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寒端起眼前的熱牛奶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時嘴角已經不自覺的留下了一圈白痕。


    見狀蕭知夏噗呲一笑,順手抽出一張紙巾遞給顧亦寒,“瞧你急得,嘴角都是奶漬。”


    這種類似於情侶間的氛圍讓顧亦寒覺得有些不適應。


    他沒有接過蕭知夏遞過來的紙巾,而是自己隨意抽了一張胡亂擦了一下嘴角。


    “我今天有點事要出門。”顧亦寒說。


    見他沒有接自己手上的紙巾,蕭知夏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還沒緩和過來下一秒就聽見他說的話。


    眸子瞬間陰沉下來。


    顧醫生不在,那就說明他又要和那些該死的心聲待一整日的時間。


    這麽多年他本該習慣的。


    可是顧亦寒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見過陽光的人又怎麽甘心待在黑暗中呢。


    “是要見很重要的人嗎?”蕭知夏問。


    正吃著燒麥顧亦寒歪頭想了一下,他的爸爸媽媽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啊。


    “對,我可能要下午才會迴來,所以午飯不用等我了。”


    後半句話顧亦寒是和站在一旁的管家傭人說的。


    顧亦寒不知道自己待在蕭知夏身邊就可以幫他屏蔽掉所有的心聲。


    好用的跟信號屏蔽器似的。


    若是知道了……他也會選擇出門。


    因為今天是他媽媽做檢查的日子。


    他不願錯過媽媽的每一個重要的日子。


    吃過了早飯之後顧亦寒飛快的出了門,戴好頭盔騎著自己那輛兩輪電動車便離開的別墅。


    他離開的背影非常決絕,不知道在身後的別墅窗戶旁站著一個緊盯著他的人。


    “大少爺,窗邊冷快迴來吧,顧醫生都已經走遠了。”一個女傭站在一旁耐心勸著。


    「真是的,有本事你就追上去啊,站在這裏算什麽本事,跟塊望夫石似的。」


    「好好一個大男人,就是沒長嘴,再不濟你把顧醫生留下來啊。」


    蕭知夏猛的轉身,雙眼通紅的望著那個女傭。


    “你剛剛在說什麽?”


    女傭被蕭知夏的眼神嚇了一下,顫顫驚驚的重複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我說顧醫生已經走遠了,大少爺還是別……”


    「臥槽臥槽什麽意思,他不會因為顧醫生走了而往我身上撒脾氣吧?我隻是一個月工資五千的普通女傭啊!」


    聽到女傭的心聲,蕭知夏才如緩過神一般揉了揉太陽穴,對著女傭擺了擺手。


    疲憊的說著,“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


    女傭一臉狐疑的離開了,還不時的迴頭看一眼大少爺,似乎有些無法接受語氣這麽溫和的他。


    蕭知夏從口袋裏掏出一片止痛藥塞進嘴裏,連水也不喝就著口水吞咽了進去。


    幾乎每一天他都要被各種各樣嘈雜的心聲吵到。


    他的頭機會每一天都是痛的。


    隻有顧亦寒在他身邊時他才享受到了寧靜。


    隻是沒想到寧靜來的如此突然消失的又非常迅速。


    看來他得想辦法把顧亦寒留在身邊了。


    *


    另一邊,顧亦寒騎了足足兩個小時的電動車才來到了醫院門口。


    看著電動車所剩無幾的點亮,顧亦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他以後得想辦法換個代步工具了。


    總這麽騎電動車來迴跑,充電很不方便。


    顧亦寒之前就是在這家醫院上班當心理醫生的,所以門口的保安大爺對他十分的熟悉。


    非常爽快的便答應了幫他給電動車充電的請求。


    顧亦寒的媽媽有先天性的心髒病。


    結婚時顧父就說了不要孩子,以免顧母生產時出現問題。


    可是就在顧父結紮手術的前幾天,顧母偷偷的紮破了人類幼崽嗝屁袋,這才有了顧亦寒。


    當年顧母生產時的情況十分嚴重,顧父自責的恨不得把自己打死。


    本身有心髒病就不適合孕育小孩。


    這些年她的身體也落下了病根。


    終於,在她五十歲的這一年,安靜了二十八年的心髒病又一次找上門來了,並且來勢洶洶。


    顧亦寒和顧父一直陪在顧母的身邊,看著她積極治療,私底下也試圖尋找適合的心髒捐獻。


    可是合適的心髒哪那麽容易,心髒移植手術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擱了下來。


    拎著顧母愛吃的水果,剛走到病房門口,還沒推門進去顧亦寒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談笑聲。


    顧亦寒推門進去,“爸媽我來了。”


    見到好久沒見的兒子,顧母十分驚喜,招手讓顧亦寒過來,“你啊,好久都沒來看我了。”


    “最近工作挺忙,就沒抽出時間過來看您,這不一有休息時間我就立馬過來看您了嗎。”


    母子二人坐在那裏聊天,顧父便拎著顧亦寒剛買的水果拿去洗好。


    “你今年都二十八了,打算什麽時候談個對象迴來給我看看啊?”


    顧亦寒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是不是所有單身的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場景,催婚真的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嗎?


    “媽,我現在忙著事業,沒時間談對象。”


    顧母眉毛微皺,“那你也不能總忙事業啊,爸媽不在你身邊,你一個人吃飯得多沒意思啊。”


    顧亦寒不由得想起蕭知夏來。


    這段時間他和蕭知夏一起吃飯。


    那個男人雖然脾氣有時不穩定,但吃飯的動作非常的賞心悅目,餐桌禮儀被他用的那是得心應手。


    “你還是別勸了,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吃飯的時候看個電視劇綜藝啥的下飯,怎麽可能冷清。”


    顧父端著洗好的水果適時的出現拯救了尷尬的顧亦寒,“兒子買的葡萄,你快嚐嚐甜不甜?”


    顧母吃了一顆由顧父剝好皮的葡萄,“嗯,兒子買的葡萄挺不錯的,還挺甜的。”


    “好吃那你就多吃一些。”


    趁著顧母忙著吃葡萄,顧父朝顧亦寒弄了一個眼神,顧亦寒秒懂。


    默默退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了父母。


    從顧母主治醫生那裏了解過情況後的顧亦寒本想著找當初帶自己的主任醫師。


    本想問問蕭知夏的情況應該怎麽治療,可惜今天不是老師的上班時間,便就此作罷。


    在迴別墅的路上顧亦寒路過了一個燒烤攤,拎著一袋子燒烤便迴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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