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幾近黃昏,耿言忍燙用手將雉雞的腿給揪了下來,然後遞給小老頭,不曾想那小老頭竟從寬大的衣袖裏掏出一個破碗和一雙竹筷,驚得耿言嘴都合不上。


    小老頭還咧著嘴對她笑道:“哎,這是吃飯的家夥,得隨身帶著!”


    “沒銀錢使了,還能拿著碗討兩個銅板用用?”她十分配合當起捧哏的角。


    不想老頭倒是板起臉來了,“胡說,我們師門可是有規定的,銀錢的事情一件都做不得!”


    耿言立刻豎起耳朵,好奇問道,“什麽師門?”


    老頭故作玄虛,沉吟道:“我們師門都是神算子,小老兒也隻給有緣人算命的,今日你我有緣,要不我給你也算算?”


    算命?


    耿言用迷惑且嫌棄的表情看向小老頭。


    嗬!她是不信命的,何況修仙一途本就逆天而行,信命了不就是純純大傻蛋嗎?


    老頭倒是很不服氣的迴瞪耿言,快速用竹筷從她手上夾走雞腿放進自個兒碗裏。


    然後又舉起那雙筷子指著她眉心一字一句道:“小孩,我觀你地閣方圓,日後可成大器,隻是你命中波瀾起伏,凡事皆是禍福相依……”


    喲嗬?耿言一驚。


    聽到禍福相依四個字,她就已經信了老頭幾分,於是一臉認真的用雙手握上小老頭那隻拿著筷子的手,十分虔誠的問道:“大師!可有解法?”


    小老頭十分舒心的露出迷之微笑,又將筷子放在了破碗上,騰出手當著她麵兒比出拇指和食指,然後相互摩擦了兩下,意思不言而喻。


    耿言立馬收迴虔誠,甚至覺得小老頭子壞得很!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身無分文,信也沒用,還不如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烤雞上。


    “嗬!摳搜!”見她不迴應,小老頭一臉傲嬌的轉了個身子背對她,舉起雞腿自己吃了起來。


    耿言拿著雞腿咬了一口,邊嚼邊念道,“吾,才…七歲。哪有銀錢?”


    小老頭似乎沒想到這點,迴過身一拍腦門,大笑道,“哈哈,不錯不錯!是小老兒想岔了!你個七歲稚童,哪有銀錢?”


    哈,真是個老頑童,比她忘性還大!


    填飽肚子後,耿言蹲在溪邊洗了洗髒亂的頭發,小老頭見她似要離開了,趕緊跑上前問她,“小孩,你明日可還要上山來?明日你抓兩條魚給小老兒嚐嚐可好?”


    “我不一定能來。”這筐豬草都夠吃兩三天,葉氏不需要她割草,也不會讓她閑著。


    她擰幹頭發,又抓了把泥巴往衣服上甩了幾下掩蓋氣味,倒是沒瞧見老頭眼裏雀躍的光芒逐漸消逝。


    “哎,可憐我這小老兒又要餓肚子咯~”


    耿言聞言哭笑不得,“這話說的,未遇到我之前,難不成你就一直餓著肚子?”


    “小老兒餐風露宿好幾年了,能吃到什麽全靠老天爺賞,常常飽一頓餓三天的,你說,老頭我慘不慘?”


    “你瞧瞧,我都餓得剩骨頭了!”他拉起袖子露出一截幹巴巴的手臂,耿言嫌棄的撇過臉,看他那精氣神就知道餓了不少頓。


    未等她接話,老頭又自作主張的擠眉弄眼道,“這樣,你管我一月的飯食,我就施法給你解了那局!”


    她瞧著老頭沒點正經的模樣,自然是不信他能解局的,若當真命中注定有這福禍相依的局,又怎麽可能讓凡人輕易就給解了,大能來了都不一定能解!


    小老頭還真當老天爺是吃素的?


    “不行,我實在應不了。不過我允你,若有空上山,我就打魚給你吃。”耿言擺擺手婉拒了老頭,又因他性子有趣,也樂得允他抓魚一事。


    老頭知曉糊弄不了她,隻得撇撇嘴嘟囔道:“這年頭,連小孩兒都不好騙了!”


    嘟囔完了,又不忘喊上一句,“那你記住!有空得上山來!”


    耿言點了點頭,背起背簍準備下山,隨即又想起自己要怎麽找老頭,“老頭,我怎麽稱唿你?上山了又上哪兒找你去?”


    “你就喚我陽伯吧,你要是到山上來了,小老兒自然有辦法找到你,小老兒鼻子靈的很呢!”說罷陽伯十分自豪的摸了摸鼻尖。


    “走了,陽伯。”耿言朝他揮了揮手就徑自下山了。


    到家時,天色已然昏暗,耿言有些忐忑的踏過門檻,一進門就瞧見葉氏端了根燭火橫著一張臉站在庭下瞪著她。


    “死丫頭!這都什麽時辰了?你怎麽不幹脆死在外邊,還迴來幹什麽?老娘告訴你,今兒沒飯了!你就餓著吧!”


    罵罵咧咧完了,葉氏走上前借著燭光打量了她幾眼,瞧見了她衣裳上的泥濘,她猜想耿言是在上山摔了,這迴倒是沒再多為難她,隻是又狠狠的瞪了耿言一眼,便轉頭迴屋休息去了。


    耿言剛吃完,也沒多餓,對葉氏的威脅更是沒多大反應,她將背簍拿去放在養豬的豬圈前頭便迴了屋。


    一夜好眠。


    翌日起來,葉氏果真沒喊她再去割草,而是使喚她下田裏挑水澆菜,耿言去到小院裏拿了木桶和擔子就往田裏去了。


    期間耿言就在田裏和小渠間來迴跑了好幾趟,她人小身板瘦弱,挑子磕得她肩膀發青,水桶又太大了,一次也隻能挑得動半桶水,來來迴迴這麽幾趟,耿言愣是累的差點脫力。


    她癱坐在小渠旁的泥土堆上,心下越發懷念起前世灌溉靈田用的《小雲施雨訣》,也是她用得最勤的一門法術,隻需一些靈力,便可小範圍布雲施雨,哪用像現在這般,又是打水挑水又是彎腰澆菜的!


    歇息了好一會兒,耿言才哆嗦著雙腿站了起來。


    最後一趟水!


    耿言咬著牙挑起擔子用力勾起兩個木桶顫顫巍巍的朝田裏走去。


    清晨時,菜田裏有不少農人在幹活,眼下還不到晌午,這些農人卻都沒了蹤影,很是奇怪,正當她疑惑呢,二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耿丫頭——”


    耿言心髒突然就撲騰撲騰跳得激烈,二叔?她立刻將肩膀上的挑子和水桶放下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狂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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