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把胳膊肘支在床頭上,斜著下巴默默地望著韓欣瑤,近到可以感受到她的唿吸,她充滿期的眼中閃閃發光。


    那樣子就像,一頭勇敢的鹿在獅子麵前說:“抓住我吃吧。”


    大概是因為韓欣瑤被噩夢折磨了很長時間,練就了膽量,所以沒有什麽可怕的。相反,她還很期待。


    “我隻要老實待著,乖乖睡覺就可以了嗎?”


    李天安靜的看著她喋喋不休的樣子,他笑了。


    “聽好了,現在開始給你解釋。”


    李天一說話,韓欣瑤就點了幾下頭。


    “你睡著的時候,隻要在我旁邊就行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


    “身體的任何一部位與我接觸就可以,這樣你就不會做噩夢了,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吃掉你的噩夢。”


    韓欣瑤的臉瞬間僵硬了,一臉質疑的看著李天,意思就是她每次睡覺的時候,李天必須都在身邊,而身體接觸是吃掉她夢的條件?要碰哪裏?看到她那張匪夷所思的臉,李天嗤嗤地笑了。


    “不用擔心”


    “今天就牽著手睡覺”。


    “你想試試嗎?首先從小指開始。”


    他把小指像套索一樣掛起來,然後向她悄悄耳語。


    “相信我,睡覺吧。”


    “你這樣看著我,我睡不著。”


    “你必須習慣我,因為我每天都會這樣看著你。”


    韓欣瑤靜靜的看著被李天勾住的手指。然後好像下定決心似的,又加緊了力度。閉上眼睛,手指的感覺更加集中。


    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為他身體的溫度總是很涼,但是今天卻感覺就像著火了一樣熱。


    “你的手好燙啊”


    “因為我興奮,馬上就可以吃到美食了”


    迷糊的意識聽到了李天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會好好吃飯的,欣瑤。”


    “晚安”


    就像信號彈發射一樣,瞬間黑暗襲來。困意瞬間襲來。


    李天側躺她身邊,默默地望著沉睡的韓欣瑤,看著她的樣子,剛剛還很興奮,現在卻變得很安靜,看來她真的是很累了。


    李天靜靜的看著她的臉,落下清涼月光的美麗臉龐就像一個捏得很好的蠟像。


    這段時間,他經常在韓欣瑤做噩夢的時候很晚才出現到她的夢中,然後,在她無意識的時候從夢中走出來。


    剩下的事情很簡單,看著睡著的她,吃著剩下的噩夢碎片,最後安靜地離開就可以了,這頓飯就足夠了。


    但從今天開始,他必須在韓欣瑤做夢的同時吸收她的噩夢,他應該為自己可以獨享美味的噩夢而高興,但事實上,他更擔心。因為夢魔也和人類沒有什麽不同。知道迷上這種味道後更可怕,因為害怕失去理智而暴食。


    如果韓欣瑤真的死了,他會感到傷心嗎?李天輕輕地拔出掛著的手指,噩夢開始出現,他仿佛在等待。平和的臉上開始隱隱露出恐懼,漂亮的眉頭皺了起來。


    “……嗯。”


    她呻吟起來。一直在悠閑觀望的李天,這時才拉近了距離。


    用拇指輕輕揉了揉縮小的眉間,韓欣瑤的臉上似乎又恢複了平靜的樣子。


    隻吸收了一點噩夢,就感覺全身血液在快速的循環,他握著放在被子上白皙的手,慢慢地吸著她唿出的恐懼。


    韓欣瑤唿出的氣息和通過指尖傳達的緊張感毫無保留地傳給了李天,就像往常一樣,韓欣瑤的噩夢好吃得讓人戰栗。但她的夢在給他帶來巨大滿足感的同時,也讓人感到了巨大的渴望。


    頭發豎了起來。


    想吃的一滴不剩的本能想法開始動搖。


    李天用力使下巴繃緊,盯著韓欣瑤的白色脖頸。夢都這麽美味了,靈魂肯定更加好吃吧。


    痛苦的他理解了低級夢魔的看到美食時的狀態,李天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能感覺到心髒跳得越來越快,唿吸開始變得粗糙。


    “該死!”


    摔倒在地上的他,用拳頭砸在地板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沒想到這會變成這麽痛苦的事情。


    李天生平第一次提升了自製力,閉上了眼睛。


    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很多。


    .......


    韓欣瑤慢慢地睜開了閉著的眼睛,熟悉的天花板進入視野,眨了兩下眼睛的她立即站起身來。


    “啊!”


    還在做夢嗎?真的醒了嗎?


    迷茫的心情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但接觸皮膚的所有感覺都告訴她這是現實。眯縫著眼睛翻著記憶。


    好像做了什麽夢。


    好像不是。


    似乎想不起來了


    “真的……沒有做噩夢?”


    她不敢置信,第一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熟睡帶來的滿足感,生活質量瞬間從地下上衝破宇宙的感覺。


    好像要哭了。


    因為她很激動,終於可以遠離長期困擾我的噩夢。


    “天啊。”


    韓欣瑤雙手捂住臉,肩膀發抖,世界上有什麽語言可以表達現在的心情呢?許多熬夜的夜晚像走馬燈一樣擦肩而過。


    “啊!”


    後來才想起了李天的存在,很快環顧四周,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隻有散亂的被子和握得緊緊的手掌,手掌的觸感告訴我李天已經走了。


    她不知道李天昨晚有多煎熬,隻是沉浸在沒有做噩夢的快樂之中,因為李天的出現,她知道不僅僅是今天沒有做噩夢,以後也不會了,因為李天答應過她,她像一個傻子一樣笑了。


    迴頭望去的天空漸漸亮起了黎明。


    “早上好!”


    打開麵包車的門,她生氣勃勃地先打招唿。


    坐在後座上的李天慢慢地轉移了視線,被韓欣瑤的洪亮聲音嚇了一跳的趙琛立即開朗地跟著笑了。


    “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啊?”


    “是的,我睡得很香。”


    “睡得好嗎?”


    “嗯。”


    “昨晚沒做夢嗎?”


    “嗯,一點也沒做,哈哈。”


    她不由得連連點頭笑。


    “如果我每天的狀態和今天一樣,我想我一天可以完成好幾個行程。”


    看著比往常狀態都要好的韓欣瑤,趙琛笑著說:“太好了。”然後讓車出發了。


    “你好啊,李天”


    看到她親切地向坐在旁邊的李天打招唿的樣子,趙琛不由自主地猛踩刹車。


    ……你好,李天?


    看到趙琛迴頭看的樣子,韓欣瑤聳了聳肩。


    “怎麽了?你不是說讓我們同事之間好好相處嘛。”


    “啊……是啊,如果能更親近就更好了。”


    到昨天為止,韓欣瑤對他的意見還很大,趙琛隻想知道一天之內發生了什麽事?欣瑤也蹭牛肉吃了嗎?他想了想,撓了撓脖頸,她又問李天。


    “昨天睡得好嗎?”


    然後他仰著下巴,隻轉過頭來迴答。


    “不好。”


    “因為吃得太多,不好消化,所以沒睡好。”


    趙琛聽到了李天的迴答,哈哈大笑


    “天哥啊,不管多好吃的東西,吃太多對身體也不好啊”


    “你說得對。”


    “以後吃好吃的,可以叫上我啊,我可以幫你分擔分擔。”


    他咯咯地笑著,把方向盤轉向了經常去的咖啡館。


    韓欣瑤不像平時那樣點一杯咖啡,而是點了一杯奶昔。


    “草莓酸奶奶昔?”


    “嗯,放很多奶油和水果。”


    看到她第一次對食物表現出熱情的樣子趙琛點頭說:“我知道了。”


    李天客氣地說:“昨天吃的東西噎了喉嚨,現在吃什麽都吃不下去。”


    就沒有讓趙琛買吃的。


    過一會兒,韓欣瑤開始吃趙琛給她買的冰沙,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加倍的,所以蓋子也沒有蓋好,也沒有摘下來,直接吃了,吃得很香。趙琛通過車裏的後視鏡,看著韓欣瑤那個樣子,高興地笑了。


    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大口大口的吃飯,媽媽們的心情會是這種心情嗎?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欣瑤,好吃嗎?”


    “嗯,我好喜歡吃甜的。”


    “你之前不是不喜歡嗎?。”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甜的這麽好吃。”


    她吮吸著嘴角的奶油,燦爛地笑了。


    “可能因為我休息的好吧,胃口一下子就上來了,所以吃什麽都覺得好吃啊。”


    這是她以前不知道的樂趣,小小的幸福是那麽的渺小,但敲打韓欣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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