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柏葉村多少銀子?”


    “柏葉村?”那車夫擰著眉頭,“柏葉村不是之前那個被流寇屠了全村人的村子嗎?你去那兒做什麽?”


    耿言聞言身子一僵,趕忙問道,“你說什麽?什麽被流寇屠了村?”


    “就是……”


    話還未說完,一旁另一名車夫打斷他的話語道,“哎喲,你是不知道,不止柏葉村,那附近所有村子都被流寇給霍霍了,沒多少人逃出來的。能逃出來的那些人也全進了青山城,諾,你看看城門口那些流民,你要是有親人還活著就去那裏找找!”


    話音剛落,耿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驛館前。


    “哇,那小姑娘怎麽嗖一下就不見了?是個練家子吧?”


    “應該是那種什麽輕功水上漂,還是那什麽踏雪無痕……”


    耿言狂奔至城門口,城門外設立著一處流民棚,耿言出城後立刻朝那跑了過去,流民身上衣裳襤褸,老弱病殘的挨坐在一起,那些年輕力壯的則被喊去幹活。


    她一眼一眼的掃過這些流民,全是陌生麵孔,又一個個的詢問說有柏葉村的村民,那些流民皆是淡漠的搖著頭,雙眼無神,看上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耿言在城外四處找尋,年輕力壯的問了,仍是未有二叔的消息,也未有柏葉村的半點消息。


    迴到城中時,她一臉迷茫,最後決定先迴柏葉村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二叔真遭遇不幸了,屍首總不會消失的!


    她返迴驛館,方才同她閑談的兩位車夫還在,見耿言返迴便知道這是沒找著親人,二人皆是沉默不語,不敢隨意問話。


    “我要去柏葉村,你們二人誰敢同我去,我出高價!”


    車夫兩人對視一眼,那較年老的直接擺手拒絕,“哎喲,小姑娘,我可不敢去,那些流寇說不準就在那附近攔道打劫呢。你就算有武功在身,那雙拳也難敵四手啊,我勸你再好好想想吧。別那麽衝動。”


    “你給多少?”另一名車夫則一麵躍躍欲試,“給低了我肯定不去。”


    “你平日收多少?”


    那車夫遲疑了下,道:“若非發生這種事,我平日送一趟來迴得二兩銀子。如今那條道兒上危險得很,沒個十兩我不幹。”


    銀兩對她來說已經無用,即便知曉這一趟不會有危險,她也懶得與車夫討價還價了,當即點了點頭,“就十兩!你馬車在哪?多久能到?”


    “誒!等等!不是我要懷疑,你得先付個定金,不然到地方你給不起,我不白跑了嗎?這一來一迴的,趕夜路都得一日呢。”


    耿言也不與他多費口舌,從懷裏快速掏出五兩銀子丟給那車夫,又道,“你若是能早到,我就多付你五兩銀子!”


    耿言上了馬車後,坐在車廂內坐立不安,耿小天也察覺到她的心緒不寧,立刻爬到她肩膀上無聲安慰著。


    車廂外頭有簾子遮擋,因此也不怕被那車夫看見耿小天,她輕輕按住小家夥微微遮掩,掀開車廂的窗簾朝外看去,準備記下來迴的路線。


    這一路馬匹飛奔,車廂也隨著道路崎嶇不平而顛簸著,若是平日裏,她恐怕得被顛得腦袋暈乎,惡心想吐。


    可眼下內心焦躁不安,反而沒了暈車的狀況。


    路上依舊能看見逃難的流民,而且數量不在少數,耿言心中生疑,便出聲問那車夫道:“大叔,這路上的流民難不成全是青山城附近村子的農人嗎?”


    車夫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官道,頭也不迴的說了句,“那不是,除了附近被流寇霍霍的村民,還有些是從北邊逃難過來的,哎呀,現在這世道,太亂了。”


    “北邊?北邊又發生了什麽?”


    “我說小姑娘,你是剛從山裏下來的吧,怎麽什麽都不知道?我看啊,這楚定國是要改朝換代咯。北邊大旱三年,農民們沒糧食吃,朝廷裏那些狗官又貪了災銀,不得官逼民反嗎?北邊那兒就出了個赤林軍和朝廷打上了,現在正暴亂呐,老弱病殘的,惜命的,不都得往南邊跑。”


    大旱三年?


    耿言皺著眉頭,她當初離開時還記得楚定國一副欣欣向榮國泰民安的景象,怎的這才五年,就出了個大旱三年?


    “大叔,你方才所說的流寇屠村子又是怎麽迴事?”


    “那幫流寇大都是在北邊打了敗仗怕領死的,要麽是不想打仗的逃兵組成的,這幫流寇下手是真狠,見一個村屠一個村,有糧食劫糧食,有娘們搶娘們,碰上那些男丁,老弱的,當場就亂刀砍死了,我聽說有個村子裏兩歲稚童都被直接……”


    車夫並未將話直接說完,不過耿言也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的不安感也愈發強烈,二叔應該不會吧?


    對了!二叔常去鎮裏上工,說不定並未出事!


    “大叔,那鎮上可有被流寇劫掠?”


    “鎮上?你若是指春風鎮,倒未聽說有流寇竄至那裏去,但也說不好,因為遭殃的全是春風鎮附近的村子,流寇劫掠完了說不定就朝著春風鎮去了。”


    一個鎮子內守兵應當有數百人,流寇一般在三四十人左右結群,應該……不至於淪陷吧?


    離開青山城時已是未時,馬車才行了不過四分之一的路程便已天黑,好在車上還帶著火把,那車夫衝著她允諾的五兩銀子愣是提起精神舉著火把趕夜路。


    待到天亮時,馬車已經駛進了春風鎮,鎮口全副武裝的守兵將他們攔了下來,檢查後才放行。


    見春風鎮並未淪陷,耿言也悄然鬆了口氣,隨即提起精神在街道上看了起來。


    “哎!停停停!”


    耿言在街口見到一略麵熟的臉孔,當即出聲喊停車夫,待車身挺穩了她才跳下馬車朝那人狂奔而去。


    “大娘!大娘!”


    耿言急急拉住準備離開都婦人衣袖,這婦人四十多歲,當初在裏長家牽著一名與她差不多大的孩童,就是柏葉村的村民。


    “大娘!你是柏葉村人對吧?你認識耿安嗎?他常在這鎮子上工,你知道他在何處上工嗎?”


    婦人停住腳看了看耿言,隨後說道,“我確實是柏葉村的,可是我前兩年就同夫家舉家搬進了鎮裏,與柏葉村人已經鮮少有聯係了……”


    耿言一滯,隻得鬆開對方的衣袖,那婦人見她不再糾纏,也就甩甩袖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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