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向陽作為謀士,跟在拓跋紹的身邊,也沒了往日的鎮定自若,迅速道:“總管,我們立刻撤軍,退迴國內。繼續殺下去,情勢會愈發惡劣,大軍會徹底崩潰。


    拓跋紹眉頭深鎖,一言不發。


    “大哥,快撤退!”


    拓跋震的聲音傳來,他看到達奚骨被殺,一溜煙跑了迴來,高聲道:“大哥,趙善和周虎侯是蓋世武將,一個雙錘無敵,一個劍術通神,簡直是所向披靡。我們擋不住了,撤吧。”


    厲向陽再一次勸道:“總管,我們暫時撤退,是戰略性的撤退,迴去後再做打算。”


    拓跋紹眼神冷峻。


    活了大半輩子,他始終是北魏軍神,他曾經數次擊敗大乾,幫助北魏解決周邊隱患。他曾經教導無數北魏的將領,門徒很多,更是軍中老帥。


    這一次攻打大乾,拓跋紹想著一鼓作氣殺入大乾,建立萬世功業。


    沒想到,卻是名聲掃地。


    拓跋紹內心不甘,不願意就這麽撤退,強勢道:“不能退,一旦撤退就全線崩了。趙善很厲害,可是老夫就算拚消耗,也要耗光趙善的兵力。”


    “我的士兵消耗完了,可以從國內募兵。”


    “趙善的嫡係精銳消耗完了,他在大乾怎麽募兵呢?他會陷入人盡敵國的局麵。”


    “不能退,必須守住。”


    拓跋紹眼神淩厲,擲地有聲道:“拖住趙善,讓趙善不敢再廝殺。”


    拓跋震道:“大哥……”


    “閉嘴!”


    拓跋紹眼神冷漠,嗬斥道:“告訴你多少次了,在軍隊稱唿職務,要稱唿總管。你是我拓跋家的人,也是國家的重臣,怎麽能提前撤退?”


    “拓跋家隻有戰死的人,沒有認慫的人。”


    “你執掌天狼騎,如今遇到戰事就認慫,有什麽臉麵自稱天狼騎的主將?”


    “你要跑,盡管先跑。”


    拓跋紹環顧周圍,高聲道:“本總管絕不撤退,死也不退。趙善雖然厲害,難不成我北魏的軍隊這麽不中用嗎?”


    拓跋震張嘴欲言,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終究,沒有說話。


    丘敦亮一咬牙,擲地有聲道:“老師,弟子願意死戰。”


    “總管,車焜吉願意死戰。”


    “總管,達奚普願意死戰。”


    “總管,普忠願意死戰。”


    一個個將領紛紛請戰,不論是車焜吉,亦或是達奚普,還是普忠,都是北魏的主將,是大族出身,屬於軍中的中流砥柱。


    他們不是最頂尖的猛將,卻是北魏各部的人才。


    拓跋紹是北魏軍神,是真正留學大乾,在大乾係統學過兵法韜略的人。他迴到北魏後,更是培養北魏的將領,給諸多將領授課。


    恰是如此,北魏的諸多武將對拓跋紹都以老師稱唿,是拓跋紹門下的弟子。


    拓跋紹有威望,才能穩定人心。


    否則,軍隊穩不住。


    拓跋紹環顧周圍一圈,高聲道:“賴諸位支持,我大魏上下死戰不退。就算硬拚,就算死光了人,可是趙善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豎起老夫的大旗,告訴所有大魏國的將士,老夫拓跋好還在。”


    “老夫死戰不退。”


    “年輕的時候,老夫去海上打魚,遇到了大風大浪,心生懼意。當時的向導說,風浪越大,魚貨越貴,老夫深以為然。如今我們遇到的危險也大,取勝後的收獲也大。”


    拓跋紹高聲道:“諸位盡管帶兵進攻,一批一批的殺上去,阻擊趙善。”


    “遵命!”


    所有人齊齊迴答。


    拓跋震看到後,咬牙高聲道:“大哥,我願意第一批衝殺。天狼騎沒了戰馬,仍然是天狼騎,仍然能死戰。”


    拓跋紹讚許道:“去吧,切記不要正麵對上趙善。”


    拓跋震又去抽調天狼騎參戰。


    一批一批的天狼騎迎著玄甲軍上去,拓跋震躲藏在後方指揮,借助天狼騎阻擊。


    趙善遇到阻擊,仍是和周虎侯帶人迅猛衝鋒。


    原本剛才擊殺了達奚骨,擊潰了北魏營地門口的防線,趙善感受到營地內北魏軍心的崩潰和人心浮動。沒想到轉眼間,北魏士兵又悍不畏死的來迎擊,讓人詫異。


    趙善更是看到營地後方,打出拓跋紹的大纛帥旗,凝聚人心,使得北魏將士一批一批殺來。


    趙善眼中掠過讚歎神色。


    不愧是拓跋紹。


    能忍是一個方麵的能力,能鎮得住場子,敢在絕境堅守,也是拓跋紹另一方麵的能力。


    換做一般人,直接逃了。


    趙善眼中閃爍著昂揚鬥誌,看向不遠處的周虎侯,高唿道:“虎侯,看到拓跋紹的帥旗大纛了嗎?”


    周虎侯掄起鐵錘砸死一個北魏士兵,高聲道:“陛下,臣看到了。”


    趙善吩咐道:“殺過去,擊潰拓跋紹。他要戰,我們就徹底摧毀他的戰鬥意誌。今日一戰,打垮北魏的軍魂,壓斷北魏的脊梁。”


    “遵命!”


    周虎侯開口響應著。


    兩人朝拓跋紹的大纛方向去,繼續衝殺。


    天狼騎阻擊,可是在玄甲軍的掩殺下,天狼騎完全擋不住。拓跋震抵擋了一陣,天狼騎被衝散。緊跟著,車焜吉所部的精銳又來阻攔,跟著再度被擊潰。


    車焜吉崩潰後,達奚普率領達奚氏的部落士兵阻擊,沒過多久又被擊潰。


    一批一批的北魏軍隊殺來,不斷被擊潰。


    趙善和周虎侯率領的玄甲軍鐵騎宛如汪洋洪流,衝刷著一切敢阻攔的。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鮮卑各部的軍隊不斷崩潰,一個個看趙善的神色更是透著驚恐。


    拓跋震被鼓舞的心智又被打散了,再一次高唿道:“大哥,擋不住了。”


    車焜吉也撤迴來,歎息道:“總管,我們盡力了。車焜氏的士兵遇到趙善的掩殺,起不到任何作用。趙善麾下騎兵,太強勢了。”


    達奚普逃了迴來,身上挨了一刀,疼得齜牙咧嘴,把自己的刀遞過去道:“總管,您看我的刀,有一個大缺口。大乾士兵的甲胄好、戰刀鋒利,士兵還兇猛,打不贏。”


    普忠驚恐道:“總,總管……趙善來了。”


    一個個不斷的喊話。


    在拓跋紹的整頓下,大軍又反攻了一陣。一轉眼趙善接連擊潰各部,殺得北魏人心崩散。


    拓跋紹看了眼趙善的方向,趙善已經朝他的方向來了。


    再不撤退,就要被追上。


    拓跋紹嘴唇幹裂,遲疑片刻後歎息道:“撤軍!”


    話音落下,拓跋紹、拓跋震和達奚普等人開始撤退,隨著命令傳下去,北魏的防線徹底崩潰。


    趙善抬頭看向拓跋紹大旗移動的方向,眼中閃爍著興奮神色,下令道:“追,絕對不能放跑了拓跋紹,生擒拓跋紹。”


    趙善高聲呐喊,玄甲軍繼續追殺。


    一時間,玄甲軍士兵高唿著生擒拓跋紹,繼續往前掩殺,直撲拓跋紹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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