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勳迅速解釋道:“迴稟將軍,這一次戰事是孔凡西麾下的鐵忠,他帶著哨探先去打探消息,卻被趙善安排的哨探擊敗。”


    “鐵忠撤退後,孔凡西帶著人殺出,要掩殺趙善的哨探。”


    “趙善的人撤退後,卻在半路上布下了埋伏,一支騎兵殺出來,擊敗了孔凡西的騎兵。”


    “孔凡西和對方廝殺不敵,隻能撤退。”


    “徐野帶著騎兵先一步殺出馳援,趙善麾下的騎兵硬生生斬殺了孔凡西,卻沒有和徐野的人廝殺,就進一步撤退,一路靠近了趙善的營地。”


    常勳臉上浮現出駭然神情,歎息道:“我們有多重埋伏,沒想到趙善也做了多重埋伏,竟然還有人玄甲軍在暗中埋伏,又殺了徐野一個措手不及。


    “玄甲軍和趙善的騎兵聯合掩殺下,直接斬殺了徐野。對方的兵力人數,已經超過我們,所以不敢再殺出去,隻能安排軍隊藏起來,我迅速迴來稟報。”


    嘶!


    孔令月倒吸了口涼氣。


    她做了多重埋伏。


    做了多重預算。


    沒想到,趙善也做了各種考慮,硬生生打垮了她的伏兵。


    孔凡西的兵力有兩千騎兵,徐野有三千騎兵,就算折損的兵力不算多,然而這一次落敗,卻凸顯出趙善的戰鬥力,這是非常難纏的。


    戰事不容易了。


    劉福全也聞聲來了,尤其現在接近拂曉時分,他早就已經睡醒了。看到常勳狼狽的模樣,看到孔令月震驚的姿態,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呢?”


    孔令月簡單解釋了一番,開口道:“晚上去襲擾的策略是敗了。”


    劉福全也是眉頭深鎖。


    一想到這一戰落敗,劉福全對孔令月沒了剛才那麽信任,沉聲道:“孔將軍,看樣子你指揮也不怎麽樣啊。”


    刷!


    孔令月麵色微變。


    劉福全的質疑,讓她很不滿意。


    孔令月從來不是什麽願意委屈自己的人,她開口道:“既然夏皇不滿意,那好辦,我立刻帶著聯軍離開陳留縣,你自行抵擋趙善的進攻。”


    劉福全麵頰抽了抽。


    孔令月這女人,是屬老虎的嗎?一摸就炸,竟然直接就威脅他要離開。


    擱在劉福全沒有敗給趙善之前,他有足夠的兵馬,還真的不會搭理孔令月,可是現階段,劉福全卻不可能放走了孔令月,還需要孔令月的幫助。


    有爭鬥,也必定是鬥而不破。


    劉福全微微一笑,擺手道:“孔將軍,朕不過是戲言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孔令月說道:“都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夏皇的用人之道,倒是讓人不敢恭維。如果夏皇不滿意,隨時可以通知一聲,我隨時撤離。”


    劉福全心中怒火升起。


    心中咒罵孔令月。


    隻是,他沒有顯露絲毫,反而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迅速道:“孔將軍,朕剛才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和趙善開戰,也不過是小敗了一陣,不足為奇。


    “接下來,朕還要倚仗孔將軍對抗趙善。既然城外的襲擾和佯攻不行,我們就留在陳留縣城內,先借助城池抵擋。隻要是我們守住了,自然沒問題。趙善就算有無數的士兵,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可能打破縣城的。”


    “依我看,我們勝券是很大的。”


    孔令月臉上這才稍微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道:“但願如夏皇所言。”


    劉福全說道:“軍中的事情,朕說了不幹涉,就絕對不會胡亂幹涉的,孔將軍做主便是。估計用不了多久,趙善的大軍就要兵臨城下了,孔將軍做好準備。”


    孔令月淡淡道:“我明白了!”


    劉福全笑嗬嗬的離開了。


    隻是他走出一段距離,眼神卻徹底陰沉下來,變得陰冷無比。


    孔令月沒有去管劉福全的想法,安排常勳依舊迴到城外去隱藏起來,又進一步開始整軍,重新布置陳留縣的防守。


    在孔令月繼續備戰時,李布衣和周虎侯帶著騎兵掩殺到了上午,徹底擊垮了徐野和孔凡西的騎兵,就沒有再去管逃走的騎兵,帶著押解的俘虜返迴營地。


    周虎侯把俘虜交給了李布衣,就自行整軍去了。


    李布衣清點了一番傷亡,又簡單提審了情況,和周虎侯合計了損失,才徑直來到趙善的營帳中,行禮道:“臣李布衣,拜見陛下。”


    趙善笑道:“情況怎麽樣?”


    李布衣稟報道:“啟稟陛下,此次一戰,我們斬殺了聯軍的兩員大將,一個名叫徐野,是周將軍一錘斬殺的。另一個名叫孔凡西,是末將斬殺的。”


    “我們斬殺的兵力,多達一千六百餘人,俘虜兩千餘人,其餘的人都逃走了。”


    “徐野和孔凡西的腦袋,臣都帶迴來了。”


    “臣也提審了聯軍的情況。”


    “這一次馳援劉福全的援軍,是孔神通、秦飛虎和趙躍各出兩萬人。孔神通派來的是孔令月,秦飛虎派了秦誠,趙躍安排了黃丹青。”


    “領軍的人就是孔令月,此女能文能武,很是厲害,徹底打服了秦誠和黃丹青。”


    李布衣闡述著打探到的消息,進一步道:“目前孔令月的大軍都在城內,不過有一個比較有趣的消息,孔令月到了陳留縣,安排了兩支騎兵再外麵藏著。”


    “一支是徐野率領的三千騎兵,另一支是常勳麾下的三千騎兵。常勳這一次沒有參戰,竟然藏了起來。如果知道他在外麵,臣就還得再掩殺一番,徹底剿殺這一支兵力。”


    趙善微笑道:“陳留縣城外,地方開闊,到處都是藏匿的地點。你要專門去搜尋,需要耗費無數的精力。與其如此,不如不管,反正對方會自行跳出來。再加上發生了這一次的事情,常勳極可能要隱藏起來,更加難以找到人了。”


    李布衣說道:“陛下聖明!”


    趙善開口道:“你昨晚上廝殺一宿辛苦了,是否去休整一番?”


    李布衣搖頭道:“陛下,臣不需要休息,隻需要安排參戰的士兵休息即可。臣願意跟著陛下一起,立刻開赴陳留縣,正好利用徐野和孔凡西的腦袋打擊孔令月。”


    趙善笑道:“既如此,你去安排吧,抓緊時間布置,我們去縣城。”


    “臣領命!”


    李布衣轉身就下去布置。


    趙善在營地中等待,不到一刻鍾,李布衣已經安排妥當了,趙善帶著李布衣、周虎侯和衛鳳卿,以及房畏虎、顏拙等人往陳留縣城去。


    當趙善來到了城外,大軍再一次列陣。


    黑壓壓的大軍,氣勢攝人。


    昨天趙善來的時候,孔令月和趙善還沒有真正交鋒,頂多是有言語上的交鋒。如今,卻是真正廝殺了一番,隻不過以孔令月的布置落敗告終。


    趙善上前喊道:“孔令月,朕又來了。”


    孔令月一直在城樓上坐鎮,專門應對各種情況,如今趙善再一次來喊話,孔令月冷聲道:“趙善,你現在帶著人來,是打算攻打陳留縣嗎?”


    趙善搖頭道:“朕攻打你做什麽呢?隻是朕見你生得美貌如花,是難得的巾幗女子。朕遇到了這樣的女子,豈能不表示一番呢?”


    “朕昨天離開了,沒有給你任何禮物,實在是不禮貌。”


    “今日,朕給你帶來了禮物。”


    趙善大袖一拂,吩咐道:“來人,把禮物給孔令月送上前去。”


    話音落下,就見兩個士兵往前衝,一個士兵扛著盾牌抵擋可能射下來的弓箭,另一個士兵扛著一個包裹,正迅速的往前衝,很快來到了城樓下,放下了包裹就撤退。


    孔令月看著包裹,心中疑惑,卻也讓士兵乘坐吊籃下去,把包裹提上來了。


    包裹沉甸甸的,孔令月觀察一番,吩咐道:“來人打開!”


    士兵打開了包裹,露出了兩顆血淋淋的腦袋。


    這是徐野和孔凡西的頭顱。


    尤其是兩顆腦袋都處理過,不是用石灰醃製,也不是清理幹淨,反倒是保留了血淋淋的原汁原味,更睜開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恰是如此,孔令月看到的瞬間,心頭一顫,隻覺得心頭堵得慌。


    劉福全也在一旁。


    他不像孔令月是軍中的人,膽子大,有鬥誌,意誌力更堅韌,劉福全一瞬間就被嚇到,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整個人身體直哆嗦。


    趙善雖然看不到城樓上的反應,卻是笑說道:“孔令月,朕給你的禮物,還滿意嗎?”


    孔令月氣得咬牙切齒。


    趙善這廝,真是無恥,真是陰險毒辣啊!


    她吩咐人收起了孔凡西和徐野的腦袋,手死死摁著城牆,高聲道:“趙善,你以為能通過兩顆腦袋,就威脅到我孔令月嗎?”


    “就算你不殺他們,作為敗軍之將,他們要迴來也要被處置。”


    “你用區區這點,就想要威脅我,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陳留縣在。”


    孔令月高聲道:“如今,你是否敢來進攻陳留縣呢?盡是這樣上不得台麵的陰詭手段,讓人瞧不起。你趙善好歹是一國之主,有本事就堂堂正正來進攻啊?”


    趙善笑道:“戰場廝殺,什麽是堂堂正正呢?什麽是陰詭算計呢?其實都不重要。戰場上能取勝,這才是唯一的目的。”


    “孔令月,朕還有一些人,要讓你見一見。”


    “這也是給你的禮物啊!”


    趙善大袖一拂,吩咐道:“來人,把所有的俘虜,都直接押解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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