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裴季同低低的輕嗬出聲,連帶著那張詭異的臉,顯得愈發的可怖。


    他盯著裴硯。


    眼底,肆虐著波濤洶湧的情緒。


    複雜得令人無法看懂。


    他笑著笑著,空空掛著的眼球間,突然流出了兩行清淚。


    他改為哈哈大笑:“你問我為什麽?為什麽……我也想問究竟為什麽……”


    那癲狂的模樣,讓裴硯眉頭蹙得更緊。


    虞晚拍了拍裴硯的手背,示意他冷靜下來,不要被對方的情緒所牽引,所掌控。


    因為裴硯體內現在有對方的蠱蟲。


    要是對方利用蠱母,再故意牽動他的情緒,以催動蠱母來對付裴硯的話。


    恐怕她都不一定能及時封住裴硯體內的那隻蠱蟲。


    對於蠱蟲,她隻是在師父的筆記上見過,卻並沒深入研究過。


    她沒那個把握。


    所以必然不能讓裴硯冒險。


    “你……你們兩個……”


    裴季同森然的目光,從裴硯身上,落到了虞晚的身上,最後又落在了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


    他麵色又是一變。


    幾秒後,又開始瘋狂的笑了起來:“居然是真的……那個臭老頭說的,居然是真的……你們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


    虞晚聽著他的話,狠狠一蹙眉:“臭老頭?誰?”


    她有預感。


    對方說的……是她的師父。


    裴季同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她,自顧自的笑著。


    笑了幾分鍾。


    他便有些喘不過氣來,那張皮包骨的臉,也更加的虛弱。


    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似的,搖搖晃晃的靠著身後的牆壁。


    狠狠喘息了幾口後,他才繼續開口:“既然已經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隱瞞你了。”


    “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了。”


    裴季同眼神森冷,一字一句,說出了自己曾經的那段故事——


    裴季同,裴父的親弟弟,裴硯的小叔,和裴硯的媽媽,師出同門。


    裴父之所以會認識裴母,和裴母相愛,也都是因裴季同的牽線。


    當然,這牽線,僅限於裴父自以為是。


    裴季同將裴母帶到裴家,原本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看看,自己心愛的女孩。


    可卻沒想到,自己這一代,卻是親手將心愛的女孩,拱手讓給了自己的親哥哥。


    是的。


    裴季同暗戀裴母。


    暗戀了十年了。


    從兩人成為師兄妹開始,裴季同就愛上了裴母,隻是一直從未向裴母表露過自己的心意


    再然後,裴父和裴母,就戀愛了。


    “師出同門?師兄妹?你們拜的什麽師?蠱師?”虞晚這個時候沒忍住,出聲打斷了裴季同的迴憶。


    因為她覺得,裴季同所說的師門,很有可能就關係到她的師父了。


    裴季同被打斷,明顯有些不悅,陰惻惻的眼神掃了虞晚一眼。


    但還是迴答:“玲兒是苗寨未來的聖女,是能立於苗寨巔峰的聖女!”


    苗寨?


    苗蠱?


    裴硯握著她的那隻手,也驟然間加重了力道。


    “對,苗寨聖女!她本該是自由自在綻放的玫瑰,張揚恣意,她美好,她強大,她本該是立於巔峰頂端的女子。”


    可這樣明豔張揚的女孩。


    卻愛上了裴父,對裴父一見鍾情,甚至是甘願為了裴父,放棄了自己所擁有的的一切。


    她折斷了自己的雙翼,將自己囚禁在了豪門的牢籠之中,變成了裴父的金絲雀。


    可是……


    這樣的她,真的會快樂嗎?


    可,這是裴母巫玲兒自己的選擇,小叔為了心愛之人,隻好忍下這一切。


    可他舍不得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失去笑容,被囚困豪門裏,備受豪門蹉跎。


    裴父是很愛巫玲兒沒錯。


    但裴父還有裴家,還要顧著裴家這偌大的家族。


    他的生命裏,不能僅僅隻有愛情。


    所以,巫玲兒即便折斷了自己的雙翼,甘願進入牢籠,也終將無法得到完完全全的裴父,與裴父全心全意的愛。


    而且,巫玲兒在苗寨,一向自由自在慣了。


    她的性格太過於張揚,根本就不適合這種豪門之中的爭鬥和生存。


    裴家是大家族,各大旁係全都虎視眈眈。


    各大旁係的那些夫人,小姐,也全都會跑來找巫玲兒的麻煩。


    裴季同就看著巫玲兒的笑容越來越少,愁容越來越多,發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他的心裏無比難受。


    他不止一次提出要帶巫玲兒走。


    巫玲兒卻告訴他,她懷孕了。


    她有了裴父的孩子。


    走,自然不可能走了。


    後來,孩子生了下來,也就是裴硯。


    但,即便生下了孩子,裴父留在家中的時間也依舊非常少。


    他隻能盡可能的每天晚上迴家,絕不在外逗留過夜。


    也會竭盡所能抽出時間,陪伴母子二人。


    可生下孩子的巫玲兒,在生裴硯的過程中並不順利,期間不乏其他旁支過來搞事。


    巫玲兒便染上了產後抑鬱。


    裴季同心疼無比。


    可他說服不了巫玲兒,也毫無辦法。


    隻能眼睜睜看著巫玲兒越來越消瘦,越來越頹然。


    而在裴父一次次因公事爽約,甚至無法在巫玲兒生日時趕到,無法在紀念日時趕到。


    最後,裴父因被人算計,拍下了緋聞照片。


    旁支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蜂擁而上,話裏話外嘲諷著巫玲兒。


    巫玲兒最終選擇了離開裴家。


    她離開的很突然,隻留下了一枚玉佩放在裴硯的手裏,悄然離開。


    連裴季同都不知道她在哪裏。


    說到這裏的時候。


    裴季同目光又看向了虞晚:“你找我,就是想要問你師父的事吧?”


    虞晚媚眸微眯:“我師父……和苗寨,是什麽關係?”


    “你師父,和我們一樣,師出同門,他是我和玲兒的師兄,也是師父最為器重的弟子,也是師父為玲兒選的,最佳的助手。”


    裴季同提及虞晚的師父時,語氣裏還隱隱夾雜了幾分嫉妒。


    他眸色變得更加森然陰冷:“玲兒留下那塊玉佩,不僅僅隻是為了給裴硯留下一樣東西,而是因為……那塊玉佩,是苗寨聖女的象征。”


    “那塊玉佩,一分為二,半塊留在裴硯的身上,而另外半塊,則是被那老頭給拿走了,因為這是玲兒的希望,她希望那個老頭,能幫忙照顧裴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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