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歌看向來人。


    這蘇氏終於是看到情況對玲瓏不利這才現身。


    就連先前她們二人落水時,都暗暗藏在一旁看戲。


    “側王妃。”


    雲慕歌漠然開口,語氣中加重了那個‘側’字。


    蘇氏腳下略一停頓,就連臉上都有一絲不自然。


    她悻悻笑了笑:“公主息怒,玲瓏貪玩,惹了公主不悅,還望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貪玩?”


    雲慕歌挑眉。


    “據本宮所知,玲瓏似乎年過十六,貪玩?側王妃可真是愛說笑。”


    這年齡的女子,不少都已嫁做人婦。


    蘇氏居然輕描淡寫一句貪玩?


    這是將眾人視為瞎子還是弱智?


    “公主殿下。”蘇氏不得不低頭:“是我教女不善,玲瓏自幼性情頑劣……這一時失誤衝撞了公主……”


    “失誤?”雲慕歌目光清冷:“不如側王妃也來演繹一下,究竟是失誤到何種境界,才會那般湊巧,將人推進後池?”


    蘇氏垂下頭,臉上一副怨恨的神情。


    她如今都這般低聲下氣了,雲慕歌竟然還不肯就此罷休!


    “公主殿下!”


    蘇氏不明間口氣重了幾分。


    她平日裏可是耀武揚威慣了,如今在一個外姓公主前低三下四,這口氣她難以下咽。


    “妾身定會好好管教玲瓏的,今日特地給公主殿下賠不是了,畢竟公主殿下如今安然無恙,玲瓏她可是實打實地落了水。”


    雲慕歌倒是聽出了蘇氏的言外之意。


    無非就是她雲慕歌又沒什麽損失,為何這般得理不饒人?


    笑話!


    若不是那白樂容身上的證據,隻怕她會惹得一身騷。


    “側王妃這話倒是說的合理,那還請玲瓏郡主給這白小姐道個歉。”


    雲慕歌神情慵懶,這場鬧劇她該親自結束了。


    什麽?


    玲瓏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


    她可是平陽王府的郡主,居然要給那什麽區區世家小姐道歉?


    再說了,都是那人不長眼,自己站在雲慕歌身邊,活該!


    蘇氏看著周圍的人,咬咬牙,小聲勸著自己的女兒。


    “玲瓏,如今你就道個歉,這事也算過去了。”


    “我不……我什麽身份?她什麽身份?我給她道歉?做夢!”


    玲瓏偏過頭去,那個白樂容還是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看得她都惡心。


    “玲瓏!聽話!”蘇氏附耳過來:“你忘記你父王說的了嗎?”


    借著這場宴會,與京城世家貴族交好。


    更是讓玲瓏的名聲響徹京城!


    玲瓏略一思索,悶悶不樂地開口:“白姑娘,是我太過於大意了……”


    說完,玲瓏將頭偏向一側。


    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


    白樂容連忙應下:“不,不打緊的……”


    可是神情依舊委屈不已。


    “既然都道了歉了,公主殿下您看,這事?”


    蘇氏一臉陪笑地看著雲慕歌。


    雲慕歌咧嘴。


    “嗯,想必玲瓏郡主的歉意,白姑娘收到了。”而後,她厲聲厲色:“那麽,白樂容,你的歉意,本宮還未收到!”


    白樂容抬頭:“什麽?”


    “先前你可是信誓旦旦說,是本宮推得你,怎麽?不該給本宮道個歉嗎?還是說,本宮就該被你無端猜忌,毀本宮的名聲?”


    “臣,臣女不敢……”


    這時,被打碎了牙的白樂天慢慢爬向雲慕歌的方向。


    他實在是腿軟站不起來。


    “雲……”


    白樂天剛一張口,便感受到來自侍衛那冰冷的眼神。


    他連忙改口,好漢不吃眼前虧:“固安公主,樂容,樂容她也不是故意的……”


    “本宮問你話了嗎?還是說,你急著來找死?”


    話音剛落,便看到雲慕歌玉手一揮,玄鐵鞭直直朝著白樂天打去,這一次,沒有打偏,準確地打在了白樂天身上,頓時,他單薄的衣服被打開了一個裂痕,帶著絲絲涼意。


    “你?”


    “白樂天!本宮是陛下親封的公主,你一口一個,直唿本宮的名諱,這便是大理寺少卿的家教?還是說,你們對陛下的旨意心存不滿?”


    白樂天在腦海裏大喊,他就是不滿,他就是不滿!


    可是當著雲慕歌的麵,他根本不敢開口,胸口那被玄鐵鞭打得是火辣辣得的疼。


    “迴公主,在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管好你的嘴!若是再敢胡言,本宮不介意讓你永遠都喪失開口說話的權利!”


    女子渾身散發著冷意,白樂天滿肚子的話盡數咽下。


    他不敢。


    不敢挑戰這個瘋子!


    畢竟。


    他是真覺得,這個瘋子會說到做到!


    “公主殿下,臣女向你道歉,還請公主殿下別為難哥哥了……”


    雲慕歌眯了眯眼,打量著白樂容。


    從始至終,這個白樂容都很清楚,如何開口會讓眾人站在自己這一方……


    這樣的人,這樣的心機,用來對付自己,可真有點小題大做了。


    “冷霜!”


    雲慕歌語氣一冷,冷霜聞言,板著一張臉,拎起白樂容,左右開弓,啪啪兩巴掌扇了過去。


    若不是先前主子吩咐了,讓她乖乖與青蓮待在一起。


    不然,早在這白樂容汙蔑主子的時候,她就動手了!


    白樂容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一臉憤憤不平。


    “公主殿下!臣女念在公主殿下的身份,已經道歉了,公主殿下為何還讓侍女打我?”


    冷霜翻了個白眼,打你?沒滅了你算好的了!


    “本宮懲罰白樂天,是他不敬在先,你是什麽東西,膽敢質疑本宮?再者,本宮要的是道歉,跪下,道歉。”


    跪下?


    “不可能!”


    白樂容脫口而出。


    她可是天之驕女,是父親的掌上明珠,是京城中的才女之首!


    讓她下跪?


    那她往後還如何在京城裏立足?


    “嗯?”


    雲慕歌略一皺眉,挺有骨氣的……隻是,她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白樂容,你一次次開口,給本宮身上潑髒水,如今本宮不過是讓你道個歉,此事就這樣算了,不然,鬧大了,鬧到陛下麵前,隻怕不是道歉這麽簡單了。”


    陛下?


    白樂容瞳孔一緊。


    一側的蘇氏亦是臉色一沉。


    陛下對雲慕歌的偏愛,有目共睹。


    鬧大了對她們根本沒有好處。


    “白家姑娘,你就給公主道個歉吧。”


    蘇氏故作周全地開口。


    周圍的人見狀,好好的興致早就被毀了,當下也想早點離開,不願蹚這渾水。


    “對啊,道個歉而已。”


    “畢竟是你有錯在先,公主她大人大量,又不計較你的不敬,快道個歉吧……”


    “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


    白樂容不明白,為何先前還站在自己這邊的眾人,此刻竟全部倒戈?


    她滿臉被淚水打濕,眼裏盡是不甘。


    撲通。


    她直直跪了下去。


    “公主,對不起!”


    沒錯,事情鬧大了,她的名聲,便毀了。


    就在她想要起身的時候,卻聽到上方女子漠然開口。


    “本宮乏了,跪滿一個時辰便離開吧!側王妃,那就有勞你幫本宮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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