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接過了東廠番子的書信,迅速的瀏覽。當他看完書信中的內容,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薑羽凰和葉青璿竟然策反了霍旦,帶著文武百官一起逼迫劉福全投降。


    還真是成了。


    實際上,趙善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一方麵,昌邑縣是劉福全的老巢,總有劉福全的嫡係在。另一方麵,劉福全的夏國能夠勵精圖治,是因為有霍旦這樣有能力的人,才有別於其他的賊匪。


    如今薑羽凰和葉青璿取得勝利,趙善就不需要再擔心什麽,立刻把房畏虎喊來,吩咐房畏虎下令加速趕路,徑直朝昌邑縣去。


    軍隊加速,一路疾馳。


    原本需要一天才能抵達昌邑縣的,如今才區區半天時間,趙善帶著大軍就來到了昌邑縣城外。


    大軍抵達,薑羽凰、葉青璿和霍旦等文武百官一起來迎接。


    薑羽凰率先走了上來,微笑道:“陛下,此次我們能策反成功,多虧了青璿妹妹。她借助身份,策反了霍旦。如果沒有霍旦,昌邑縣的局勢會很麻煩。”


    葉青璿站在一旁,謙虛道:“陛下,臣妾不敢居功,都是羽凰姐姐綢繆,我隻是執行罷了。”


    趙善笑道:“都有功,朕會一並嘉獎你們的。”


    說著話,趙善朝薑羽凰投去一個曖昧神色,旋即又看向了帶著文武百官來投降的霍旦,沉聲道:“霍旦!”


    “罪人在!”


    霍旦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趙善沉聲道:“你雖然是燕王趙雍的舊部,卻不曾隨趙雍濫殺。在兗州期間,更能約束各方,治理地方,讓百姓能從戰亂中安定下來。”


    “尤其是你幡然悔悟,棄暗投明,朕很欣賞。”


    霍旦心中鬆了口氣。


    就算有葉青璿作保,可是,霍旦心中也打鼓,萬一趙善反悔呢?


    趙善一貫是霸道絕倫的。


    如今,趙善親自表態,霍旦懸在半空中的心就徹底落地,再也沒了任何擔心。


    霍旦恭恭敬敬道:“陛下雄才偉略,是萬古聖君。罪人能效忠陛下,是罪人的福分。之前罪人效力於劉福全,為虎作倀。”


    “時至今日,罪人終於找到了方向,那就是追隨陛下建立不世之功。自此,罪人仿佛是大船有了錨,能夠錨定大船,不至於隨波逐流。”


    “自此,罪人更仿佛在黑夜中看見了一束光,不至於自甘墮落。”


    趙善眉頭一挑。


    霍旦的話,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在高遠打探到的消息中,霍旦是一個極有能力,長袖善舞,能治理地方,能協調各方勢力的人。恰是有這樣長袖善舞的人,劉福全才能聯合所有勢力。


    劉福全能稱霸一方,霍旦功勞第一。


    沒有霍旦,劉福全早就沒了,壓根兒不可能聯合所有的勢力。


    隻是,這竟是個圓滑的人。


    一張嘴關於阿諛奉承。


    趙善卻也沒有在意,因為天下人天下事,有的人剛直不阿兩袖清風,有的人圓滑處世長袖善舞,有的人自私自利隻顧利益,更有人一心鑽到錢眼中去。


    趙善是大乾皇帝,要做的是用人。


    不管你品行如何。


    能給我辦事,能辦好事,能使得大乾一步步越來越好,這就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趙善想著霍旦的情況,卻是忽然靈機一動,沉聲道:“霍旦!”


    “罪人在!”


    霍旦再一次躬身行禮。


    趙善開口道:“如今的兗州,看起來歌舞升平,地方上也還安穩。實際上,卻有諸多的問題,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擔任刺史。你,可敢接任?”


    霍旦眼神驟然變得明亮。


    機會!


    這就是機會啊!


    曾經的他,隻是燕王趙雍王府的一個佐吏罷了,根本不受重視。他算是燕王府的舊人,實際上又不算,因為趙雍活著的時候,他沒有什麽話語權,就是個小吏。


    跟著劉福全到了兗州,鞍前馬後的忙碌,使得劉福全建國稱帝。


    霍旦曾經和劉福全談過未來。


    最好的策略,是向大乾稱臣,把夏國變成大乾的一個附屬國。


    隻要是趙善接受了劉福全的歸順,夏國就安全了,不至於被大乾攻打。就算不怎麽可能,總歸是一個辦法,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


    隻是,劉福全拒絕了。


    霍旦最早的時候,就勸說劉福全和趙躍聯姻,霍旦卻癡迷於葉青璿,想要把葉青璿帶迴來,以至於沒有和趙躍聯姻。


    劉福全執意要把葉青璿帶迴來,安排了人潛入洛陽,費盡心思把人帶來了,卻也惹怒了趙善,使得雙方提前開戰,以至於一敗再敗。


    這都是劉福全一意孤行。


    劉福全沒有其他賊寇享樂的心思,也的確是勵精圖治。


    可是劉福全因為謀士出身的短視,以及始終想著葉青璿,反而沒有和趙躍聯姻增強實力,導致了現在的結局。


    劉福全已經成了過去式了。


    現在,是該他走出自己的人生了。


    撲通!


    霍旦跪在了地上,以頭叩地,高聲道:“臣霍旦,願為陛下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善淡淡說道:“朕不需要你赴湯蹈火,朕隻需要你明白,治理兗州是當務之急,要讓兗州百姓有衣穿有飯吃,要讓兗州有光明的未來,不至於是兗州一片漆黑。”


    霍旦立刻道:“臣領命!”


    趙善擺手道:“起來吧。”


    “謝陛下!”


    霍旦再度道謝行了一禮,才恭恭敬敬的站起身。


    在霍旦站起身後,趙善又看向了其它迎接的所有夏國文武百官。


    高聲道:“朕不認識你們中的人,可是朕唯才是舉。但凡是有能力的人,可以到朕的麵前來毛遂自薦。”


    “霍旦現在擔任了兗州刺史,他會重新安排你們的官職,讓你們到地方上任職,或者是留在刺史府。”


    “一切自有霍旦會安排。


    趙善吩咐道:“大乾的未來足夠好,大乾的平台足夠大,隻要是你們有一技之長,有能力,朕都會用你們。”


    “陛下聖明!”


    戶部尚書張桐率先開口。


    其它夏國的文武百官也齊齊開口。


    這些人對於毛遂自薦,絕大多數都沒有放在心上,極少數人才有些意動。


    因為在場的文武百官,有很大一部分是曾經兗州的賊匪,因為有霍旦的籠絡,才使得這些人歸順了劉福全。


    趙善簡單勉勵幾句話,就沒有再多說,吩咐神策軍入城,接管昌邑縣的城池,又吩咐周虎侯的玄甲軍入城直撲皇宮去接管皇城。


    做完這一切,趙善才放心大膽的入城。


    他帶著薑羽凰、葉青璿、霍旦、張桐等人進入,夏國主要的大臣跟隨,其它的文武官員都散了,暫時各司其職。


    趙善進入皇城,來到了大殿。


    皇城很簡陋。


    大殿也不夠恢宏。


    畢竟,皇城也是昔日的刺史府改建的,沒有太奢靡,地方也不夠寬闊。


    劉福全也沒來得及改建。


    趙善坐在了龍椅上,吩咐道:“霍旦,把劉福全帶上來。”


    “臣領旨!”


    霍旦躬身應下,吩咐道:“去把劉福全帶上來。”


    士兵去執行命令。


    沒過多久,就押解著一個劉福全進來了。他低著頭,略微弓著背,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到了大殿中,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高聲道:“罪人劉福全,拜見陛下。”


    趙善吩咐道:“劉福全,抬起頭來。”


    劉福全抬頭,眼神恐慌,仿佛有著麵臨被殺的忐忑和擔心。


    趙善笑吟吟說道:“劉福全,你沒想到吧?從前線逃迴了昌邑縣,又陷入埋伏。你想逃,天下之大,能逃到哪裏去呢?”


    劉福全連忙叩頭,急切道:“陛下,罪人知罪了,罪人知錯了,懇請皇帝陛下饒我一命,我甘願為奴為婢,甘願為陛下效力。”


    趙善哼了一聲。


    劉福全跪在地上,顫抖不已。


    “陛下,臣有本奏。”


    霍旦在這時候站出來行禮。


    趙善問道:“霍旦,你有什麽事情嗎?”


    霍旦沉聲道:“陛下,劉福全有問題,不像平日裏的劉福全。就算他的相貌、體型,和劉福全類似。可是他的氣質卻有些不對勁。”


    “尤其是聲音,雖然類似,卻更加尖細些,更是不對勁。”


    “臣請陛下調查一番,確保不會出差錯。”


    霍旦撲通跪在地上,開口道:“臣安排了人盯著,始終不曾放鬆警惕。如果劉福全跑了,臣甘願領罪。”


    撲通!


    ‘劉福全’癱倒在了地上,更是瑟瑟發抖。


    趙善注意到‘劉福全’的模樣,頓時明悟了過來。


    這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不可能因為霍旦的一句話,就嚇得這般膽戰心驚。


    趙善也是詫異。


    在陳留縣,劉福全一看到局勢崩潰,就早早安排人更換衣服,安排了個士兵假扮自己逃命,躲避了過去。如今都已經被霍旦囚禁了起來,失去了自由,這廝還能跑。


    還真是有手段。


    真不愧是能稱霸一方的人,有些能耐。


    趙善審視著‘劉福全’的時候,‘劉福全’已經崩潰。


    高聲道:“陛下,我不是劉福全,我是他的替身。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隻是扮作他而已。陛下,求求您饒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霍旦一臉自責模樣,迅速道:“陛下,臣沒有及時發現劉福全逃走,是臣的罪過,請陛下降罪。”


    趙善說道:“如果你不說,乃至於直接殺了假的劉福全,就算是假的,也成了真的。你能指出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霍旦開口道:“臣會立刻安排人調查,立刻搜查劉福全的行蹤。”


    趙善擺了擺手道:“不必了。”


    霍旦愣了下道:“不搜劉福全嗎?”


    趙善吩咐道:“沒有必要大張旗鼓的去搜捕,隻需要沿途各地布置關卡,安排一番就行了。”


    “這個假的劉福全,就當作是真的劉福全處死,宣告劉福全死亡。”


    霍旦頓時明悟。


    這才是高明的手段。


    劉福全被宣告死亡後,在兗州各地的人中,劉福全就是死了,就更有利於招降各地。真的劉福全逃出去,也難以掀起波瀾。


    如果劉福全要跳出來,抓了就是。


    霍旦心悅誠服道:“陛下聖明,臣接下來立刻就安排。”


    趙善擺手道:“去安排吧。”


    霍旦轉身就離開了。


    張桐等幾個重要的官員也跟著離開。


    大殿中,很快就隻剩下了薑羽凰和葉青璿,趙善笑說道:“羽凰、青璿,你們此番立下了大功,要什麽獎勵呢?”


    薑羽凰說道:“陛下,臣妾不需要獎勵。聽說陛下活捉了孔令月,人呢?把人帶進來看看,咱們是不是又要多一個妹妹了?”


    葉青璿附和道:“臣妾也不要獎勵。”


    趙善說道:“朕的確是生擒了孔令月,不過她是孔神通的女兒,有些利用價值。朕已經策反了孔令月,讓她迴青州去了,去策反孔神通。”


    “唉,可惜了……”


    薑羽凰一副遺憾模樣,開口道:“還想看看孔妹妹的相貌。”


    她話鋒一轉,又說道:“臣妾看陛下帶來的大軍,似乎沒有看到李布衣將軍,連鳳卿妹妹都沒看到,他們去哪裏了呢?”


    趙善直接說了李布衣和衛鳳卿的安排,沉聲道:“此次采取多線作戰的策略,爭取一鼓作氣,直接平定兗州、豫州、青州和徐州,解決中原腹地的亂局。”


    薑羽凰說道:“陛下聖明。”


    恰在此時,薑羽凰忽然一個作嘔,捂著心口,心頭很是難受。


    趙善見狀,急忙道:“怎麽迴事?”


    薑羽凰心中生出了不妙的預感,看著趙善,眼中有著無奈,開口道:“陛下,不會又中了吧?”


    趙善頓時明白了過來。


    臉上卻有笑容。


    懷上了嗎?


    如果懷上了,倒也是好事情。


    趙善吩咐道:“高遠,你去軍中找一個隨軍的醫師來,替羽凰診斷一番。”


    “奴才領命!”


    高遠風風火火就離開了。


    薑羽凰神色幽怨,開口道:“陛下,臣妾還想參加後續戰事的。接下來攻打青州、徐州,臣妾都要去,怎麽能又懷上了呢?哪有這麽容易啊。”


    葉青璿笑道:“羽凰姐姐不必擔心,說不定隻是身體不舒服。你看我,不就一直沒懷上嗎?”


    薑羽凰說道:“但願如此。”


    趙善看在眼中,卻是輕笑了起來,靜靜等著。


    沒過多久,高遠帶著醫師迴來了,他行禮道:“陛下,醫師來了。”


    趙善點了點頭。


    醫師示意薑羽凰坐下,才仔細為薑羽凰診脈。過了好半晌後,醫師臉上露出笑意,開口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娘娘有孕了。”


    “好,好!”


    趙善讚許一笑,看向了薑羽凰,說道:“羽凰,既然懷上了,接下來要注意身體,不能隨意廝殺,也不能大意了。”


    薑羽凰說道:“臣妾明白的。”


    她嘴上說不想懷孕,想要去廝殺,可是發現真正懷孕了,也就接受了。


    順其自然了。


    薑羽凰看了眼身旁的葉青璿,忽然道:“陛下,反正醫師也來了,也給青璿妹妹把把脈,看看懷上沒?”


    “算算時間,我們從陳留縣到昌邑縣,也有一個多月,如果有,說不定也懷上了。”


    葉青璿搖頭道:“我不可能的,這麽多年都沒懷上。”


    薑羽凰笑道:“試一試。”


    趙善也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也試一試,看看青璿的情況。”


    葉青璿沒有拒絕,伸出手讓醫師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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