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


    難道是自己睡著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感覺刻意埋藏的焦慮和恐懼頓時油然而生。


    很快,從李天嘴裏傳出的話,對她來說就像晴天霹靂。


    “欣瑤。”


    “怎麽了?”


    “你的噩夢開始消退了。”


    聽到後,瞬間大腦空白,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難道這幾天身體感覺有一些異樣,是因為噩夢開始慢慢消退了?


    “噩夢開始慢慢消退了?什麽意思?”


    韓欣瑤握著顫抖的指尖問道。


    “就是字麵意思。”


    “來自夢境的能量已經消退了,我幾乎沒有什麽可以吃的了。”


    “那怎麽辦……”


    她試圖用力的張開嘴唇,但聲音好像沒有發出來,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極為複雜的情緒。


    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在這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焦慮向她襲來。


    “那…我們以後會怎麽樣?”


    “我…”


    韓欣瑤說著,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要走了嗎?”


    她哭了。


    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她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但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離開了李天該該怎麽生活?


    她搭在李天肩膀上的手掉了下來,後退了幾步,掉落的手腕一下子被抓住了,李天坐在椅子上,抓著韓欣瑤的手腕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中仍然浸染著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可是,握著韓欣瑤手腕的手卻是那麽的堅定。


    “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請給我一點時間。”


    ……


    李天立刻給安晴打了電話,囑咐了她幾句。


    “在她身邊守著,一秒鍾也不要離開!”


    “主人,你要去哪兒?”


    他邊走邊迴答道:“我要去見雪城。”


    他必須要找出韓欣瑤噩夢狀態突然開始變化的原因,而解決這一問題,最快的方式就是讓雪城幫忙。


    “你不是說她家就在附近嗎?”


    “是的,但是……”


    “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裏?!”


    他根據從安晴那裏得到的信息,直奔雪城而去。


    雪城打算暫時留在人類的世界,所以租了一棟房子,幸運的是她家和韓欣瑤的家距離不算太遠。


    在一個荒涼的街區,一棟古老的獨立式住宅,那是一座歲月痕跡清晰可見的房子,但被收拾得很好,正在院子裏照料花草的雪城就像在這裏待了很久的人一樣,完全沒有異樣感。


    “你看起來很像人類。”


    聽到聲音後,她轉過身來,然後笑著迴答:“我沒想到,你會先來找我。”


    對於李天的突然拜訪,學雪城並不感到意外。


    “好久不見了吧?你最近怎麽樣?”


    “我還是老樣子。”


    他淡淡的迴答道。


    李天16歲的時候,就是他被帶到天界的那天,天族的首領他都見過,而當時雪城是雪國的副首領,雖然沒有和雪城說過幾句話,但她的臉他記得很清楚,十多年過去了雪城還是沒有變。


    但雪城看到李天從男孩成長為男人樣子,她似乎很驚訝。


    “你長大了,如果我在街上遇見你,我肯定認不出來。”


    雪城輕輕的笑著說:“問候就到此為止吧。”並問了他來找自己的什麽事。


    “發生什麽事了?”


    “既然你在雪國,我想你應該很了解噩夢的事情吧。”


    “怎麽了?那個女孩的噩夢出現什麽問題了嗎?”


    在天界,承載著他父母靈魂的韓欣瑤被稱為“皿”,可雪城說的是“那個女孩”這種稱唿李天感覺更合適,李天向她訴說了他現在所麵臨的情況。


    “我這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


    “她現在是什麽情況?”


    雪城一邊給植物澆水,一邊悠閑的問道。


    “夢中的景象瞬息萬變,很快被撕裂,天地瘋狂的扭曲。”


    他繼續迴答,腦海中浮現的場景一一曆曆在目。


    “很快籠罩在黑暗中的世界,好像被燒盡了一般,開始化作灰燼飛散,沒過多久就徹底的崩塌了。”


    “然後我就被彈出來了。”


    他問道,這是靈魂完全融合的征兆嗎?但她搖了搖頭。


    “靈魂融合,這種事情史無前例,我們天界也在研究。”


    一聲沉重的歎息,緩緩傳出。


    “可是你看到的……”


    雪城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謹慎的選擇用詞。


    李天盡量平靜的聽著,但看她的反應就知道,沒有什麽好結果。


    一股細細的水流從血雪城手裏的水壺裏流了出來,然後她的目光繼續盯著那朵花。


    “這件事情和靈魂融合,好像是兩迴事。”


    那個噩夢中的世界開始崩塌,那就說明……


    “這就說明…那個女孩兒的生活發生變化,她現在很開心。”


    韓欣瑤的生活發生了變化……


    “別太擔心,它不會是永恆的,但也不會瞬間消失。”


    “你會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


    她說的準備,是指準備尋找另一個噩夢。


    本來人類的幸福和夢魔的幸福就是不一樣的,因為夢魔是一個以人類的不幸為生活的存在,所以兩個人的快樂永遠不可能在同一條線上。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關於這件事情,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那你也得迴答。”


    “你說吧,什麽問題?”


    “當靈魂完成融合時。”


    “韓欣瑤會有什麽問題嗎?”


    成為“皿”的人類將不再做噩夢,會變得和普通人一樣,但…李天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雪城沉默片刻。


    “這是寒烈在研究的,我真的不太清楚。”


    寒烈是日國的首領,負責人類的死亡,而他又是一個扮演著天界研究者角色的人。


    “他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數據,一直在苦苦研究,他可能還在觀察人體的變化吧。”


    “那讓我見一見首領吧。”


    聽到李天的要求,水壺裏滴下的水瞬間停止了,她轉過頭問道。


    “見寒烈?”


    “是的!”


    自雪城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把頭轉迴盆栽上,均勻地給其他的植物澆水。


    “那…好吧!”


    “跟我走吧!”


    ……


    李天向公司請了假,離開了。


    而這段時間守在韓欣瑤身邊的是安晴,他不在的時候,臨時雇傭的保鏢和趙琛一起負責韓欣瑤的安全。


    過了一段時間拍攝重新開始,由於距離楊信輝複出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決定行程慢慢的進行。


    因為男主角缺席的時間很長,演員們的投入度也降低了,尤其是作為對手戲的女主來說,在沒有感情交流的情況下,單方麵的推進劇情本身就很難創造出好結果。


    就在此時此刻,安晴是唯一一個在片場飛來飛去的人,她拍攝的大部分都是幾乎沒有台詞的動作戲,這對她來說真是如魚得水,在拍攝現場縱橫馳聘。


    她飾演的角色是楊信輝飾演的角色的左膀右臂黃美美,是一個舞刀弄槍的角色,台詞自然少,或許正因為如此,才一直沒出什麽大問題,反而大家每次都感歎他驚人的動作演技。


    但有一個場麵,黃美美嚐到了久違的血的味道,說了句台詞。


    “不錯的味道。”


    隻有5個字,劇本上有“充滿喜悅的激情感。”的字樣,問題是…她說要增加台詞,即興表演。


    “啊啊!不錯的味道,手感真好!”


    “停!”


    陳導演不好意思的低聲叫住了她。


    “安晴!”


    “怎麽了?”


    “黃美美的台詞隻有五個字,不要更改劇本好嗎?”


    如果能體現劇情的話,即興表演也是受歡迎的,但安晴…好像有點不適合,不!說實話,這種表演程度已經到達了角色崩潰的水平……


    幸好,意氣風發的安晴很快就答應了。


    “好的,導演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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