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市中心破舊的出租屋裏,簡陋的隻有一張床,一件像樣的家具也沒有。


    但是這並不影響在電視前看著球賽的那個男人。


    他僅著一件破舊的背心,頭發亂糟糟的,胡子也是從來沒有打理過的繚亂。


    男人正在跟著電視中的進球喝彩。


    隨手拿起旁邊的一瓶啤酒,便猛灌了一口。


    看了滿地的啤酒瓶,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正在看球賽的男人便是趙顯言。


    他這副樣子,就連以前與他相熟的人,怕是都認不出來。


    哢嚓一聲,門開了,是趙父迴來了。


    自從趙家破產之後,趙父便和趙顯言相依為命,但是趙父畢竟年紀大了。


    再不如以前了,不僅麵子沒有以前好用,身體也不如以前了。


    接連吃了閉門羹之後,沒有公司願意要他,隻好去幹苦力活。


    今天也是他剛剛上工迴來。


    這些年過去,他看見趙顯言如此頹廢,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憤怒了。


    而是習以為常的坐在了出租屋裏那唯一的床上。


    他拿起床上沾了汙漬的白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趙父心裏百味交雜,當年自己還是董事長的時候,這樣的毛巾給自己擦腳都不要。


    隻可惜,趙家破產之後,自己什麽苦日子都過過,就差睡大街了,哪還敢挑三挑四。


    趙顯言也因破產的事一蹶不振。


    這麽多年過去趙夫早已經放下了當初高高在上的趙董事長身段。


    隻要能給他口飯,是他什麽事都能做,他也是看明白了,還是活著最重要。


    但是趙顯言卻看不明白。


    在屢次創業失敗後,成了一個廢人。


    甚至都要靠自己養著,不過這樣的生活也到頭了。


    他歎了一口氣,對趙顯言說:“顯言,爸爸要走了”。


    電視機前的身影沒有半絲反應,依舊著魔似的盯著電視屏幕看。


    趙父沒有得到迴應,也不著急。


    接著說:“爸爸遇到了陳阿姨,要再婚了。”


    “你媽媽在獄中就去世了,我也不能一直不娶。”


    “陳阿姨已經懷孕了,我明天就會搬走。”


    說到這,趙父終究還是一片慈父心腸,從自己這麽多年攢著積蓄裏抽出了一半,放在桌子上,拉開門走了出去。


    桌子上的錢被風刮動著,飛舞了幾下,電視機前的人若有所感,側了側頭,但終究沒有迴過頭。


    在此之後,趙顯言再也沒有踏過出租屋一步。


    直到某一天,被人發現猝死在出租屋裏。


    可能都已經死了很久。


    還是房東催交房租才發現的。


    最後還是趙父來給他收屍,可憐一大把年紀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所幸趙父已經有了小兒子,這些年都一顆心撲在小兒子身上。


    對於這個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大兒子不是沒感情的,但他終究太驕傲了,不願意放下身段,也不能接受失敗的事實。


    趙父妥善的安葬了趙顯言,便開始了自己的生活。


    這世界上沒有人一個人記得趙顯言。


    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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