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聽到將士喊話的消息,卻沒有半點放鬆,高聲道:“堅持住,我馬上安排人調動援軍。我們有援軍,陛下也在來的路上,務必要守住。”


    “一旦城破,中牟縣會被屠戮,家人就會被殺死。”


    “不管怎麽樣都要擋住劉賊。”


    淩塵安撫了城樓上的士兵,就抽調大家族的私兵參戰。


    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麵,因為城內各家族生力軍的加入,局勢很快得到遏製,轉守為攻,發動猛烈的攻勢,大範圍把夏國士兵打下去。


    劉雄和潘崗雖然勇猛,可是在大範圍且悍不畏死的圍攻下,也是無法取勝,不得不先退下來。


    城頭局勢,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淩塵穩住後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趁著打退一波劉福全攻勢的空隙,迅速整頓士兵,抽調士兵補充準備好的滾水、木頭和弓箭等,為後續的戰事做準備。


    淩塵瘋狂備戰時,劉福全在城外看到退迴來的軍隊,一張臉黑如鍋底,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劉福全看著迴來的潘崗和劉雄,沉聲道:“剛才的攻勢很猛,眼看著就要奪取縣城,怎麽直接退迴來了?”


    劉雄神色無奈,解釋道:“陛下,剛才的確有機會,可是淩塵的防禦太穩了。淩塵麾下的士兵悍不畏死,我們殺不動。”


    “沒想到除了淩塵的士兵,他還有大批沒有調動的兵力,突然又殺出無數人。”


    “我們的士氣,頓時就宣泄,再也無法進攻。”


    “今天的局勢下,除非進一步調兵進攻,否則不能再進攻。”


    劉雄解釋道:“我們才進入大乾控製的地區,士兵就大批的死在中牟縣,一方麵影響士氣,另一方麵對我們接下來的進攻非常不利,請陛下明鑒。”


    劉福全抬頭朝城樓上看去。


    恰在此時,淩塵整頓了城樓上的一切,進一步挑釁道:“劉福全,你個窩囊廢,你來進攻啊?老子要是怕了你,名字倒過來寫。”


    喊話聲,在城樓上響起。


    因為隔著老遠,劉福全沒怎麽聽清楚,下一刻城樓上無數士兵跟著一起呐喊,齊齊整整的聲音直衝雲霄傳出來,傳到劉福全的耳中。


    劉福全刹那間氣得七竅生煙。


    該死!


    該死的淩塵!


    劉福全穩不住情緒,高聲道:“淩塵,朕必殺之。”


    他一瞬間就看向劉雄,吩咐道:“不能休整,不能給淩塵機會,繼續調兵進攻,必須在今天拿下中牟縣。他淩塵以為擋住了朕兩三次的進攻,就高枕無憂了嗎?那是不可能的!朕,不破中牟縣,誓不罷休。”


    “報!”


    恰在此時,有哨探飛快跑迴來。


    哨探急切道:“啟稟陛下,趙善的大軍來了,距離我們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


    劉福全瞬間握緊了拳頭。


    半個時辰!


    以目前的軍心鬥誌,以目前淩塵士兵的昂揚鬥誌,要擊潰淩塵奪取中牟縣,根本就辦不到。


    拿不下中牟縣了。


    劉福全心中無奈,卻沒有拖延,果斷下令道:“全部撤軍,在城外列陣駐紮,等著趙善的大軍來。朕倒要看看,趙善來了麵對葉青璿的性命安全,該如何應對?””


    “臣領命!”


    劉雄頓時鬆了口氣。


    中牟縣的城池堅固,淩塵更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而且還悍不畏死,這是劉雄從未見過的,讓他打起來很頭疼。


    劉雄是賊匪出身,骨子裏沒有啃硬骨頭的鬥誌。


    賊匪是遇強則跑,遇弱則如狼似虎,現在遇到不利的情況,就該撤離了。


    劉福全執意要攻打,劉雄也沒有辦法。


    劉福全看著去安排的劉雄,看向袁景,吩咐道:“袁景,趙善一貫擅長出奇製勝。這段時間,你的人務必加強後方糧道和防線的打探。”


    “如果趙善的人繞到我們的後方,通知後方的人打趙善一個伏擊。”


    “這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雖然早有了準備,卻不能大意。”


    劉福全囑咐道:“任何事情都要全力以赴,不能有絲毫的鬆懈,明白嗎?”


    “臣明白!”


    袁景毫不猶豫道:“請陛下放心,臣已經安排好,不會有任何問題。”


    劉福全點了點頭。


    他依舊待在高山上,吩咐道:“來人,把葉青璿帶過來。”


    士兵去安排。


    不一會兒,葉青璿被帶來了。


    劉福全這一次來攻打趙善,也帶上了葉青璿。他沒有捆綁葉青璿,卻限製了葉青璿的自由,隻讓葉青璿在小範圍內自由活動。


    劉福全臉上帶著笑容,說道:“青璿,趙善來了。”


    葉青璿淡淡道:“來了又如何呢?”


    劉福全眼中升起無窮鬥誌,高聲道:“朕會讓你看到,趙善是如何冷漠無情的?是如何漠視你生死的?也會讓你見到他趙善是如何廢物的。”


    葉青璿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卑不亢道:“民女拭目以待。”


    她淡然的態度,讓劉福全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的受力點。


    劉福全想看葉青璿吃癟,可是葉青璿越是淡然,劉福全就越是憋屈。


    劉福全也是智者。


    可是在曾經暗戀,現在暗戀挑破被拒的前提下,腦子就變得不怎麽靈光了,反而是衝動易怒。


    劉福全審視著葉青璿,說道:“葉青璿,你真不怕碰到趙善嗎?”


    葉青璿輕笑道:“我曾經是要殺趙善的人,算是趙善的敵人。你用我來威脅趙善,那是找錯了人。我和他沒什麽感情,不怕見趙善。”


    劉福全咬牙道:“既然沒有什麽感情,為什麽不跟了我?”


    “跟你?”


    葉青璿輕輕搖頭。


    她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似乎想到了趙善……


    葉青璿轉眼恢複,斷然道:“我葉青璿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更不是隨便碰到一個男人,就可以托付終身。”


    “我說了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就算我和趙善沒有感情,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麽能隨便再嫁人呢?”


    “夏皇是一國之主,何必盯著妾身這樣嫁了人的女人呢?”


    葉青璿開口道:“夏皇的腦子裏,不要整天都琢磨女人。一個男人,連基本自保的實力都沒有,如何讓女人欽佩呢?”


    劉福全聽得又怒又喜。


    憤怒,是葉青璿絕對還念著趙善,因為趙善是葉青璿的第一個男人,深深的進入葉青璿的心。


    歡喜,是葉青璿似乎喜歡事業型男人。如果他擊敗了趙善,豈不是還有希望嗎?


    劉福全自我排解一番,篤定道:“青璿,你會看到趙善落敗,會看到趙善徹底跪在朕的麵前求饒。你認為趙善無敵,實際上,他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葉青璿嗤笑一聲,點頭道:“民女拭目以待。”


    劉福全聽到了葉青璿的嗤笑,似乎是不相信他,他並沒有再多解釋什麽,隻是開口道:“你會看到的。”


    葉青璿不再多說。


    劉福全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陸續有哨探迴來稟報趙善大軍的進展情況。


    與此同時,城樓上。


    淩塵帶著人清掃戰場,也全力備戰,他發現劉福全的大軍撤退了,卻又在城外整齊列陣,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如今還不到申時,劉福全完全可以再進攻,卻是在城外愣著。甚至淩塵喊話刺激了一番,都不見劉福全給任何的反應,絕對有貓膩。


    縣尉柳宗緒身上染血,也受了傷,開口道:“縣尊,您受了傷,還不趕緊包紮?還不趕緊休整嗎?老是盯著城外看幹什麽?趕緊休息,說不定再過一會兒,劉福全又要來進攻。”


    “不,不會!”


    淩塵果斷給了答複。


    柳宗緒表態道:“您是什麽意思?”


    淩塵解釋道:“我們剛才刺激了劉福全,他卻不敢來進攻,不是他列陣休整,肯定是陛下帶著軍隊來了。否則,劉福全不需要整軍列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柳宗緒大喜道:“當真?”


    淩塵篤定道:“必定是這樣。”


    柳宗緒興奮了起來,開口道:“我去傳話,告知下麵的兄弟,讓將士們振作精神。”


    淩塵瞪了柳宗緒一眼,吩咐道:“老柳,你現在就去傳話,萬一陛下沒來呢?兄弟們豈不是空歡喜一場,會導致士氣受損的。目前是我的推斷,你別急啊。”


    柳宗緒憨憨一笑。


    他性子直,對淩塵卻是無比的相信,甚至敬若神明。


    因為有淩塵,才有中牟縣的現在。沒有淩塵的勵精圖治,中牟縣就不會有現在的大治。


    “報!”


    恰在此時,一名哨探跑迴來了。


    哨探從其他的城門入城,來到了淩塵的身邊,稟報道:“啟稟縣尊,陛下的大軍來了,即將抵達。”


    柳宗緒更是振奮,對淩塵更是尊敬,歡喜道:“縣尊果然厲害,真是被您料準了。陛下的大軍來了,我立刻去通傳消息。”


    淩塵看著迫不及待去傳話的柳宗緒,輕笑著搖了搖頭,也沒去管柳宗緒。


    淩晨詢問一番情況,就讓哨探進一步去打探消息,心中仍是思考著該怎麽應對?


    能否出城打一仗?


    是否有機會突襲劉福全一梭子。


    一念及此,淩塵出兵的念頭愈發的堅定,愈發的躁動。他不是隻知道防守的人,是敢於拚殺,敢於出奇的人。


    恰是如此,淩塵想要借機謀劃。


    淩塵思考許久,漸漸下了決定,轉身去安排,在短短時間做出了布置。


    城內做出調整的同時,趙善率領的大軍終於來了。


    大軍靠近劉福全的大軍,迅速列陣。


    兩支軍隊,各自對峙。


    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人頭攢動,透著攝人的氣勢。


    劉福全從山頭來到了陣前。


    他身穿甲胄,站在一輛戰車上,身穿甲胄,腰懸佩劍,一派意氣風發的氣度。他看著列陣的大乾軍隊,高聲道:“趙善何在?朕是大夏皇帝劉福全。”


    一旁的士兵迅速喊話。


    整齊劃一的喊聲,傳到趙善的大軍前方,傳到了趙善的耳中。


    趙善騎在馬背上,看著前方遠處軍陣前的劉福全,因為距離比較遠,看不清楚劉福全的相貌,隻看到了一個人影。


    房畏虎擔心趙善被威脅,主動道:“陛下,讓臣來喊話吧?如果您喊話,萬一劉福全利用葉青璿威脅您呢?”


    “威脅?”


    趙善淡淡一笑,搖頭道:“威脅不到的,你不必擔心,朕親自喊話。”


    之前在中牟縣的時候,趙善就明確說過,不會因為葉青璿受到威脅。


    尤其葉青璿是什麽態度,趙善都還沒有摸清楚。如果葉青璿是被綁架的,是被強迫帶走的,趙善責無旁貸要救迴葉青璿,因為這是自己的女人。


    葉青璿是自己離開的。


    不管如何,這是葉青璿的責任。


    趙善提起一口氣道:“你劉福全是趙雍的餘孽,逃到兗州當賊匪,因為朝廷還沒有發兵,才有機會稱王稱霸。你一介餘孽,妄自尊大,自稱什麽狗屁大夏國的皇帝,你配嗎?哪點像是皇帝?”


    劉福全眼前一亮。


    趙善來了。


    這就是威脅趙善的機會,他今天要當著葉青璿的麵,讓趙善徹底威名掃地。


    劉福全沒有兜圈子喊話,迅速道:“趙善,你的女人葉青璿,就在朕的手中。你現在退軍撤走,朕可以考慮不殺葉青璿。否則,朕必然殺了葉青璿。”


    葉青璿聽到這話,心中冷笑,劉福全太傻了。


    要用她來威脅趙善?


    怎麽想的呢?


    劉福全是想要向葉青璿證明,趙善為了大業而不管她的性命嗎?她是自己離開洛陽的,是自己跑到兗州來的,趙善為什麽要管她的死活呢?


    趙善強勢道:“劉福全,葉青璿是朕的女人,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你用朕的女人來威脅,要損害大乾的利益,朕告訴你,你找錯了人。”


    “你敢殺葉青璿,朕對天發誓,等擊敗了你的大軍,拿下了你,必然將你劉福全千刀萬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無盡的絕望中死去。”


    “你死後,你劉福全的家眷,男的貶為奴隸,代代為奴。女的貶為娼妓,代代為娼。”


    “這就是朕的答複。”


    “你要殺,盡管動手。”


    趙善聲音斬釘截鐵,高聲道:“葉青璿,你應該在劉福全的身邊。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擅自離開洛陽的,待朕擊敗了劉福全,再狠狠的收拾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屁股欠抽了。”


    葉青璿身形一顫。


    皇帝的話看似是無情,卻是保全她的性命,更表達了態度。霸道的話語,極度的自信,讓葉青璿心頭一顫,又有些羞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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