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馬內利接過杯來,祝謝了,說:‘你們拿著這個,大家分著喝。這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約,如今為你們而流。’”


    哈尼婭對著下方的信徒舉起金杯,杯中是鮮紅的葡萄酒。


    那甘甜的、如鮮血般的,是爾撒之血。


    哈尼婭放下杯子,下方的人對著經文棒讀道。


    “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求你垂憐我們!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求你賜給我們平安!”


    他們雖然讀著經文中的“羔羊”,但漆黑的瞳孔中蘊藏著的,是如同祖先般一如既往的高傲。


    這是不信神的巨龍之國,神靈乃至教堂的存在全靠人的意誌。


    教堂的三重鍾聲響起,哈尼婭放下了杯子,拿起盤子的無酵餅高聲說道。


    “以馬內利又拿起餅來,祝謝了,擘開遞給他們,說:‘這是我的肉,為你們舍的,你們也應當如此行,為的是紀念我。’”


    “我們的天父,願你的名受顯揚,願你的國來臨,願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間,如同在天上……”


    下方的人跟著經文繼續棒讀,不時傳出幾聲清脆的笑來。


    哈尼婭仿佛沒有聽到笑聲,等教堂的鍾聲再度響起,她又高聲說道。


    “主啊,我們抱著謙誠和毀痛的心情,希望得你的歡心;但願我們今天所奉獻的,能蒙你悅納。”


    接著她拿起葡萄酒和麵餅走下讀經台,來到走向下方的信徒——或者說遊客,因為這幾天是祭禮,下方也有許多前來觀禮的市民。


    “永生全能的天主啊,求你降福這個專為你的聖名而預備的聖祭!”


    哈尼婭高聲唱完,她手上的葡萄酒和麵餅就變成了爾薩的血與肉。


    這一迴,下方的人群熱烈了不少,跟著哈尼婭高聲迴應道。


    “神聖的我主!仁慈的萬王之王!你的榮光,普照天地!歡唿之聲,響徹雲霄!”


    唱詩班的歌聲中,信徒或者說遊客們依次走出座位,排隊來到哈尼婭麵前,分食麵餅與葡萄酒。


    哈尼婭虔誠的為每一個人畫著十字祈禱:“願主與你同在。”


    但她收到的迴應卻是五花八門。


    那些迴應中沒有一點她要的信仰與虔誠。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的力量每時每刻都在消耗。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教堂,發現這裏的宗教竟然與蓋亞大陸的聖光教會有異曲同工之妙。


    便將光明神的力量滲入了經文之中,結果……這些蠻族竟然沒幾個虔誠的信徒!


    免費的麵餅和葡萄酒都比她來得有吸引力!


    剛剛的祭禮也是如此,她根本就沒有收獲多少信仰的力量。


    “這些愚蠢的蠻族!竟然敢對我主陽奉陰違!隻有獻上他們的水與土才能平息我主的怒火!”


    憤怒之餘哈尼婭感受著巴斯利克們的位置。


    發現它們的數量增加了不少。


    總算還有個好點的消息。


    哈尼婭讓巴斯利克們繼續隱藏在下水道裏,她需要積攢力量給莎莉葉致命的一擊。


    …………


    出租屋裏,莎莉葉歡快的躺在煉金材料裏,嘴裏不停的發出可愛的唿嚕聲。


    “鹽與硫,硝與鐵,多麽的美妙,多麽的純粹!在蓋亞大陸,隻有血靈帝國的皇家學院裏才能見到一點點,但在這裏,隨處可見!”


    見識過莎莉葉在夢境空間的可怕力量後,數不清的煉金材料被吳玉龍三人搜集起來送到了出租屋。


    生怕小魔女一個不開心,拿著那把弓也給他們來上一箭。


    但莎莉葉還是很不開心,她的力量一直停滯在幻靈級,再怎麽解析法則也無法寸進。


    似乎幻靈級就是這個世界靈氣所能承載的頂點。


    莎莉葉痛苦的撓頭,問了一個苦惱了她許久的問題。


    “這裏的人明明信仰巨龍,但為什麽我卻感受不到一點點信仰的力量?若是有信仰的力量,或許我能不靠月光就觸碰到聖階的法則。”


    蘇成反問:“在蓋亞大陸,你會信仰一個不靈的神嗎?”


    “啊?”莎莉葉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眼前這個人是在質疑神?


    她想了想,老實說道:“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血靈帝國一直信仰的都是月光,正如光明神對於十二王國一般。”


    “那如果這個神不靈了,你會拋棄它嗎?”


    “這是什麽話!不對,這是褻瀆!”


    莎莉葉跳了起來,這要是在蓋亞大陸肯定會被推上裁判所的法庭的。


    看看到蘇成認真的眼神後,她又仔細的想了想,迴答道:


    “我沒想過,不,準確的說在蓋亞大陸敢提出這個問題的,要麽滾進了偏遠的岩洞,要麽被烈火燒成了灰燼。”


    “要知道我們並不排斥神靈,但如果要人們信仰它,那麽至少它是有價值的才行。”


    “我們信仰龍神,是因為它能行雲布雨,若是有一天它不能了,我們便不會再信仰它。”


    蘇成的話給莎莉葉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小女孩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一臉驚訝的聽著蘇成說出那些“瀆神”的話。


    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想法,但在這個世界……似乎稀鬆平常。


    “請不要這麽說,這樣我會忍不住懷疑你的品行……”


    莎莉葉舉起了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示意蘇成不要再說下去,不然她的三觀就要粉碎了。


    但蘇成說的又是實情,神靈在這個世界似乎確實吃不開。


    既然這片土地不信仰公認的神,她自然也就沒有辦法收集信仰之力了。


    意識到自己還要在幻靈級待上很久,而一群不知道是天聖極還是神級的天使在蓋亞大陸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再一次降臨藍星,莎莉葉心裏煩悶的不行。


    當即化悲憤為食欲,打開了冰箱,拿出冰棍炫了起來,臨了還不忘嘟囔一句。


    “真是一群不虔誠的家夥!”


    “多謝,我就當這是必須對的讚賞吧。”


    蘇成說著將小女孩隨手丟的包裝袋掃進了垃圾桶裏。


    雖然小妮子嘴上說著要努力變強,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選擇了擺爛。


    大概與煉金術和魔法相比冰棍的吸引力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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