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攔路虎顯然不像之前的那樣是紙糊的。


    隻是陸時羨的表情依然顯得風輕雲淡。


    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們遇見過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在陸時羨的帶領下,他們攻克了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難題。


    經過近二十天的磨合,這十六名成員逐漸對陸時羨產生了信任。


    他在團隊的核心地位慢慢產生。


    與此同時,一些成員在其中開始綻放屬於自己的光芒。


    第二小組負責的任務正如他所敘述的那樣通過抗病反應確定植物產生應激的重點部位。


    蘭伯特在過去,作為實驗室下班準時第一人,總容易因為生活中的瑣事透支精力而分心。


    但現在,似乎是被陸時羨之前的話語所觸動,性格與習慣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幾乎是屬於實驗室裏加班到最晚的一批人,第二組的任務進度驚人和他的努力程度分不開。


    但人在全身心投入到某件事的時候,總容易忽略一些細節。


    比如這些話本不應該在組裏如此高調的說出口,但陸時羨倒也沒有因此對他產生什麽看法。


    反而對他的改變感到欣慰,又一個迷路人被他引導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夜夜笙歌哪有追求真理重要?


    說了一句抱歉,陸時羨帶著蘭伯特來到他的臨時辦公室裏。


    盡管他真的很少來到這裏,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中度過。


    這也是他在團隊裏受認可度如此高的原因之一。


    打開辦公室的燈,陸時羨拿起實驗數據仔細察看。


    半晌後,陸時羨終於開口發出聲音。


    “不應該啊,就算細胞凋亡凋亡再快,但足以獲取到相對準確的實驗數據,應該不會產生這麽大的誤差。”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實驗設計或者操作手法上有問題?”


    聽到這句話,蘭伯特緊皺起了眉頭。


    “雖然不排除有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但是幾率非常低。”


    “我的實驗設計經過了嚴密的理論邏輯驗證,出現的問題的可能性很小。”


    “至於操作手法,說句實話,我承認在精細程度上確實比不上你,但是也比團隊裏大部分博士要強。”


    “也就是說如果連我的操作手法都有問題的話,那這個項目幾乎不用再繼續了。”


    聽到這句話,陸時羨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其實他心裏也清楚,蘭伯特說的是事實。


    他之前確實有些小覷全由在讀研究生組成團隊所產生的不利因素了。


    很多人在實驗基礎能力上有所欠缺,對於比較基本的實驗操作都不是太流暢。


    但問題就出在,蘭伯特的假設無論是真是假,對於項目的進度都是巨大的阻礙。


    如果是方向出現問題,推倒重來是最浪費時間的做法。


    這意味著前期的準備和工作都將成為廢紙一堆。


    如果是操作出現問題,提升組內成員的操作能力無疑將花費巨大的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


    蘭伯特此時提出來的問題,簡直就是無解。


    “你先迴去吧,我再想想辦法。”陸時羨的語氣亦如往常一樣的輕鬆。


    等到無人,他用右手輕輕在自己的額頭按動著。


    陸時羨的唿吸聲也變得沉重下來。


    該如何破題?


    重新製定實驗方案?


    還是臨時突擊培訓?


    前者耗時耗力,後者於理不合。


    耗時耗力就不過多解釋了。


    說實話,他真的有些高估米國的研究生了。


    哪怕是正在常春藤名校讀研讀博的精英。


    要知道,蘭伯特的實驗操作能力雖然不錯。


    這固然有他天賦尚佳的原因,但之前的蘭伯特幾乎有一大半的空閑時間花費在夜店上。


    但也就剛到上遊的水平,如果以他的水平做標準。


    這裏有一小半的人幾乎都不合格,更別說涉及到細胞水平如此精細的實驗了。


    顯然,他們並未在這上麵花費心思。


    實驗操作看似是科研基礎技能。


    可事實上,全世界的科研工作者真正能夠上實驗台的並不算多。


    刨除那些由於年齡和體力問題而退居二線的老一代科研人。


    許多人都采取了取巧的方式,直接用已有的數據,或者說全部去研究純理論。


    沒必要用他人的懈怠來懲罰自己,他並沒有義務免費幫他們去提升水平。


    他的目的隻是完成項目,並非做慈善。


    當然,他並非一個不講情誼的人,但前提是這些人主動要求。


    兩個小時過去了,陸時羨依然處在糾結中。


    過去的許多天裏,他已經解決了數十個問題。


    但在這個問題上,他仿佛陷入了思維禁錮,想不到任何方法破局。


    不過,人哪能被尿憋死。


    後知後覺的陸時羨很快發現自己還沒確定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連問題都找不到就去尋找解決方法,這不是聾子聽戲, 白費功夫嗎?


    他也是有些關心則亂了,畢竟這個項目對他的意義非常不一般。


    他重新穿上白大褂,出現在第二組的實驗台邊,並遞給蘭伯特一張紙。


    “蘭伯特博士,按照我上麵的實驗設計重複實驗!”


    “你的實驗操作就按照平常發揮即可。”


    蘭伯特立馬反應到陸時羨的目的,是想確認問題的根源。


    如果大方向沒錯,在隻存在兩個變量的情況下,對其中變量的進行控製,從而找出答案。


    在相同的操作水平下,如果不一樣的實驗設計最後產生了與原來不一樣的結果。


    這顯然說明是實驗設計的問題。


    如果還是一樣的結果,那明顯就是實驗操作上的問題。


    這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他心裏對此頗為抵觸,無論是設計有問題還是操作有問題。


    陸時羨第一時間不去尋找自己的問題,反而將問題的產生歸類到他的身上。


    “陸!憑什麽你認為你的實驗方向一定沒有問題?”


    “要知道要是方向出了錯,你現在要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隻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陸時羨原本就有些心累,現在聽到他的質疑聲,頓時有些煩躁。


    如果團隊的成員可以隨意質疑負責人的決定,這個科研團隊絕對走不遠。


    蘭伯特性格改變是真的,但變得更為執拗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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