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臉上淚水與血漬混成一團,麵目猙獰可怕。


    可是,最讓人可怕的,卻是雲慕歌那並未停下來的鞭子。


    “柔兒,本將本打算放過你,你要是好好待在大梁,起碼也能留個全屍。”


    柔兒此時舌頭已經被雲慕歌割下,說不了話,隻能支支吾吾地嚷著。


    這個女人,是魔鬼!


    這是柔兒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念頭。


    什麽大梁女將軍?這是活生生的魔鬼!


    雲慕歌對於柔兒眼裏的憎惡與恐懼視若無睹,她俯下身來,嗓音清冷:“本將,還要送你最後一個大禮!”


    柔兒大驚,而後她才知道,雲慕歌嘴裏的大禮是什麽。


    她被人丟入了難民窩,那些早已饑寒交迫的人們,看到突然送上門來的女子,眼裏閃過一絲貪婪。


    沒了舌頭的柔兒隻能支支吾吾地嚷著,卻讓那些難民興致爆發!


    一個接著一個,朝著那女子撲了上去。


    即便那女子如今容貌俱毀,可卻依舊能發泄他們的獸欲。


    柔兒感受到令人發指的觸碰,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硬生生地承受。


    不知多少個日夜,那些難民們終於玩膩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折磨。


    滿足了獸欲,如今該到滿足口欲的時候了。


    柔兒就硬生生地看著,自己的手腳,活生生地被卸下來,進入那些難民的嘴裏……


    臨死之前,她都沒曾想到,她居然落得如此境地……


    到死,連一點殘渣都沒曾留下,全部入了難民的肚中……


    ……


    雲慕歌處理完柔兒後,轉過身去,看到了男子緊閉的雙眼。


    “葉閣下,楚燁他這是?”


    “雲將軍。”葉旭想起剛剛男子的吩咐,隻得解釋道:“冰蛇心毒性太過猛烈,雖無性命之憂,可是難免會昏迷幾日,更是會有嚴重的後遺症……”


    “後遺症?”


    “忘了心中所愛。”


    葉旭淡淡的聲音傳來,讓雲慕歌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聲響。


    心中所愛?


    對於楚燁來說,忘了便就忘了,能活命就夠了。


    而婉茹夫人也衝過人群,來到了楚燁身邊。


    看著燁兒蒼白的臉色,她一臉擔憂。


    “夫人,擔心,楚燁他,沒有性命之憂。”


    婉茹夫人訕訕點了點頭,她的燁兒,太苦了。


    連著幾日,楚燁都陷入昏迷中。


    而婉茹夫人也一同病倒了,如此,便隻有雲慕歌在床榻邊照顧。


    她接過青山手裏的清水,輕輕打濕,擦拭著男子嘴角殘餘的血漬。


    男子往日冷峻的麵容,此刻盡顯陰冷。


    雲慕歌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楚燁似乎睡得並不安穩,一直在夢魘。


    他眉頭緊皺,口中一直喚著:“主子!小心!”


    雲慕歌手裏的動作一滯。


    驀地,她玉手被男子緊緊握住。


    隻屬於男子滾燙的氣息,包裹著她。


    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難色,她正欲掙紮鬆開,可是那抹氣息,讓她有些不舍……


    就這樣,不知被楚燁握了多久,那人的手,才緩緩鬆開。


    雲慕歌正欲起身,卻在瞥見床榻男子清冷的眼神時,頓住了腳步。


    “楚燁,你醒了?”


    男子目光裏一片寒意,冷冷地看著對麵的女子,嗓音裏盡是涼薄:“你是何人?”


    雲慕歌的表情有過一次波動。


    她是何人?


    “楚燁?”


    女子再次開口,語氣裏盡是疑惑。


    “本少主問你,你是何人?”


    雲慕歌這才意識到,麵前的楚燁,是陌生的楚燁。


    見此,她刻意忽視掉內心的酸楚,默了默:“本將去喚楚宮主與夫人前來。”


    女子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留下楚燁,望著女子離去的背影,一臉神傷。


    “燁兒醒了?”正在榻上的婉茹夫人聽到雲慕歌帶來的消息,一臉喜悅。


    她連忙起身,在楚瀟的攙扶下往楚燁的房間跑去,在瞥見雲慕歌眼底的落寞時,有過一絲疑慮。


    可是,如今她管不了那麽多:“燁兒?燁兒!你終於醒了!”


    “娘親,父親。”楚燁看著來人,淡淡開口。


    婉茹夫人一臉茫然,麵前這個男子,真是他的燁兒?


    “多虧了慕歌她照顧你……”


    “她是何人?”


    楚燁的疑問,讓婉茹夫人生生止住了接下來的話。


    “什麽?她?燁兒,你連慕歌都不認識了?”


    楚燁的目光不似以往的敬重與柔情,而是冷冷地盯著雲慕歌,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在婉茹夫人與楚瀟的視線中,緩緩搖了搖頭。


    婉茹夫人大驚,燁兒他,是忘了慕歌?


    “葉家小子!葉家小子!你快來給我瞧瞧燁兒!”


    婉茹夫人大聲喚道。


    自從楚燁昏迷後,葉旭一並待在無極宮中。


    此刻,聽到了婉茹夫人的唿喊,他微微歎了一口氣,朝內走去。


    頂著眾人視線的壓力,他上前把脈:“楚宮主,夫人,少主他一切安好。”


    “好什麽好?他怎麽不記得慕歌了?”


    葉旭神色一滯,良久才緩緩開口:“少主所中之毒,乃是世間劇毒,冰蛇心,如今撿迴一條命已是大幸,不過是忘了一些人一些事而已……”


    雲慕歌這才想起來,那冰蛇心的副作用,便是會讓人忘了心中所愛。


    如今楚燁忘了她,這是不是意味著,楚燁愛她?


    雲慕歌唿吸一滯,說不上此刻她是何種心情。


    她瞥見男子毫無感情的目光,嗓音清冷:“少主無事便好,楚宮主,夫人,本將在此打擾已久,如今少主既然忘了往事,便讓他就在這裏。”


    婉茹夫人一愣,不對啊,兒媳要走了,她該怎麽辦?


    她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楚瀟,楚瀟一臉苦澀:“這,要不雲將軍再多留幾日?”


    “謝過楚宮主的好意,離開大梁已久,本將有點念家了。”


    說完,雲慕歌緩緩走了出去。


    如今,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實在是找不到理由繼續待在這裏了。


    更者,大梁還有事,等著她去辦。


    “雲將軍!雲將軍!等等在下!”


    一聲急切的唿喚聲傳來。


    雲慕歌扭頭,看到了白衣男子。


    “雲將軍,在下想要一同前往大梁。”


    雲慕歌這才想起來,她答應了葉旭,帶他看看製解毒丸的崔黎。


    “好,本將先行收拾行李。”雲慕歌深深看了一眼楚燁所在的房內:“一個時辰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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