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錦默默走過去幫他研墨,一句不願的話都沒有。


    於西哲還稀奇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低著頭那麽乖巧,心裏的火氣也消下去不少,“哥知道你喜歡太子殿下,但你不能把他的畫像隨意給人,你可知道?”


    西錦點點頭,乖巧的迴答:“知道了。”


    “算了!你別磨墨了,哥不畫了。”於西哲不止火氣瞬消,還心疼西錦起來,小妹最是心高氣傲,他還要當麵作畫羞辱她,她心裏不定多難過。


    正等著兄長畫出太子模樣,聞言西錦抬頭看他,眼圈都急紅了,“哥,你畫吧~”


    “別哭,哥不畫了!”於西哲連順手把毛筆放下,著急哄西錦,“你畫的挺好的,仔細看有三分相似。”


    怎麽又成三分相似了!西錦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帶著哭腔對於西哲說:“哥~你畫吧!我就想看你畫的。”


    於西哲忙拿起毛筆,“畫,現在就畫!你別哭!”


    西錦小聲‘嗯’了一聲,低下頭開始磨墨,有幾滴眼淚不受控製落在硯台裏。


    於西哲開始作畫,西錦邊磨墨邊看著,兄長的畫功確實比她強些。


    隨著筆墨增多,畫上的人輪廓漸顯,西錦初見付東川時他已經三十歲,她不曾見過他年少時的模樣。


    她想或許就是兄長筆下那人的樣子吧?


    不同於付東川短發中山裝成熟穩重的模樣,兄長筆下的太子殿下頭戴玉冠身著蟒袍,完全一副鋒芒畢露的青年模樣。


    腦海裏的小人一遍遍叫囂著他是!他就是付東川!就是他!


    去找他!找他!快!


    西錦想冷靜,可理智卻遲遲不肯迴來。


    “哥,我想見他。”西錦抬頭望著兄長,她不知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模樣,於西哲眉頭皺起,放下毛筆。這麽半天他都沒發現她在偷偷哭。


    “哥,你帶我去見他,好嗎?”是不是西錦也不知道,或許隻是長得相似呢?可總要問過才知道。


    她得去問問?


    萬一呢!


    於西哲搖頭,從袖袋裏掏出一塊手帕幫她擦眼淚,歎口氣:“太子殿下去軍營了,不在城內。”


    跟父親談過後,太子殿下便連夜趕去了軍營,他明年想攻打綏國,得提前練兵。


    “他怎麽能去軍營呢!”西錦明明跟他說過不要出征,他去軍營幹什麽?,西錦拽住兄長袖子,麵露祈求之色,“哥你帶我去軍營找他,行嗎?”


    她就去問問,問問他是不是付東川···


    “錦娘,擅闖軍營者死。”於西哲換另一隻手幫她擦淚,小妹這眼淚怎麽擦不完呢,“等他迴京,我定去找他,讓他來見你。”


    於西哲徹底看清了,小妹跟太子之間確實感情深厚。


    “···好。”目前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總不能真的去軍營送死,西錦哽咽著應下。


    於西哲又哄了她一會兒,直到她不哭了才離開,那幅畫自然是沒有拿走。


    他走後,西錦把自己畫的跟兄長畫的放在一處,除去穿著裝扮上的不同,再略去時間流逝的痕跡,兩人分明就是同一人。


    西錦靠在椅子上捂著心口,她好恨,恨自己為何不抬頭看他一眼!


    他認出她了嗎?他還記得她嗎?


    她一步步走到床邊,將臉埋在枕頭上無聲大哭,身體上的難受不及心中難過萬分之一。


    就差一點啊~


    於家小姐又犯病了,於太傅急匆匆進宮去求皇上借禦醫,府裏的禦醫都說救不迴來了!


    於西哲穿著官服騎馬準備出城,他知道小妹的藥在哪裏,哪怕是硬闖他也要把太子喊來讓她見一麵。


    剛出城門就被杜小月給追上了,杜小月是嫁人前沒少女扮男裝在軍營裏混跡,她去好歹還能遇上個認識的。


    夫妻倆朝著軍營疾馳,話也顧不上多說幾句。


    行到一半卻遇上了騎馬迴城的太子,詹東川沒空同他們解釋,衝他們揮揮手自己先走了。


    看著太子殿下極快遠去的背影,杜小月很快想清楚,調轉馬頭跟著迴城。


    傳聞皇家有專門訓練的暗衛跟死士,太子殿下能這麽快得到消息,看來他們府上有人盯著。


    於西哲也跟著往迴騎,麵上滿是焦急,他出來時府上那名禦醫說小妹受了刺激,怕是迴天乏力。


    於府錦園,西錦靜靜躺在床上,整個人已經沒了意識,禦醫手上的銀針一根根刺進她頭頂。


    屋內十來個禦醫在小聲商討可有解救之法。


    奶娘喜鵲站在床尾默默垂淚,於夫人坐在桌邊也是眼眶通紅,牢記身份硬是忍住沒有痛哭出聲,她的女兒活下去怎麽這般難呢?


    她每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佛前燒香拜佛,所求不多隻求女兒能健康長壽,哪怕將她壽命加給女兒也行啊!


    沒能給她一個健康的身子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用,害的她受苦。


    於太傅站在門外屋簷下,目光盯著錦園門口。


    詹東川將馬直接騎進府內,最後停在錦園門外,他沒來過錦園,卻對這裏的地形異常熟悉。


    聽見馬蹄聲,於太傅雙目終於有了波動,手指指著屋內說不出話來。


    下馬的動作太急,差點站不穩,詹東川飛快控製好身形,朝著屋內跑去。


    滿屋的禦醫見到他瞬間跪倒在地,“參見太子殿下。”


    “趕緊想辦法,想不出來都別活。”詹東川穿過人群走到床邊,冰冷的聲音砸在禦醫們頭頂。


    她穿著藕粉色的衣衫,靜靜躺在床上,像睡著一樣。


    “錦娘~”他彎腰握住她的手,身子一點點放低,最後竟是半跪在床邊,“對不起。”


    他不該迴來,若是省去迴來的時間跟綏國開戰,或許已經快搶到國師。


    或者他該直接與她相認,而不是想著滅了綏國再相認。


    他隻是怕,怕萬一戰死沙場害她傷心,不敢認。


    有人在叫她?是付東川!


    她得去找他,她不能走,得去找他!


    付東川在傷心,她得哄哄他。


    眼皮好重,睜不開。西錦想說別難過,但發不出聲音。


    隻有手指好像能動一動,她使勁迴握他的手,想說我沒事。


    實際上她的手隻是輕微動了動。


    感覺到她的手動,詹東川迴過頭看禦醫們,“錦娘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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