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義士。”包拯左手背於身後,右手捋著短須問,“這兩日本府一直看著展護衛,不知小歸的情況怎麽樣?”


    “葉老保住了小歸的命,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陸朽倒也脫離了危險,隻睜著眼睛動彈不得。”


    “那你看展護衛……”包拯沒有再說下去,展昭的吵嚷聲恐怕南院以外的人都能聽到吧。


    “他這樣喊下去也不是辦法,先讓他吃點東西,喝了藥再說吧。”白玉堂建議,他知道展昭愛雲當歸已深入骨髓,也許讓他陪在雲當歸身邊,對兩人都有好處。


    “也罷。那就交給白義士處理此事,本府去牢裏看看那傀儡。”


    “包大人請便。”白玉堂在包拯走後,也覺得輕鬆一些,如果不是為了看著展昭,他也不用和包拯一起待兩天。


    包拯點了點頭,隨即叫上公孫策進牢裏問案。


    傀儡閉著眼睛,背對兩人盤膝而坐。


    “傀儡。”自從他傷過展昭等人後,包拯叫這兩個字也越來越順口了。


    “包大人有何事?”


    “之前的案子……”


    “肖淥之所以喜歡被人稱之為花蝴蝶,是因為紅娘送他的繡帕上有蝴蝶,我也正好借他這個容易被人誤會的名號犯案。”傀儡這時已將生死看開,對那些事實也不想再做隱瞞,“我將這些罪名嫁禍給他們兄弟,我知道官府的人遲早都會查來,到時再嫁禍官府濫殺無辜,就解決了一個競爭地位的人,又能穩住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聲望,隻是我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小歸能破我的局。”


    “小歸一直冰雪聰明。”公孫策肯定道。


    “她現在如何了?”


    “昏迷不醒。”包拯迴答。


    “但願下輩子能和她做朋友,能比展昭早一點遇見她。”傀儡空舉著胳膊,已經沒有手去摸臉上的傷疤。


    “你用那方巾犯案是為了嫁禍肖淥,那又為何要殺害紅娘?”公孫策問。


    “她聽到開封府查案的消息後約肖淥見麵,被我知道了,我趁著腿沒事時去見她,她一眼就知道我不是肖淥,要到開封府裏告發我,我隻能用銀針攝入她的百會穴,再假裝成肖淥犯案的現場。”


    “那後來又是何人移走紅娘的屍體的呢?”


    “不知。”傀儡向後一靠說,“包大人,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其他的你還是去問其他嫌疑人吧,我知道你懷疑的對象不止肖淥一人。”


    “你……若將這智慧用到正道上,還……”


    “嗬,包大人說笑了,您告訴我什麽是正什麽是邪?”原本平靜的傀儡也開始激動起來。


    包拯沉默了,他原本以為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可現在看來,肖府之人明著正,暗中搞鬼,害了傀儡一生。傀儡是邪,可若沒有遇見肖家之人,誰又能說得清呢?


    就在牢裏所有人沉默之時,展昭已在白玉堂的攙扶下到了白府流雲小閣,雲當歸正在二樓上接受葉老的治療。


    “葉老,半炷香時間到了。”白金堂恭敬地說。


    “嗯。”一位白發白須的老人緩緩睜眼,端坐床旁,“喲,這是何人?”葉老指著被白玉堂剛扶進來的展昭問。


    “這是開封府的展昭。”白玉堂介紹著。


    “哦。”葉老捋著胡須,眼中盡是對官府的不屑,他隨意取下雲當歸滿身銀針。


    展昭看著心疼不已問:“前輩,她……”


    “葉老療傷時不許外人打擾。”白玉堂捂著展昭的嘴,在他耳邊低語後,扶著他恭敬地站到一旁。


    “哼,官府中人,如何不懂規矩?”葉老拔下最後一根銀針吐槽道。


    “小歸怎麽樣了?”白金堂見葉老出聲才敢詢問。


    “和之前差不多,保命沒問題,何時能清醒,這得問上天,老夫是一凡人耳。”


    “小歸。”展昭跪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問,“怎麽會這樣呢?”


    “展昭,你不是護在她身邊嗎,你怎麽會不清楚?”白金堂麵色陰沉,脾氣也大。


    “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隻是小歸倒下後傀儡的腿也廢了。”


    “是了。”葉老一把推開展昭,手搭在雲當歸手腕上再次把脈說,“她是遠程下毒,她在已經受傷的時候,用內力將銀針逼入傀儡的膝蓋內,她這是不打算活了。”


    “前輩,求您救救她。”展昭跪在一旁,攥著葉老白色衣擺哭喊。


    “撒手。”葉老原本容光煥發的麵容上也填了些嫌棄厭惡的皺紋。


    “貓兒,你別這樣。”白玉堂扶起展昭,又對著葉老說,“勞煩您老人家想想辦法。”


    “聽天由命。”葉老留下藥方,出門喚了幾聲樓下學徒,哀歎一聲說,“可惜了啊,她若是老夫的徒兒該多好。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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