你最喜歡吃的。”


    蕭知夏話還未說完,就被何亦寒抱住了。


    何亦寒緊緊抱著他的腰不肯撒手,“你為什麽要不告訴我?”


    明白這是楊佑那個大嘴巴把事情全說出去了,蕭知夏無奈的順著何亦寒的後背。


    “都過去了,你不用知道。”


    何亦寒抬頭看他,“你能坐下來嗎?”


    蕭知夏坐在床邊,就在何亦寒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何亦寒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蕭知夏的頭發,經過他的動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發根還帶著淡淡的白色。


    一看就知道是染發的時候沒染好。


    “我不就受了個傷嗎,你為什麽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何亦寒聲音帶著哭腔。


    蕭知夏把他的手從頭上拿下來緊緊握在手裏,一臉認真滿懷愛意的看著他。


    “你不是受了傷,你隻是睡了一個美美的覺。”


    何亦寒眼淚掉的更兇了,都這個時候了蕭知夏竟然還在勸著他,可是誰又會心疼這個男人呢。


    “我爸媽當時就沒勸你放棄嗎?”


    蕭知夏沉默的點了點頭,“伯父伯母勸過,但我舍不得,一想到你孤零零的躺在病房,我就舍不得。”


    何亦寒再也忍不住了,撲到蕭知夏的懷裏就是大哭一場。


    這六年他隻是醒不過來,但他還能感受到外界。


    他還記得有人經常在自己身邊絮絮叨叨,說著一切聽不清的話,他一開始還覺得煩。


    他怎麽能煩呢,那明明是他的愛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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