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念的那個人的臉龐與安晴明亮的外表重疊在一起。


    “怎麽了?”


    安晴感受著他的視線問道,但海米低下頭沒有迴答。


    *哥哥!*


    *無論哥哥去哪裏我都會跟著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他唯一的血親早已死在夢魔的手中。


    安晴看了海米一眼,海米突然不說話了。


    “.. …… 兩碗大米飯對你來說太多了嗎?”


    她看了一下他那慢得出奇的筷子後,輕聲問道。


    “你哪裏不舒服嗎?”


    海米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我沒事。”


    仿佛察覺到了安晴的目光,他再次動起了筷子。不一會兒,服務員就依次端出了烤串、炸醬麵、蛋炒飯。海米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它們。


    “這些又是什麽?”


    “這是烤羊肉串,這是炸醬麵。這是蛋炒飯。”


    她指著菜單一一解釋,然後從盤子裏夾起一塊糖醋裏脊,放在海米的盤子裏。他看著安晴的舉動,一時間似乎有些不舒服,但隨後什麽也沒說,就放進了嘴裏。


    “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糖醋裏脊。很有嚼勁,好吃嗎?”


    “我在雨國吃過類似的食物。味道很甜,孩子們很喜歡。”


    兩人聊著吃的,不停地填飽肚子。外表上,兩人都很瘦弱,但與外表不同的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大胃王。


    “我也喜歡這個。”


    “蛋炒飯?”


    “這個食物叫蛋炒飯嗎?”


    “是的。”


    “蛋炒飯,這個名字很有趣。”


    看到他的筷子又開始忙碌起來,安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這麽看來確實沒錯。”


    經常有天人喜歡到人類世界來,海米大概也隱約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來一些飯後甜點可以嗎?”


    “人類有沒有什麽比較好吃的水果嗎?”


    “哎呀,吃水果還不如吃冰淇淋呢。”


    “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我比較喜歡抹茶的和巧克力的,你要不要嚐一嚐?”


    “冰淇淋,那東西很冷嗎?”


    “是啊,吃到嘴裏甜甜的,軟軟的,走吧走吧!我都要流口水了!”


    洗劫完小吃店後,兩人前往附近的一所小學,在學校門口的小買店嚐到了冰淇淋的味道,吃了一口後,海米點點頭,細細品味。


    “味道還不錯,不過雪國的冰更好吃。”


    “雪國還有這樣的東西嗎?”


    “有,它是從白棉樹的果實中提取汁液,然後與山穀中的冰混合製成的。”


    “哇!聽說白棉果很好吃,不知道味道如何。”


    “以後有機會我就請你吃。”


    “真的嗎?”


    “天人不會說謊!”


    他堅定地說。兩人吃完一杯冰淇淋後,一一選了菜單。海米手裏拿著超大串的羊肉串說道。


    “我有一個妹妹。”


    “妹妹?”


    安晴嘴上還沾著燒烤的料子,迴想起突然發生的往事。海米眯起了眼睛。


    “你不想聽嗎?”


    “不,我想聽,你快說,快說。”


    “那個孩子…… …… ”。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啃了一口超大號羊肉串的安晴,繼續說道。


    “你的胃口真好。”


    “她和你的性格差不多,和你非常向。”


    安晴津津有味地吃著年羊肉串,聽著海米講故事。但之後他就沒有再說話,隻是吃著手裏東西。


    “…… …… 就這樣結束了?”


    “結束了。”


    “不可能吧,你肯定有一堆故事沒講呢。”


    “我為什麽我要告訴你我家人的事情呢?”


    …… …… 誰讓你先開口的?


    又不是她主動問的,是他先開口的,隻說了個開頭又不說了。真讓人無語,但沒時間去瞎扯這些事情了。


    “對了!理發店要關門了,我們快去。”


    “嗯?你要對我的頭發做什麽?”


    …… …… 做什麽? 當然是給剪掉了。


    安晴心裏想到了好玩的事情,避開了他的目光。


    “快,我們走吧。”


    “別想把我的頭發剪掉。”


    現在這麽說已經晚了!


    她把剩下的羊肉串塞進嘴裏,再次拉住海米的手腕。


    “幹什麽!蠻橫無禮!”


    他喊道,但腳步卻比剛被她牽著的時候輕了一些,似乎已經習慣了。


    …………………………


    看到剪得整整齊齊、燙著中分頭發的海米,大家都驚訝。不是因為他變帥了,而是因為這個轉變本身就是那麽的標新立異。


    “這個………這個造型……怎麽就像是在南瓜上劃了一條線呢。”


    黃總咂舌,表示高貴的東西給沒有氣質的人穿上也是浪費金錢。


    海米做夢也沒想過,人類竟然敢對自己這個天人進行諷刺。當他意識到黃總的無禮行為時,他的眉毛抽動了一下。


    “嘿,老板。”


    “什麽?老板?”


    黃總被一句不知道是奉承還是恭敬的話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但海米卻把安晴想說的話吐了出來。


    “難道您是一個人的審核標準就是看外貌嗎?”


    “如果這是審核標準的話,那麽我看您也不達標啊。”


    “你在說什麽?你在跟我說話嗎?”


    “如果你不想死後下地獄,請好好說話。”


    “什麽?你……你敢這麽對我說話。”


    黃總難以置信的看著海米,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了,但海米還忙著糾正他的語氣。


    “如果你不想死後下地獄,就說話好聽一些吧。”


    如果放在以前海米早就抓起他的領口把他扔到一邊了,但他現在非常有耐心,看來他改變了很多。再說了,他還用了一個尊稱來稱唿一個人類,看到海米得意的樣子,安晴用牛一樣的力氣把快氣的暈倒的黃總拖了出去。趙琛也張大了嘴,一臉驚恐地看著海米。


    “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不,那個…… …… ”。


    “你對我人類世界的現代語言說得很好感到驚訝嗎?”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笑聲。


    哈哈哈哈哈,確實很好。


    大笑的聲音同時吸引了趙琛和海米的目光。沙發上坐著李天,盤著腿,單手捂著嘴笑。韓欣瑤同樣驚訝,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見李天笑得這麽大聲過,所以她也也笑了起來。


    “…… …… 他們為什麽笑?”


    海米皺著眉頭問趙琛。然後他認真地迴答。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一件事。”


    “什麽。”


    “他確實是一邊笑一邊翹著二郎腿。”


    “這個樣子帥不帥。”


    “帥不帥?”


    “對啊。”


    “這是天人嗎?!成什麽樣子!。”


    海米對趙琛那種真誠的欽佩搖了搖頭。


    “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天人不能在人類世界待太久的原因。”


    他咂了咂舌就離開了。


    …………………


    夜晚,色彩繽紛的城市和喧囂不斷地交織在一起。


    爾斯鄔在距離wl娛樂公司原來所在的地方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新地點。總部雖然深藏在地下,但建在上麵的建築卻足夠高,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風景,氣勢磅礴。雖是顯眼的地方,但能避開天人的目光也算是不錯的了。


    漆黑廣闊的空間裏,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隻有幾個亮度很低的紅色燈泡照亮著屋內。吃完飯後,他靠在椅子上。


    “您吃的怎麽樣?”


    給爾斯鄔帶來噩夢的夢魔單膝謹慎地問道。


    閉上眼睛又睜開,然後他慢慢地迴答。


    “也就勉強咽的下去。”


    “啊… …… ”。


    “為了避免餓死而吃的東西,怎麽還能挑剔呢。”


    那隻夢魔原本要放亮的臉色,很快就變得害怕起來。他連忙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下次盡力給您帶來更好的噩夢!”


    “沒關係,我的口味變得挑剔,這也不是你的錯。”


    “你迴去吧。”


    當他惱怒地揮動指尖時,夢魔迅速後退了一步。當他消失之後,空間再次陷入了沉重的寂靜。


    “嘖~”


    爾斯鄔懊悔地咂舌,長長地歎了口氣,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迴想起那個他再也無法品嚐的噩夢。


    爾斯鄔的下屬一如既往地很快融入了人類之中,他們每個人都收集了優質噩夢並將其獻給魔王,其中一部分噩夢被分配和吸收。然而,作為祭品的噩夢都無法讓爾斯鄔滿意。這就像在薩法羅麵前撿起的麵包屑一樣,沒有任何噩夢可以與韓欣瑤的噩夢相比。


    其實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融合靈魂。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知道韓欣瑤的下落,就命令薩法羅去了她身邊監視著,誰知道她附帶的噩夢會如此令人滿意?她仍然無法忘記第一次嚐到她的噩夢時的可怕的興奮感。


    “唉~”


    一聲悔恨的歎息落下,仿佛要熄滅燈火。他轉過頭,在黑影中問道。


    “到底是什麽人獨吞了它!?”


    “嗯?醒了?”


    爾斯鄔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吐血聲。透過昏暗的燈光出現的楊信輝,雙臂被鐵鏈綁著跪著。隨著他微弱的動作,鎖鏈一動,發出沉重的金屬聲響。


    “你現在能清醒過來了?”


    當爾斯鄔詢問時,楊信輝勉強迴答,嘴角淌著血。


    “…… …… 是的。”


    作為迴應,爾斯鄔用拇指和中指敲擊發出聲音,天花板上的另一盞紅燈亮起,楊信輝露出了上半身的一部分。他的全身都是傷口,就像被火熱的鞭子無情地抽打過一樣。


    “你有反思過嗎?”


    爾斯鄔問道,但沒有答案。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楊信輝,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擦得鋥亮的鞋鼻,在楊信輝的眼前閃閃發著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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