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歌漠然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居然,傷了自己,以示忠心?


    “你這又是何苦呢?”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果然,這邊的動靜已經驚擾了那邊的寧靜。


    婉茹夫人在楚瀟的攙扶下,腳步略顯匆忙。


    等她二人來到屋外,看到屋內的一幕時,婉茹夫人劍眉微微皺起。


    正當楚瀟以為自個夫人會傷心時,卻不料夫人拖著他又悄然離開了。


    待到無人處,楚瀟不解開口:“燁兒似乎受傷了……”


    憑他的理解,以及夫人的性子,按道理會驀然大怒,怎會隻是這般寧靜?


    “我看到了,又不是眼瞎。”


    婉茹夫人沒好氣地開口,這人,都是他,將自己的榆木腦袋遺傳給了燁兒。


    楚瀟驀地又被夫人嫌棄,一時間神情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我這燁兒,雖頭腦有點機靈,但是不多。”


    苦肉計有用,可身上那麽多處,卻硬是朝著胸口刺去。


    和他爹一個德行,死腦筋。


    婉茹夫人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楚瀟以為她是因著燁兒的事生氣,連忙出聲。


    “夫人莫氣,為夫這就去請雲將軍離開……”


    “楚!瀟!”


    婉茹夫人一聲河東獅吼,這無極宮內的假山都要震上一二。


    楚瀟頓時停下了腳步,誰來救救他,怎麽說哪錯哪?


    “夫人,我……”


    “別你了!”


    婉茹夫人氣不打一處來,請慕歌離開?他怎麽不走?


    那可是她未來的兒媳,誰敢請她離開?


    “我餓了!”


    那燁兒好歹知道給慕歌送點吃食,這個榆木腦袋,她都快要氣飽了!


    “是,為夫這就去吩咐……”


    等楚瀟端著膳食從後廚出來,一臉表情極為憋屈,抬頭又低頭的。


    婉茹夫人瞧見這一幕:“又怎麽了!”


    “這……”楚瀟放下膳食,附耳說道:“聽說,今日是燁兒親自下廚的。你說說他,這爹娘的吃食怎麽不一起準備了……”


    婉茹夫人大喜,沒看出來啊,她這個兒子,幸好沒被他父親圖害。


    “吃吃吃,燁兒都會下廚哄媳婦開心,你呢?”


    媳婦?


    燁兒的媳婦?


    誰?


    那個柔兒?


    不對啊,燁兒的吃食是送給雲將軍的,那這媳婦……


    楚瀟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夫人,夫人的意思是說,燁兒對雲將軍?”


    婉茹夫人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個榆木腦袋,終於看出來了?


    “可是,那雲將軍看起來……”楚瀟喃喃自語,那雲將軍看起來比他夫人還兇,也不知道燁兒他能不能扛得住……


    “怎麽?”婉茹夫人瞥了一眼,楚瀟的嘴立刻緊緊閉上。


    “我告訴你,如今他倆的事,還剛剛開始,你可別給我添亂!”


    “不敢不敢……”


    楚瀟連忙搖著頭,像個大號的撥浪鼓。


    婉茹夫人瞧見那吃食,默了默:“今日這廚子手藝真差!你去做!”


    楚瀟聽到自個夫人的吩咐,立刻轉身,挽起袖口。


    走到一半卻又發現,這無極宮的廚子,一直都沒換啊!怎麽今日夫人倒是嫌棄起了廚子?


    算了算了,他夫人的吃食,還是他親自動手吧!


    ……


    另一邊,房內的雲慕歌二人,對於屋外的一切,並不知情。


    雲慕歌看著楚燁逐漸泛白的唇色,站起身來:“我去尋個止血藥……”


    “主子!若主子執意讓屬下離開,屬下隻有以死謝過!”


    雲慕歌蹙眉,這楚燁……


    “本將收迴先前的話了,這下,你可滿意了?”


    楚燁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主子她終於,不再開口趕走他了。


    隻是,一時衝動,下手太狠了……


    “嘶……”


    “等著!”


    雲慕歌迅速出來房門,尋了個小廝,找到了一些紗布和藥酒。


    隻是,這傷口周圍的衣裳……


    雲慕歌眼裏閃過一抹果斷,她伸出手,撕拉一聲響,楚燁的上衣盡數碎了一地。


    楚燁被雲慕歌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如今他再次赤著胸膛,卻與第一次有著截然不同的心情。


    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臉頰浮出一抹紅。


    雲慕歌看到男子健碩的胸膛,移開視線,語氣刻意沉著:“為了傷口,那衣物,太礙事。”


    “是,主子。”


    雲慕歌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藥酒塗抹在傷口上。


    楚燁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而後,她拿出幹淨的紗布,因著胸口的位置特殊。


    她一隻手臂拉過楚燁的手,另一隻手臂緊緊禁錮住紗布。


    二人不知不覺中,距離近到能看到對方身上的毛孔。


    女子獨特的馨香飄入男子鼻尖,曖昧不已。


    “好了……”


    待雲慕歌終於包紮完傷口,開口說話時,薄唇不經意間擦過男子的肌膚,她心下一驚,連忙拉開了距離。


    楚燁迴想起剛剛那如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內心泛起漣漪。


    似乎,受傷也不是什麽壞事。


    “如何?傷口可還痛?”雲慕歌慌亂之下,手指輕輕拂過薄唇,想起剛剛那滾燙的溫度,她的耳尖又悄悄紅了幾分。


    她轉身,背對著楚燁,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清茶,一口飲了下去,可內心的燥熱卻並未驅散半分。


    楚燁看著女子泛紅的耳尖,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嘶……”


    女子聽到了動靜,手中的茶盞掉落,臉上有過片刻的驚慌:“怎麽了?可是扯到了傷口?”


    楚燁暗暗運力,先前的傷口處透出血漬。


    雲慕歌懊惱不已,往日,她於沙場上受傷,都是冷霜替她包紮的,可是她的技術,太過生疏。


    無奈,那越來越多的血漬透過紗布湧了出來。


    雲慕歌隻好再次湊上前,將先前的紗布用剪刀剪下,而後,小心翼翼地再次包紮了起來。


    這一迴,她格外小心,在確認包紮好之後,拉開了與楚燁的距離才開口說話:“你這人,對自己也能下狠手。”


    楚燁不語,他若是不下狠手,恐怕對麵的女子,根本不會多看他一眼。


    “這幾日,好好歇息,與柔兒的大婚快到了,本將也想看看,她會有什麽目的。”


    楚燁有些啼笑皆非,主子她,對於他的婚事,就這般不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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