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驍戰軍侯是朝中軍方勢力數一數二的軍侯爺,手握重兵,雖然地位不如榮王府尊貴,但貴在手握重兵,是有切切實實的軍權和話語權在的。


    許冰清身為驍戰軍侯家的嫡小姐,自幼也是被百般寵愛長大,相貌才德,無一不是絕佳。


    前世司景離為何不喜許冰清褚師潼並不清楚,不過她估摸應該是自己成日混跡在司景離身旁擾亂他心意的原因,這輩子自己想辦法暗中撮合,想來應該沒什麽意外。


    許冰清在京城算得上是將門貴女,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數,當榮王府世子妃也是合適的。


    至於陛下是否顧及榮王府和軍侯府兩家聯姻勢力獨大,褚師潼也並不擔心,日後徐家獨子戰死沙場,皇帝為了安撫軍侯爺願意讓兩家聯姻,這也算是某種機緣。


    許冰清本人褚師潼見過幾次,印象還不錯,雖看著冷冷清清,但骨子裏是將門的高傲,冷清外表下的性格也十分溫柔,可以說是溫婉又不失堅毅,癡情又禮貌克製,這樣一個姣好的女子因司景離落得前世那般淒慘的結局,著實令人惋惜。


    這般看來,兩人還是挺相配的。


    一個外表驕矜內外奶乖,一個表麵冷淡內心溫柔,許冰清應該能容忍司景離的壞脾氣和愛撒嬌找茬的矯情性子。


    褚師潼隨口說道:“許家二小姐確實不錯。”


    身後忽的傳來一男子爽朗笑聲,“這位公子可是對許家二小姐芳心暗許了?”


    褚師潼和碧水迴眸看去,來的男子生的十分高大,一襲湖水藍常服襯的人俊俏又尊貴,生的十分好看,五官立體,挺拔堅毅,肩膀寬闊,想來是常年練武之人。


    褚師潼似乎並未見過此人,但猜測是某家的貴公子。


    她雖為皇子,但也並非所有名門公子都相識,畢竟京城的官兒那麽多,官宦的兒女無論是嫡出庶出滿大街都是,褚師潼怎可能一一記得。


    “我與侍女不過隨口說幾句罷了,讓公子見笑了。”


    男子笑笑,也好脾氣的解釋道:“我不過也隨口說一句,倒是無端打擾公子了。”


    “公子客氣了,是我議人在先。”


    “無妨,公子又並非說人醜事,背後誇人倒是難得。”男子話鋒一轉,“公子可與許冰清小姐相識?我與她倒是關係不錯,見公子似乎對她十分感興趣,不若介紹給你認識?”


    褚師潼道:“多謝公子好意,不必。”


    說罷,褚師潼帶著碧水進了首飾鋪子。


    碧水在褚師潼身旁小聲道:“殿下,不若奴婢去打聽一下那位公子是何人?免得日後他把殿下的話傳出去,讓旁人知道了說三道四。”


    “不用。”褚師潼道:“我又沒說旁人壞話,有什麽怕他傳的。”


    那男子望著褚師潼的背影,抱著手臂笑的開心。


    沒多久,一輛馬車停在了那男子身旁,車簾掀起,窗台上竹條編織的蟈蟈籠子格外顯眼。


    褚師楓道:“許兄,何事如何開心?”


    許戰擎一瞧見褚師楓,便走到車窗旁笑道:“六皇子殿下怎的來長椿街了。”


    “這不是饞喜寶樓的味道過來用個晚膳嘛。”褚師楓支著下巴靠在窗台上,問道:“你又為何在此處,還笑的那般開心,估計是有什麽好事了吧?”


    許戰擎哈哈一笑,道:“二公主殿下的生辰就快到了,我來此處幫我妹妹拿之前定好的首飾,見裏麵女子眾多便讓身旁小侍進去取,我在門口等候,剛才聽見一位俊俏公子誇讚我妹妹,便上去跟那位公子聊了幾句。”


    “俊俏公子?”褚師楓露出好奇的神色,“哪家的公子?可是心悅你妹妹?”


    “我自幼不在京城長大,不過剛迴來月餘,怎識得是哪家的公子。我跟他說可以幫他給我妹妹牽個線,不料被人家拒絕了,我覺得或許他是不好意思了吧,看他年歲與冰清相仿,談吐舉止也很順眼,明年冰清就及笄了,早些給她看個靠譜的夫家也是頭等大事,畢竟我就這一個妹妹。”


    褚師楓了然,“那還不簡單,若那位公子是什麽有頭有臉的人,二皇姐的生辰宴上你定能見到,若是見不到,那他的身份應當也配不上令妹。”


    “確實也是這麽個理。”許戰擎歎息一聲,道:“不過二公主殿下的生辰宴我是沒福去了,我爹非讓我過幾日就動身去廬州,說是那邊有山賊叛亂,讓我帶兵過去。”


    “許兄是侯爺獨子,侯爺賦予眾望也是應該的。”


    褚師楓道:“左右許兄在這裏等著也是等著,今日我做東,許兄陪我去喝酒如何?我自己一人多無趣,今日你若來,想喝多少我都奉陪!”


    許戰擎立刻笑著應道:“好!這可是殿下親口說的,今日我定然不會那般輕易的放過你,怎麽也得把殿下喝醉了不可。”


    “哈哈哈,有本事你就來試試。”


    許戰擎吩咐了下人去完東西後送迴侯府,隨後騎馬同褚師楓一同去了喜寶樓。


    ......


    首飾鋪內。


    褚師潼進屋便戴上了麵具,店內的地方並不算大,不少女子三五成群在店鋪中挑選著飾品。


    碧水帶著褚師潼去了最裏麵的櫃台,小二瞧見碧水立刻去後邊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送了過來。


    碧水打開匣子,紅木匣子裏放著一條純金製成的項鏈,因從西域而來,無論是造型還是圖案都十分新穎,尤其是項鏈上掛著那四四方方的翠玉,碧綠透亮,周圍鑲著異色寶石,燭光下閃著刺眼的光,看著就價值不菲的樣子。


    實際上這條項鏈的進價不過一百二十兩。


    褚師潼摸了摸冰涼如玉的翡翠,道:“確實是個好東西。”


    這玩意兒要是放店裏賣,怎麽也能賣一千多兩,雖然進價便宜,但想到是送給二公主的,褚師潼便覺得浪費了這樣好的東西。


    小二道:“這是西域那邊兒剛送來的新貨,京城絕對是頭一份呢。”


    褚師潼點了點頭,把項鏈扔進了匣子裏。


    “裝起來吧,就它了。”


    碧水剛要合上匣子,隻聽周旁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


    “小二,你不是說你們家鋪子的新貨都在本小姐這兒了嗎?那他手裏拿的是什麽?為何那條不給本小姐看?”


    這聲音,褚師潼記得,幾乎到了隻聽聲音就可以知道是誰的地步,甚至不用看一眼確認。


    不出意外,是榮王府的庶女,司景離同父異母的二妹,司春瑤。


    褚師潼前世為了討好司景離,時常出入榮王府,司春瑤對她動了歪心思,好幾次對她暗中勾引,褚師潼從未理會過,最後一次司春瑤甚至給她下了藥,想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氣的褚師潼真的忍不住揍了她一頓,還第一次展露武功用輕功逃走了。


    後來司景離知道這件事後直接命人把司春瑤拖出去打死了,畢竟榮王府的庶女在司景離眼裏,跟普通的下人沒什麽區別。


    碧水小聲道:“殿下,奴婢記得她是榮王府庶出的二小姐。”


    褚師潼道:“我知道。”


    屋內眾人的視線都因為司春瑤的話落在店小二的身上,店小二幹笑著解釋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姐,這項鏈是這位公子早就定下的,已經付過錢了,不算是店裏的東西了,所以就沒拿給您看。”


    他知道褚師潼的身份,也知道褚師潼戴著麵具就是想隱藏身份,所以說辭裏盡可能把褚師潼撇得一幹二淨。


    司春瑤完全不吃這一套,“那又怎樣?本小姐也看中那條項鏈了,你現在把它拿給我,他出多少錢?本小姐加倍!我們榮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錢!”


    小二冷汗都流下來了,“小姐啊,咱們做生意不能這樣,是這位公子先定下的東西,咱都已經賣出去了,不能因為您價高,就把人家提前定好的東西賣給您呀。”


    司春瑤臉色瞬間變冷,她一旁的侍女嗆聲道:“你這小二想死了不成?我們家小姐說要你就得給!你們這麽小一個鋪子,我家小姐一句話就能讓人砸的稀碎!我們榮王府在京城什麽地位你不知道?”


    小二嚇得臉色蒼白,連連看向碧水。


    碧水看向褚師潼,褚師潼眨了眨眼睛,默許了她出麵這件事,碧水這才轉身說道。


    “我家公子早就定好了,你跟你家小姐耳朵是聾了嗎?哪個字聽不明白呀?這項鏈就是我家公子定的,你要想要你自己想辦法去,少想搶我家公子的東西!”


    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小姐們見碧水居然敢直接對司春瑤和她的侍女嗆聲,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司春瑤在世家貴女中的名聲十分差,性子被榮王府的姨母寵的無法無天,其他世家小姐也被搶過東西,但因為司春瑤是榮王府的人,便也隻能忍氣吞聲,如今看到她被一個侍女這樣指著鼻子罵,心裏說不上多暢快。


    “司春瑤也有今天,真是笑死人了。”


    “我估計這公子應該也是個硬茬,她司春瑤一個女人敢這樣跟男子搶東西,也不怕壞了名聲嫁不出去。”


    “切,還壞了名聲,她的名聲還能再壞嗎?”


    “那公子我倒是未見過,莫不是不認識司春瑤才敢這般跟榮王府做對?”


    “管他是誰,能治司春瑤就行了。”


    屋內地方不大,低聲的談話被所有人聽入耳朵。


    司春瑤氣的臉色通紅,狠狠朝著那些女子們瞪了過去,但目光所及之處,那些小姐們紛紛低下頭,司春瑤倒也找不出是誰說的,隻能憑空把火氣憋得越來越甚。


    找不到發泄處,處在明麵上的褚師潼和碧水變成了發泄處。


    司春瑤怒氣衝衝的問罪道:“你一個小小婢女敢跟本小姐這麽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碧水想罵迴去,但又怕丟了褚師潼的麵子,剛要說出口的話隻能生生堵在嘴裏。


    褚師潼此時碰了碰她的肩膀,道:“罵她。”


    碧水眼睛一亮,像是被人加油打氣了一樣,渾身鬥誌被激發起。


    “我家公子給的!”


    褚師潼:“......”


    碧水叉腰扯著嗓子道:“你是榮王府的二小姐又如何?我家公子才不怕你!我家公子連你們世子都不怕!更何況是你!”


    褚師潼連忙按住她的肩膀,“你還是別說了。”


    碧水轉頭,一臉無辜道:“殿......公子,碧水說的不對嗎?”


    褚師潼看著她一臉堅定地愚蠢,不願挫其興致,便說:“也對,但不能這樣說。”


    褚師潼並不想把司景離摻和進來。


    碧水的話簡直像是把司春瑤給點炸了,“你一個男子不要躲在婢女身後!有本事報上名來!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敢這般說我榮王府!”


    褚師潼輕笑,眼中的風暴無聲的聚集到一起。


    “我倒是敢報,隻怕我報完你要跪下給我道歉。”


    “不可能!”司春瑤道:“若是這般厲害,為何躲在婢女身後?”


    褚師潼幽幽問道:“你就說若你到時候要跟我道歉怎麽辦?”


    若非必要,她是真不願暴露身份。


    司春瑤卻不依不饒道:“我若是怕你三分,我便從這條街爬出去!以後再不入長椿街!若你謊報,改日我定要告訴爹爹你今日如何欺我,讓你全家滾出京城去!”


    褚師潼歎息一聲,司春瑤這個蠢貨前世就給自己帶來一堆麻煩,這輩子怎麽又出來給自己挑刺了。


    她不願暴露屬實是因為以後這裏會變成製冰坊,褚師潼不想讓旁人覺得自己跟這裏有什麽聯係,製冰這般賺錢,怕是到時會引起不少眼紅。


    司春瑤見褚師潼不動,以為她是怕了,冷笑道:“你為何不報?難不成你是怕了?嗬嗬,剛才不還耀武揚威嗎?本小姐告訴你,一會兒本小姐的哥哥,也就是榮王府世子就要親自過來接本小姐了,本小姐的哥哥脾氣可不好,你現在若是跪下來給我叩頭請罪,再讓你的侍女自己掌嘴自己一百下,本小姐就大人大量,饒了你。”


    她語氣上揚,言語裏是說不清的炫耀之意。


    司春瑤的一句話倒是在一群世家小姐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畢竟要見到地位堪比皇子尊貴的司景離,她們還是十分激動的,有的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起鏡子整理衣裝了,若是被司景離看中一朝成為世子妃,那豈不是直接飛上枝頭?


    褚師潼聽見司景離要來,腦海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也是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


    且不說她之前和司景離撕破臉皮的時候有多尷尬,單是自己因為這種破事被他庶妹糾纏上,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褚師潼道:“碧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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