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山雖然心中古怪,卻也沒有懷疑葉雲飛,詢問道;“葉大哥,你這話真的嗎?”


    一雙雙目光,都盯著葉雲飛。


    神色好奇。


    更是一個個被葉雲飛嚇到,心中反倒是很擔心了,沒了先前無知無畏的膽魄。


    “自然是真!”


    葉雲飛毫不猶豫迴答。


    他看著鼓山寨的一個個首領,繼續道:“這一次戰事的大體情況,是皇帝帶著大軍南下魯山寨,直接堵在了山下。當時皇帝兵強馬壯,兵力非常多,足足四萬餘人。”


    “這麽多的兵力,我是擋不住的,所以我選擇了避而不戰,守在魯山上。你們所有人,都清楚魯山的地勢險峻,有七曲連環,阻斷所有道路,能防止皇帝的大軍登山。”


    “皇帝也沒有強攻,選擇了圍而不攻的策略,同時分出所有的步兵南下,隻留下三千騎兵在魯山下。”


    “起初,我覺得有詐。”


    “皇帝肯定是為了引誘我下山進攻,故意假裝撤離。”


    “恰是如此,我等了大半天時間,安排哨探打探消息,沒想到皇帝是真的分兵,大軍真的南下朝魯陽縣去。這時候,我想著皇帝才三千騎兵,我裝備精良,足足八千大軍下山,擺出了長槍陣迎敵。”


    葉雲飛端起酒樽喝了一杯,感慨道:“我的長槍陣前排有盾牌兵,後排是長槍陣,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槍陣迎擊。沒想到,皇帝不退反進,帶著騎兵直接來衝陣。”


    何遠山神色震驚,問道:“麵對長槍陣這樣的陣勢,皇帝都敢用騎兵衝陣?難道不知道,遇到長槍陣要避讓嗎?”


    “當然衝了!”


    葉雲飛毫不猶豫迴答。


    何遠山想了想,又開口問道:“皇帝是親自衝陣嗎?”


    葉雲飛感慨道:“老弟問得太好了,我之所以說皇帝威武雄壯,天日之表,就是因為他帶著三千騎兵一馬當先,騎著神駒,手持神劍殺來。”


    “雙方廝殺的一個照麵,皇帝就衝垮了我們的防線,一人一馬一劍所向披靡。我們八千人,直接被衝垮,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葉雲飛眼中都仿佛有驚悸和震撼,歎息道:“一戰後所有人做鳥獸散,魯山寨丟失,我們逃了。”


    “唉……”


    何遠山歎息一聲。


    鼓峰寨的所有人都一副凝重模樣,因為皇帝太強了。


    葉雲飛看到這一幕,迅速笑說道:“諸位也無需擔心,楚王的大軍到了新野縣,必然會擋住皇帝的。反正,咱們都是賊匪,雖然是楚王的人。可是,楚王不曾承認,就先當賊吧,過一天算一天。”


    眾人的情緒依舊低落。


    何遠山見狀後,不敢再詢問了,因為葉雲飛描述的情況太震撼人。


    太嚇人了。


    何遠山主動岔開了話題,說著昔日的交情,說著山寨的事情,不斷向葉雲飛敬酒。


    一場酒宴,在這樣一個不尷不尬的宴會中結束。


    鼓峰寨的人都憂心忡忡。


    何遠山吩咐人各司其職,不必去考慮太多,又安置了葉雲飛,才迴到自己的房間中坐下來思考。換做皇帝沒有南下,何遠山不需要去考慮。


    如今,皇帝的大軍來了。


    即將抵達孤山寨。


    何遠山必須要去考慮,恰是如此,他滿腦子都是葉雲飛先前提及的話,一時間怎麽都無法靜心。何遠山心中拿不定主意,幹脆起身朝安置葉雲飛的院子去。


    畢竟,葉雲飛來自楚王府。


    眼光更好。


    何遠山見到葉雲飛後,拱手道:“葉大哥。”


    葉雲飛說道:“老弟怎麽來了?”


    何遠山迴答道:“聽了葉大哥的一番話,我橫豎都無法靜心。如今魯山破滅,魯陽縣肯定會被拿下的,畢竟鄧遷是個廢物。接下來,很快就是我們鼓峰寨。咱們鼓峰寨的人何去何從,我必須要考慮好。”


    葉雲飛心中活泛了起來,臉上卻是一副鄭重模樣,問道;“你是怎麽考慮的呢?”


    何遠山說道:“我拿不定主意,來聽一聽葉大哥的意見。”


    葉雲飛道:“何老弟當真要聽我的意見?”


    “是!”


    何遠山高聲迴答。


    葉雲飛順勢道:“不瞞老弟,我這次來鼓峰寨,也的確想和你談一談的。”


    何遠山心中微動,沉聲問道;“談什麽呢?”


    葉雲飛迴答道:“談鼓峰寨未來的去處,談老弟的未來。皇帝的大軍來了,且殺入南陽郡,你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曾經朝廷很弱,不值一提。”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楚王之前數次攻打朝廷,先安排韓重跟著柳生八景去攻打,落敗被殺。後來,又安排韓千山去攻打,還是失敗被殺了。”


    “皇帝的實力太強了。”


    葉雲飛說道:“依我的判斷,恐怕楚王擋不住。”


    刷!


    何遠山臉色微變。


    他死死的盯著葉雲飛,沉聲道:“葉大哥的話是什麽意思?”


    葉雲飛繼續道:“不瞞老弟,我是皇帝陛下的人,已經歸順了皇帝,不再替楚王效力。我來鼓峰寨,是來勸你歸順朝廷的。當然,如果你執意要為楚王效力,可以殺了我,拿著我的腦袋去換取嘉獎和賞賜。”


    “你,你……”


    何遠山一臉懵了的模樣,完全沒想到。


    他一個賊匪出身的人,都還沒有歸順朝廷,還想著為趙瑞效力。沒想到,趙瑞王府中出來的人,先投降了朝廷。


    何遠山都震驚了。


    葉雲飛繼續道:“我先前在大廳的話,句句屬實,沒有半點作假。我被陛下率領玄甲軍追著打,三千騎兵一個照麵,就衝垮了我麾下的大軍。三千騎兵一個照麵,就打崩了魯山寨的兄弟。”


    何遠山眉頭深鎖。


    內心,還會拿不定主意。


    葉雲飛繼續道:“何老弟,皇帝陛下說了,隻要歸順朝廷,所有人過往的事情都既往不咎,隻要是未來遵紀守法就行了。”


    “軍隊中,強者上弱者下。”


    “南下攻打楚王的路上,隻要能立功,就能得到嘉獎。”


    “比如我,如果我勸說你們歸順,立下功勞後可以當縣令,或者是當虎威將軍。陛下是聖明君主,非常的厲害。可是楚王,從來沒有把我們當人看。”


    葉雲飛徹底改變了心態。


    女兒在趙善的麵前露了臉,他更感受到了改變命運的機會,所以很想進步。


    葉雲飛不願意一直做賊了。


    葉雲飛繼續道:“楚王江河日下,擋不住的。我們跟著皇帝陛下,可以出人頭地,不用做賊。難道何老弟你,想要一輩子做賊,想子子孫孫都做賊嗎?”


    何遠山歎息道:“葉大哥,我終究是賊匪,擔心歸順後又被處置。”


    “不可能!”


    葉雲飛毫不猶豫道:“皇帝金口玉言的話,不可能言而無信,你不需要有半點的擔心。”


    何遠山咬牙道:“葉大哥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咱們做山賊的人,做賊的也有春天。這一把幹了,我願意歸順。不僅歸順,還願意跟著葉大哥一起南下,去勸降其它山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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