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聽世子殿下的。”


    褚師潼有些疲憊,分明剛醒過來沒多久,就已經感覺很累了。


    是很累啊,這幾年,褚師潼幾乎沒有一天是清閑的。


    碧水抱來了京城送來的信件。


    褚師潼扛著困意全都看了一遍,如對碧水的承諾,她一封也沒迴。


    隻是這一堆信件裏,褚師潼並沒有看到褚師楓寫來的。


    許是因為他的人刺殺自己並未成功,褚師楓見事已至此,也懶得對自己再裝什麽兄友弟恭了吧。


    褚師潼放下信封,揉了揉眼睛。


    “褚師潼,你是不是累了?”司景離關心的問道:“累了的話就再睡一會兒。”


    褚師潼看著他也十分困的樣子,便說:“你也先去休息吧。”


    司景離垂眸,音色變得小心翼翼,“我想......再陪你一會兒。”


    “我又跑不了。”


    “那也不行。”


    小世子說的很堅決,褚師潼猜測是因為自己睡了這麽久,司景離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才會如此。


    “世子殿下放心。”褚師潼握住司景離的手,“世子殿下在這裏,我哪裏也不去。”


    司景離這才不情不願的說:“那好吧,但是要是你出了什麽事,你身邊的人一定要叫醒我,不許瞞著我。”


    “好。”


    司景離走後沒多久,褚師潼正昏昏欲睡之時,顧秋水進來了。


    “喲,剛醒了就困啊。”


    她手裏端著新煮好的藥。


    “別睡啊,先喝了再說。”


    “嗯。”


    褚師潼勉強坐起來,接過藥就喝了。


    顧秋水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褚師潼放下碗,拿起手帕擦了擦唇邊,察覺的顧秋水眼中躍躍欲試的興奮,下意識感覺沒什麽好事。


    “你總看著我做什麽?”


    “厲害呀!”顧秋水難得真心誇讚道:“我師父給你開的藥這麽苦,我光是聞到味道就覺得苦的要死了,你居然麵不改色一口氣全都喝光了!”


    “這有什麽。”


    褚師潼曾喝過更苦的藥,簡直苦的無法下咽,隻不過前世那時候自己已經有些陷入瘋魔了,眼裏除了殺戮就是害人。


    空氣凝結了一瞬。


    褚師潼問:“對了,你來自藥王穀,你師父是藥王?”


    “是啊。”


    “既然這次是你師父救的我,我怎麽也要感謝一番,你是他徒弟,自然知道他的喜好,不如你說個什麽東西,我也好著人送些禮過去表示謝意。”


    顧秋水麵露難色,“不用了,我師父昨日就走了。”


    褚師潼還覺得挺奇怪的。


    “這麽快就走了,可是有什麽事?”


    “也不是,很難跟你解釋啦。”


    顧秋水也不知道怎麽說她師父不讓自己跟褚師潼有來往這件事,因為在顧秋水心裏,褚師潼還挺有意思的。


    但她也不敢完全不聽,隻能糾結半天憋出來一句話。


    “我過些日子等你病穩定了就要走了。”


    “嗯。”


    瞧見褚師潼根本都不挽留自己一句,顧秋水還有些不好受。


    “你都不挽留我?”


    “我如何挽留你?”褚師潼問:“我跟你剛認識的時候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我無病不用找你。”


    顧秋水這才想起,自己剛被褚師潼救了的時候對她多有防備,所以才以藥王穀的規矩對褚師潼那樣說。


    如今自己心境不同,對褚師潼的態度也不同,所以才會覺得褚師潼不挽留的樣子讓自己有點不好受。


    “行吧,那你先休息,我先去給你準備晚上的藥了。”


    “多謝。”


    顧秋水起身離開後,褚師潼終於得以機會睡著了。


    等晚上醒了,不僅有一碗極苦的藥等著自己,還有褚師楓的三封信。


    估計是中途出了什麽意外,三封信是不同時間寫的,卻被都壓到了一起送了過來。


    褚師潼打開看了看。


    是褚師楓對上次那場刺殺的解釋。


    大致意思是他沒讓人對褚師潼動手,動手的人已經收到了慘無人道的折磨作為懲罰。


    講述了一下那人私自動手的原因,並且竟然還第一次低聲下氣的跟褚師潼道了歉,字裏行間都充斥著愧疚,好像是真的不知情這件事,很怕褚師潼誤會。


    褚師潼卻絲毫不信。


    若是褚師楓真的無意如此,那他的手下哪裏來的膽子對自己動手?


    褚師潼盲猜褚師楓是覺得這次計劃全盤失敗,一個也沒死,所以心有不甘,怕兩人聯手才不得已說了好話。


    信裏還寫他已經把花影接出來了,就在鈺王府的後院裏好吃好喝的待著,讓褚師潼放心。


    若上次他肯直接這般做,褚師潼還願意死之前任他兩分好,不過現在這樣亡羊補牢,褚師潼也不願承受這個情義了。


    ......


    九月二十六,將近月末的時候,褚師潼才開始正式往京城走。


    一路需要的時間很長,褚師潼十月十一的生日,到達京城怎麽也得月初了,更何況褚師潼現在這個身體,馬車也不敢走太快,一直到了十月初四才到。


    褚師潼先跟司景離一同進宮去向褚師禦匯報這次稅收之事的調查情況。


    禦書房。


    “參見父皇。”


    “參見陛下。”


    褚師禦這次並未猶豫什麽,立刻道:“快起來。”


    “謝父皇。”


    “謝陛下。”


    褚師潼和司景離站在殿中,兩個顏值幾乎天花板的人甚是令人賞心悅目。


    可褚師禦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褚師潼的身體情況。


    “小七,你的身體如何了?荊州沒有什麽好醫師,不然讓太醫再重新給你看看。”


    “兒臣命大,偶然遇見了藥王穀的一位神醫,在神醫的治療下身體恢複的還不錯,不必動用太醫了,多謝父皇。”


    聽到“藥王穀”三個字,褚師禦眼中的情緒忽然意味不明的深邃了幾分。


    不過,他也沒多問。


    “沒事就好,你獨自在外受傷,朕為此十分擔憂。”


    褚師潼笑了笑,沒再接話。


    褚師禦這才把目光放在司景離身上。


    “世子身上的傷如何了?鎮國公聽說此事可擔心的很,連夜命人送了不少好藥來京城。”


    司景離一改往日的驕矜,難得正色了起來。


    “臣的傷並不礙事,多謝陛下關心。”


    褚師禦點了點頭,“無事就好,否則鎮國公在邊疆也要為世子擔心,榮王聽說了你受傷,連著進宮三四天,直到聽說你無礙才終於放心了。”


    司景離道:“家父就愛操心臣這些小事,讓陛下費心了。”


    褚師潼把這樁案子的文書遞給了王澤旭,王澤旭給褚師禦呈上。


    原本這件案子的大概,褚師潼就已經七七八八的上交了一次,這次的文書整理,不過是把案子說明的更詳細一些。


    看到尋找到稅收十八萬萬兩,褚師禦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寬慰之色。


    “小七和世子都長大了啊,如今都能幹大事了。”


    他把文書放在桌上,道:“行了,你兩人一路迴來舟車勞頓,也該早些迴去休息,這件事的結論,過幾日就會下來,賞賜也會一應下來,正好過些日子就是小七的生辰了,到時候一起熱鬧熱鬧。”


    褚師潼這才想起,馬上就自己生辰了。


    “多謝父皇。”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先退下吧。”


    “兒臣告退。”


    “臣告退。”


    ......


    可以看出來,這件事到手的十八萬萬兩和荊州收迴來的政權讓褚師禦龍心大悅。


    馬車送司景離到了榮王府,可他一直抱著褚師潼,沒有想下去的意思。


    “世子殿下,到榮王府了。”褚師潼提醒了一句。


    司景離把頭埋在她懷裏,悶悶不樂的說:“我不想迴去。”


    “為何不想迴去?”


    司景離抬起頭,眼裏滿是不舍。


    “迴去就不能跟你睡一起了。”


    小世子真的很不容易,自從褚師潼受傷,就算他再難受,也不願再碰褚師潼一起,緊怕耽擱了褚師潼傷口的恢複。


    哪怕是後來傷口基本愈合,隻要以後慢慢恢複就沒什麽大礙了,小世子還是不敢碰她。


    褚師潼輕輕吻了吻他的臉,柔聲哄道。


    “世子殿下不必不舍,我們還有以後,還有很多日子。”


    司景離這才勉強起身,臨走還有衝動想吻一吻褚師潼,可又擔心她的傷,強行忍住之後一步三迴頭的走了。


    褚師潼終於算是鬆了口氣,她困得要死了。


    馬車朝著柒王府走去。


    等到了柒王府,褚師潼一下車就看到了早早站在門口迎接的季書、狸奴和韓子俊。


    碧水扶著褚師潼下了馬車,三人立刻上前行禮。


    “參見殿下。”*3


    “起來吧。”


    季書的眼睛上下在褚師潼身上來迴掃視,狸奴有些著急的拽了拽季書的袖子。


    韓子俊沒那麽多小動作,直接問道:“殿下,聽說您在外受傷了,如今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我有點困了,想先休息。”


    三人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路。


    季書道:“殿下,鈺王殿下在您剛進京城的時候就到了,現在還在屋裏等著呢 。”


    “知道了。”


    褚師潼有些頭疼,褚師楓怎麽也來了。


    這還是褚師楓第一次登門拜訪。


    以前可隻有褚師潼上門找他的份兒。


    碧水扶著褚師潼進了府,進去之前迴頭看了一眼,狸奴已經抓住了季書的手,不知在說些什麽,碧水看了一眼,收迴目光繼續扶著褚師潼往裏走。


    季書的腳步僵在原地,並沒有第一時間跟進去。


    韓子俊道:“季大哥,狸奴姐姐,我先迴去背書 了。”


    狸奴勉強露出微笑。


    “快迴去吧,讀書要加油。”


    “好!”


    韓子俊也離開後,季書才冷聲說道。


    “把手放開。”


    狸奴收了手,但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了,語氣急不可耐的問道。


    “怎麽樣?主子可有受傷?你看出來了什麽嗎?”


    季書還沒來得及說話,狸奴又是一堆連環追問。


    “為何不說話?難不成你看不出來?眼睛不要就送我啊!”


    “你閉嘴。”季書有些煩躁,“看樣子身體恢複的還好,但是殿下的手也受傷了,應該是有什麽銳利的東西直接刺穿了手掌,脖頸和手腕上也有很多劃痕,已經結痂了。”


    “娘的!”


    狸奴氣的就要往裏走,“這些王八蛋!等老娘進去拿琴彈死他們!”


    季書趕緊阻攔,“你發什麽瘋!沒有殿下的允許不要亂做事!”


    “那咱們就認了這口憋屈氣嗎?”


    “殿下自有殿下的處理辦法。”季書望向院中,盡管早已不見褚師潼的身影,“我們先不要幹涉為好,先想辦法聯係長公主殿下。”


    狸奴雖然不情願忍下這口氣,但眼下這個情況也隻能勉強答應。


    “好吧......”


    .........


    書房。


    十月的天氣早就變得寒涼,褚師潼身上還是被司景離特意披了個披風。


    院子角落裏的桂花開了,桂花的香氣彌漫在整座院子。


    書房外的一排金絲菊開的正好,金黃燦爛。


    褚師潼進屋就看到褚師楓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等了很久。


    聽到動靜,褚師楓抬眸看來。


    褚師潼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些什麽,原本她想的是暫且不跟褚師楓鬧掰,畢竟敢直接派人刺殺這麽猛的事兒還是得褚師楓來。


    且這個時候鬧掰沒有任何利益,他又沒被查到。


    “小七,你沒事吧?”


    褚師楓起身,快步走到褚師潼麵前。


    兩人的個子有些差距,當褚師楓微微低頭看來的時候,卻忽然頓住。


    褚師潼的臉色不太好,眼下還有一層淡淡的烏青,嘴唇也無昔日那般的淺紅色,有些病態的泛起了嫩粉。


    褚師潼眉眼溫柔的笑了笑。


    “皇兄,先坐吧。”


    等褚師潼繞過褚師楓已經坐下了之後,才發現褚師楓一直站在原地沒動,那模樣,活生生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褚師潼這時候倒真有些看不懂了。


    褚師楓向來演技很差,甚至對誰都懶得裝,為何今日惺惺作態到這般地步。


    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倒真讓人有些信了。


    “皇兄,坐呀。”褚師潼笑笑,仿佛兄弟之間還像以前那般,從無嫌隙,“傻站在那裏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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