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熊精出了金池長老的房間以後,整座觀音禪院都變得火紅起來,奔走唿號聲連綿不絕,卻都在法術的籠罩之下消弭於無形,無法互相傳遞。


    真的是一片慘景,但是蘇梨隻覺得爽快。


    哪怕知道自個兒這一群人被當槍使了,但是她也爽快。


    因為這裏燒的是觀音的道場。


    金玉滿堂的道場。


    而混賬老鬼金池長老必死,即便他們不殺他,他也得死。


    金池長老隻是想將袈裟留在自己身邊,說他非死不可的原因有三,一是受觀音點化卻不潛心修習佛法,還勾結妖怪簡直就是在打觀音的臉。


    二是出家之人要四大皆空不可產生貪念但金池長老卻想將袈裟占為己有。


    三是江流兒乃是金蟬子轉世,他竟然想要害了江流兒的性命,這會破壞西行大計,以他必死無疑。


    因此那老死鬼拿了,蘇梨一點也不擔心。


    蘇梨並不想把這觀音禪院裏麵的僧人全都活活燒死,這真的沒必要,隻是想給他們些教訓,讓他們體會一下在烈火之中求助無門的絕望,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而這些僧人也算是惡有惡報,畢竟他們也想對蘇梨一行人活活燒死,好將錦斕袈裟占為己有。


    當然,這時候也有平時比較精於算計的和尚,此時還算的上淡定,已經開始搶救禪院當中的鍋碗瓢盆什麽的,即便寺院被燒沒了,也得留下些家私,不然往後要怎麽生活?


    他們已經開始為自己謀後路了。


    這觀音禪院不像是寺院,更像是一個披著和尚皮的土匪窩,為虎作倀者甚多。


    一個個的心思都不簡單,貪財又好色,腦子裏全是廢料,那思想比平常百姓還不如,更遑論那些平日在寺廟裏苦修的僧人。


    但是蘇梨最討厭的還是那幾個看似無害,實則心地最歹毒的和尚,就比如廣謀和廣智,他們才是攛掇著所有人添柴抱薪的罪魁禍首,等事了以後又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像極了那天上漫天的神佛。


    虛偽,自私者甚多。


    就在蘇梨站在半空當中冷靜觀察著一切的時候,到處尋找唐僧的黑熊精被大樹上的哀嚎之聲首先吸引了過去。


    江流兒平時穿的衣服是很多的,也不露膚,一般來講,它是不怕蚊子圍著他的。


    但是他沒有頭發呀,所以他現在滿腦子的包包,此起彼伏,那發型都快趕上如來佛祖了。


    實在是太滑稽了,所以他才一直哀嚎,順帶又說了幾句蘇梨的壞話來著。


    由於黑熊精本來就是來觀音禪院協助金池長老的,所以此刻他也化作了人形,從外形上看,他是個皮膚黝黑,年紀四十歲上下的老實壯漢。


    這妖與妖之間也是有差距的,黑熊精的人形長得並不那麽理想,隻能說看的過去,更遑論像蘇梨他們那樣驚才絕豔。


    他想著反正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那東土來的和尚,偏那和尚又是肉體凡胎的,說不定這會肉都被燒熟了,若真是如此,那他早找到一會晚找到他一會也沒差。


    他吃素,但是想來這肉燒成七分熟或者燒成十分熟味道上也沒什麽差別,隻是他覺得還是活著比較好,或者半死不活,能說話就行了,他用法術幫著他吊著最後一口氣,待到那和尚幫助他完成他最近的課業,再幫他躺板板埋山山就好了,算是報答唐和尚的解惑之恩。


    黑熊精衣服裏塞著錦斕袈裟,此時比較好奇樹上這和尚是否有些道行,竟能夠未卜先知到此處來避難。


    若真是有些道行,他便先盤問這個和尚一番,然後再把這個和尚帶迴去為他解惑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是歪打正著,也許是黑熊精的長相太過無害和老實,江流兒問啥答啥,把自己是從大唐而來,往西而去的取經和尚的身份都給露了出來。


    結果大家都想的到,經典師父被妖怪捉走了的特效,江流兒被一隻大黑熊夾在腋下,在一臉懵逼當中帶迴了他的洞府。


    黑熊精這體型,恐怕是普通黑熊的三倍不止了,但是就是這種龐大的怪物,竟然長得一臉憨厚,一點兇惡的麵相都看不出來。


    等到唿出一口氣把江流兒給放下以後,他把那看起來就格外沉重的石門給一把推上,把江流兒放在了石椅上。


    他也不怕江流兒逃跑,自給端起一個石水缸,庫庫往自己嘴裏灌水,搞完以後他也不嫌麻煩,又從竹櫃裏取了個石碗,從另一個沒動過的水缸裏舀了一碗水出來,放在江流兒旁邊的石桌上。


    “請小師傅先喝些水,冒昧把你帶過來是我的不是,我是有些疑問想要請你給我解答一番。”


    江流兒此時臉色蒼白,冒著虛汗,乍然之間聽見這話,驚訝之中帶著一絲氣憤。


    這也難怪,誰被夾在腋下被顛簸了半宿,翻山越嶺跟暈車了一樣,這換誰誰不生氣?


    但是江流兒的性子還算和軟,他此時強自鎮定緩和了臉色,問道:“既是這等事情,為何你請我來你的洞府要用這般......‘魯莽’的方式?”斟酌了用詞,江流兒方才如此說道。


    不真著不行,萬一這大黑熊一激動就把它拍死,怎麽辦?他受不住他的熊掌啊!


    “這您就不懂了,我這是不想身上沾染那麽多的因果,那金池長老與我有舊,也對我有恩,但是我這些年來幫了他不少忙,也算是還清了與他之間的那些糾扯。”黑熊精也算是顧及了江流兒的感受很有耐心地給他解釋起來。


    “我昨日被他叫去,他心懷不歹,我瞧著他那麵相,大限將至,說不定就是為了他的歹心把命給償了進去,我雖然為妖多年,有些道行,卻也不能逆天而行不是?”


    “我隻是順勢而為罷了,想來等事情了了,我好好招待你,過兩日再完好無損地將你的袈裟和你都送迴去,他們也不好找我的麻煩。”黑熊精也願意耐心給江流兒解釋那麽多。


    “對了,你這袈裟這麽漂亮,真的是觀音菩薩親賜給你的嗎?”黑熊精有些好奇的問道。


    “當然了,我怎麽可能拿這來騙人,隻是說我其實不太在意這個袈裟,對我來講,這些東西隻會惹來禍患,沒有什麽更加實際的作用。”江流兒有一些感慨的說道。


    江流兒此時聽完這一番話,也說不出來什麽感想評價,他隻覺得這兩年的妖怪比他一個人還要活的通透的多。


    這大黑熊的確對他抱有目的,但是這種目的卻又不帶有很多的惡意,而且他此時的態度卻又讓人意外的坦誠。


    “你態度倒是很坦誠......”江流兒現在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態度麵對黑熊精,他求知的態度讓他認可,但是就這樣把他擄過來,他又有一些糾結了。


    “你就這麽直接告訴我了沒關係嗎?”江流兒抬起頭,嘴角抽搐,有些無語的說道。


    “這些話說你給小師傅你聽,不會影響我想要做的事,無傷大雅,我如今千餘歲了,又不似剛通悟時那樣懵懂稚嫩,和人打交道,自是要懂得些人情世故的,隻是我平日又不似那老僧一樣,喜歡在自己的住處斂些財寶,要不然我定是要給小師傅你留些財物做謝的。”黑熊精把大臉湊到江流兒麵前,撓著腦袋憨厚地說道。


    江流兒下意識想要躲遠一些,隻見那黑熊精又突然蹦起來,有些激動地合掌道:“對了,我做齋飯的手藝還可以,我可以以此作為償謝,望小師傅能夠為我答疑解惑!”黑熊精笑嗬嗬地說道。


    “答疑解惑不敢說,隻能說與施主交流彼此的想法......”江流兒謙虛地說道,這態度也算是答應了。


    說起這個江流兒就有一些驕傲了,當年他主持水陸大會,要講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他那時候都能每天不重樣的講,用來應付黑熊精也是很足夠了。


    就是江流兒有些怕自己講的太精彩了,黑熊精繼續關著他不放,纏著他講就麻煩了。


    但是看著黑熊精那懵懂純真的眼睛,江流兒覺得不傾囊相授的話,有些過意不去。


    江流兒對這黑熊精的想法有些複雜,他不是那麽笨,會動腦子,但是腦容量不多,要說能夠歪打正著把他綁到這洞府當中,也是巧的很。


    也算是機緣巧合罷了。


    這種腦子,與他師傅蘇狐狸比起來,簡直要被秒成渣渣,他師傅曾經可是將唐王李世民耍的團團轉的人。


    想到這個的時候,江流兒心中其實也是有些驕傲的。


    江流兒這邊如何先不提,蘇梨那邊倒是格外地熱鬧。


    蘇梨早就發現江流兒不見了,但是她也並不著急,這一路上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可都看著呢,是不會讓江流兒輕易出事的。


    還有就是,他早就用法術在身上打了標記,若是江流兒遇到了生命危險,這法術就能及時把江流兒帶迴到她的身邊。


    重重保護之下,要是江流兒還出事了,那他就自認倒黴吧。


    主要是......還沒等蘇梨找那老僧金池長老算賬,那老僧就在恐懼和驚疑交加的情況之下,弄倒了他房中的擺架,被掉下來的花瓶給砸死了。


    真的是有些戲劇,自作孽不可活矣。


    就是他死的太爽快了,此前甚至都沒有受到什麽折磨,太便宜他了。


    但是這老死鬼死後的魂魄下地獄必然要被判官審判,他之後的日子也會好過,而且估計也不能再世為人。


    蘇梨唯一滿意地府的一點是,他對人的審判,極為嚴格,而且也幾乎講不了什麽情麵。


    除非你上頭有神仙罩著。


    要不然即便你生前是皇帝,也沒有什麽徇私的方法。


    等到蘇梨和江流兒自個走到那群和尚麵前的時候,望著蘇梨與悟空如此生龍活虎,哪裏有半點被火燒著的痕跡,眾和尚見了,均以為是見著了鬼。


    立馬四處慌亂的奔跑起來,蘇梨和悟空好是把他們一陣耍。


    待蘇梨一番恐嚇以後,這才確定他們不是鬼,是乃神人矣。


    蘇梨大約猜到袈裟被旁人拿走了,但是也不想放過這些和尚,尋著這個由頭,她命領頭的和尚拿出了花名冊,一個一個點查搜尋袈裟,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說到底這裏的和尚可真多呀,算起總數來竟有六七百名之多。


    最終的結果如蘇梨所料,袈裟果然是不見了。


    借著這個由頭,他們便可以向這幫和尚發難了。


    悟空問這幫人討要袈裟,一個個驚恐地往後退,首先站出來的還是額頭冒汗的廣智和尚,他首先把罪責推卸的一幹二淨,他趕忙說道:“都是廣謀與那老死鬼的主意,這可與我們無關。”


    立馬就有和尚跳出來附和說道:“對對,那老死鬼昨日見了你們的袈裟,直哭到深夜也不曾止息,拿著看也不看,一直計較著要把你們的袈裟奪來做個傳家寶,與那廣智圖謀了要燒殺了你們,自大火起來,我們隻顧著救火搶搬物件,更不曉得那袈裟去了哪裏……”


    蘇梨支著下巴思慮了一番,問道:“你們說的可是實話?”


    “千真萬確,豈敢再騙你?”立馬就有和尚說道。


    “對呀,對呀,我們怎麽敢在騙你?我們也是怕死的呀,與命相比起來,那錦斕袈裟又算得上什麽?”


    “即便這世界有再好的保護,我們也要有命消受才行呀!”為了活命,大家都爭先恐後地為自己找借口。


    “那我便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我也有哪些人參與算計我們,誰先供出來我就讓誰活!”蘇梨扯出一個微笑,指著這一眾的和尚慢悠悠的說道。


    果不其然這幫人哪有什麽同生共死的概念,蘇梨的話一出口,立馬就有人開始舉報廣智和尚。


    之前被扯出來的廣謀跪在地上,也開始攀扯其他參與的人,連那些起了小心思把柴火抱的離他們的床鋪很近的僧人也說了出來。


    ......


    (本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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