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出去陪他啊,要死死一起可以嗎?”蘇梨沒有大聲吼叫,但她的聲音卻冷漠到了極致。


    厲肆從來都沒有見過用這樣語氣說話的蘇梨,一時之間竟然怔在了原地,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蘇梨找到血清的一瞬間,大腦才可以開始想另外一件事。


    “對不起,我剛才語氣不好。”蘇梨閉了閉眼,過了會兒方才緩緩睜開,“我知道你著急,但是現在我們難道不應該想一想如何幫璟言嗎?同時,你是不是更應該迴想一下,你和璟言都是用同樣的方法過來,為什麽璟言中招了你沒有。”


    蘇梨的一番話讓大高個的厲肆整個人垂下了頭。


    “不應該是你說對不起,是我要說。”厲肆抬頭的瞬間,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我知道我沒有你們聰明,最多一腔孤勇,很多事還要你們一遍遍的和我解釋。但是我總是會想到當時璟言救我時候的樣子,他明明知道有危險,但還是救了我……”


    “我知道。”蘇梨清眸微微一抬,“我問你的問題你好好想一想,我找到血清了。我想這個時候,隻有這個東西對她對他有幫助。”


    在以前的很多時候,蘇梨做事向來都是我行我素,很少與人交流。


    她在現實世界裏也並沒有很多朋友,有人覺得她太自閉了,但其實也不全是。


    更多時候隻是不想解釋。


    現實世界的慵懶日子她都懶得解釋,更何況是這裏。


    可是,現在似乎她明白了一些道理。


    自己是聰明,但是隻要是朋友,無論是什麽問題,她都可以很耐心的解釋。


    “好,我馬上想。”


    “嗯。”


    蘇梨點點頭,打開門重新去找莫璟言。


    她以為他還站在走廊盡頭,走出之後卻發現根本沒有看見莫璟言的身影。


    腦袋快速轉動,跑到樓梯口的時候想了一下,往樓下走去。


    走到一樓的時候,發現莫璟言坐在樓梯口,指甲已經有點呈現墨綠色了。


    “不是說讓你們在教室好好待著嗎?”他抬起頭,瞳孔的綠色更深了。


    “是啊,我聽你的了迴到教室好好待了幾分鍾呢。”蘇梨蹲下身,拿出手中的血清,“要不要試一試。”


    莫璟言看了一眼,想要伸手去接,但最後卻說道:“你放地上,我自己來。”


    蘇梨沒有反駁,而是直接將血清放在了地上。


    “後退一點。”莫璟言皺了皺眉,“我不知道我的血液現在是什麽顏色。”


    “你想太多了。”蘇梨後退了兩步,看著他說道:“如果你的血液全部是綠色,我覺得你現在根本沒有一點意識和我說話。”


    針頭入血管的一瞬間,迴流的血的確是紅色。


    隻是顏色很深,很深。


    莫璟言閉了閉眼,單手抓住扶手的欄杆,全身輕微顫抖。


    蘇梨一直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著。


    這一刻,她的世界仿佛靜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腦海中似乎還浮現著厲肆對她說的那句話。


    ——我甚至都覺得他喜歡你。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左右,莫璟言緩緩停了下來。


    他臉色很蒼白,渾身上下都滲著冷汗,可抬頭的一瞬間,眼珠子確是深邃清澈。


    “我覺得穩定了一點,你先迴去。”


    “我也沒什麽事,就在這兒陪你一會兒。”蘇梨在不遠處坐下,她在這十五分鍾裏其實有認真觀察過莫璟言。


    原本快速變綠的指甲,已經慢慢的迴了一點。


    “不害怕嗎?”莫璟言眯了眯眼,眸子裏閃過一抹淡淡的暗芒。


    蘇梨思考了一下,“其實,最怕的時候應該是厲肆悄悄的過來,神經兮兮的和我說話的時候。你應該很清楚啊,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感到可怕,當心裏已經有底的時候,反而會更想要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應該怎麽做。”


    “倒也是。”莫璟言看向她,瞳孔裏微光閃爍,“蘇梨你真的很聰明。”


    “你也一樣,我想應該是這種毒素影響了你的思考能力吧,不然你也會第一時間想到血清。”


    平行世界裏出現喪屍的概率太高了,不是這種怪物就是那種怪物。


    怪物皆有毒素,血清這種東西在關鍵時候,不能說藥到病除,但是至少可以做到保命。


    “嗯,腦子昏昏的。”莫璟言閉了閉眼,“我隻想睡覺,但是我又怕我睡了一覺,估計就醒不來了。一旦毒素控製大腦,可能……下個平行世界就隻有你自己努力了。”


    “……”蘇梨扯了扯嘴角,“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悲觀了,這不像你的風格。”


    “在知道自己中毒的時候。”


    “昂,對了,你是怎麽中毒的?”蘇梨讓厲肆去想的同時,其實自己也想過。


    莫璟言眯了眯眼,“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在過來之前?”


    “嗯,那時候雨太大了,我猜應該是我放置符篆的時候。不過我可以肯定,我沾到了雨水一定很少。”


    蘇梨點了點頭,“我想也是,如果不是因為很少,你應該早就不好了,不過……”


    “不過什麽?”


    蘇梨輕笑一聲:“璟言真的是一個人格魅力很強的人。”


    “為什麽這麽說?”


    “我剛才在樓梯口的時候在想,如果我是你,我會往下走還是往上走。答案其實很明確,你我都知道,往上走一定比往下走安全,這時候要是在碰到那些綠水,恐怕活下去的幾率會更低,往上走保命的幾率一定更高。”


    “哦?”莫璟言輕挑了挑眉,嘴角微揚,“所以你是到頂樓沒找到我,才來的一層?”


    “不是,我直接來的一層。”


    “為什麽?”莫璟言眉眼一沉,這一刻看著蘇梨流光閃過的杏眸,內心有一種說不上的情愫。


    仿佛有一個人,在默默地陪著你生死與共。


    “你知道厲肆剛剛對我說什麽嗎?”蘇梨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側目,用餘光看向他,嘴角勾勒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莫璟言愣了一下,她總覺得蘇梨在這種氛圍下露出這樣的笑意有些奇怪。


    “說什麽?”


    “他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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