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拓跋震的撤退,原本已經被玄甲軍殺得膽寒的天狼騎,以及慕容部騎兵,徹底全線崩潰。


    一個個神色惶恐,眼神驚悚,沒了絲毫的廝殺鬥誌,不敢再繼續廝殺。


    全部騎兵,一窩蜂的撤離。


    撤退的同時,天狼騎士兵都在高唿拓跋震的喊話,都呐喊慕容羽逞能被殺,導致局麵崩潰。


    衛破虜和周虎侯帶著騎兵掩殺,隻是北地遼闊,騎兵撒開腳丫子往周邊逃,要掩殺非常的困難。


    如果你也分散開追殺,軍隊散亂,就失去了戰鬥力,反而容易被對方反殺。同時,北地到處是山林,也有許多一望無際的草原,走丟了方向很容易迷失。


    到時候,更加麻煩。


    如果不分散追擊,就隻能瞄準一個方向追殺。這樣的掩殺結果,就是掩殺的人不多,收獲不夠豐富。


    即便周虎侯和衛破虜聯合掩殺近半個時辰,斬殺也很少。


    衛破虜看著殺得興起的周虎侯,高聲道:“周將軍,我們該撤軍了。如果繼續掩殺,一旦和拓跋紹的大軍碰頭,我們就麻煩了。”


    騎兵的攻勢,在於不斷的衝殺。當騎兵陷入大批的步兵中,遭到連續不斷的阻擊,被堵住失去了機動性,騎兵就非常的危險。


    如果衛破虜有趙善的大軍在後方撐著,可以繼續殺。問題是趙善的大軍還在後方很遠,脫離大軍容易陷入危險。


    所以,必須撤軍。


    周虎侯拎著滿是鮮血的鐵錘,有些遺憾的看了眼逃走的北魏騎兵,歎息道:“撤軍!”


    衛破虜鬆了口氣,也跟著下令撤軍。


    大軍撤離,漸漸遠離戰場。


    在衛破虜和周虎侯撤離後,跑遠的拓跋震帶著人繼續撤離,一口氣又跑了一個時辰,拓跋震帶著逃竄的天狼騎和慕容部騎兵碰到了拓跋紹的大軍。


    拓跋震身上受傷,狼狽無比。


    他沒來得及去清點士兵,直接來到拓跋紹的麵前,跪在地上道:“大哥,我敗了。”


    “閉嘴!”


    拓跋紹冷聲嗬斥。


    他雖然五十歲左右,卻精神矍鑠,一身氣度儼然。可是波瀾不驚的平靜下,又有著令人發怵的氣勢。


    拓跋紹沉聲道:“告訴你無數次,在軍中要稱唿職務,要稱唿拓跋總管。軍中無父子,更何況你我是兄弟,沒有沒有規矩。”


    拓跋震訕訕道;“拓跋總管。”


    拓跋紹點了點頭,沉聲問道:“前線廝殺落敗,是怎麽迴事?”


    拓跋震迅速稟報道:“迴稟總管,慕容羽帶著騎兵去進攻,遇到了也作為先鋒的衛破虜。雙方交戰,慕容羽被衛破虜擊敗。”


    “我看到情況不對勁,帶著天狼騎殺出,和慕容羽一起絞殺衛破虜。”


    “衛破虜的確悍勇,非常難纏,卻漸漸被我和慕容羽聯合壓製。在我們即將剿滅衛破虜的時候,忽然有一千餘騎兵殺來,自稱玄甲軍。”


    “玄甲軍的人數少,領頭的是一個提著鐵錘的壯漢。”


    “慕容羽狂妄自大,見玄甲軍人不多,就逞能撤離戰場,把衛破虜交給我,他提著方天畫戟去迎戰。”


    說到這裏,拓跋震歎息道:“沒想到,慕容羽和提著鐵錘的壯漢廝殺,一個照麵就被錘殺。整個慕容羽麾下的騎兵,直接就崩潰了。無奈之下,我隻能撤離。”


    嘶!


    拓跋紹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慕容羽失敗!


    拓跋震失敗!


    拓跋紹都沒有任何的驚訝,一方麵天狼騎沒有全部出戰,另一方麵衛破虜很厲害。拓跋紹帶兵南下,一點都沒有小覷衛破虜,更做好了先鋒軍失敗的準備。


    可是,慕容羽一個照麵被殺,就有些不簡單了。慕容羽一手方天畫戟非常厲害,就算是慕容羽不敵,也不該是這樣被輕易錘殺。


    死得太快了。


    拓跋震見到拓跋紹的神情,知道自家大哥產生了誤會,又解釋道:“總管,大乾的武將雖然悍勇,實際上慕容羽本身被衛破虜打傷,是帶傷上陣的。”


    拓跋紹臉上的冷意才稍稍緩解,好歹是帶傷廝殺。


    否則,那就太恐怖了。


    拓跋紹想了想,沉聲道:“你立刻清點傷亡,沿途再收攏逃散的騎兵。另外,我不希望聽到什麽慕容羽逞能,他狂妄自大導致落敗的話。你也是天狼騎的主將,不要老是推卸責任,顯得你多無辜似的。你和他一起落敗,你也有責任,不全是他的責任。”


    “遵命!”


    拓跋震訕訕迴答。


    拓跋紹沒有耽擱時間,帶著大軍繼續南下,拓跋震一邊走一邊清點傷亡。


    一番清點下來,天狼騎和慕容部的騎兵一共折損四千餘人。當然真正被殺的不多,很多人是逃散了,陸續會迴到軍中。


    拓跋紹聽到拓跋震稟報的消息,點了點頭,就帶著人繼續南下。大軍又南下了一個半時辰,拓跋紹得知大乾的主力也在靠近,就下令原地駐紮休整。


    拓跋紹停下,趙善卻沒有停下。


    趙善和衛破虜、周虎侯匯合後,聽完了衛破虜的匯報,衛破虜一副自責模樣,覺得敗給了鮮卑北魏。趙善安撫了一番,讓衛破虜不必掛懷。


    當時的情況,衛破虜能拖住慕容羽和拓跋震,已經做到了極致。


    這是無可挑剔的。


    趙善帶著人繼續北上,靠近拓跋紹的大軍營地外,軍隊全部列陣。


    趙善觀察著拓跋紹的營地。


    營地布置很快,挖掘了壕溝,布置了拒馬,修築好防禦工事,而且這些是極短的時間內完成。


    拓跋紹不愧是北魏軍神。


    趙善身穿甲胄,騎著馬上前,看向北魏軍營,高唿道:“朕乃大乾皇帝趙善,拓跋紹何在?”


    “老夫在。”


    拓跋紹身穿甲胄站在營地內。


    他臉上有皺紋,卻是目光炯炯的打量著趙善,開口道:“趙善,如果你老老實實當大乾皇帝,大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


    “可是,你偏偏要抓捕拓跋堅,還捆綁在城外示眾,這是對大魏的挑釁。得罪了大魏,你承擔不起後果。”


    “你會後悔的。”


    拓跋紹聲音清冷,那鎮定的姿態,透出無盡自信。


    趙善笑了起來,說道:“朕承天應命,沒有什麽承擔不起的。開戰之前,朕先讓你見一見拓跋堅和宇文雄,敘敘舊。”


    “來人,把人押解出來。”


    士兵得令,押解著拓跋堅和宇文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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