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這事要是做不來,就早點跟父皇請罪,別在那拖拖拉拉的耽誤時間呐。”下了朝,皇上一走,太子便走到陸之行旁邊陰陽怪氣的說著。


    陸之行瞄了他一眼,太子怕是不知道人家都已經把屎盆子扣他頭上了吧,現在還在這跟自己陰陽怪氣呢。


    太子最見不得陸之行總是用這一副眼神看自己,讓人覺得他似乎很看不起自己一般,正想繼續說多他兩句的時候,陸之行開口了。


    “太子殿下,您可知那黑衣人臨死之前說的什麽。”


    “什麽?”太子警惕的看著他,心裏總覺得對麵這個人並沒有什麽好心思。


    “他說:“昨日的李家便是明日的你”,您說,誰對李家最為看重?”陸之行噙著笑站在一旁看著太子,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太子到底什麽反應了。


    太子先是蹙起了眉頭,看著陸之行,琢磨著這句話。慢慢等他琢磨過味來之後,轉而略帶著點憤怒的望向陸之行,“你什麽意思?”


    “您說,這事要是讓人知道了,會怎麽想?”陸之行湊到她麵前輕聲說道。


    其實他們兩個人都不傻,都知道這是一招離間計,他們兩個人確實是在競爭,但那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現在是有人想要讓他們兩個人之間打個你死我活,然後他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陸之行跟太子稍微動動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了,陸之行之所以告訴太子這件事,無非也是擔心太子那邊有人也跟他玩這一招。


    太子的性格他太了解了,這人有點容易發怒,他雖是一國太子,腦子是有腦子的,但有時候確實是容易被人利用,若是有人針對他的個性就很容易可以被人操控。


    他可不想,到時候太子跟他鬥了個半死,最後便宜了別人,所以現在他其實是在試圖讓太子跟他站一邊。


    在行軍分布圖被盜這件事上他們兩個人必須同邊,不能讓人挑撥了,但太子這人疑心也重,若是自己貿貿然就上前給他送消息,他隻會覺得你在想辦法給他下絆子。


    故而,陸之行故意等他自己找上門來的時候,再用一副嘲諷的模樣來刺激他,讓他潛移默化中站自己這邊。


    “難道秦王信了?”太子的反應很快,他看陸之行這模樣就知道陸之行八成是故意的,但該說不說,陸之行這一出確實也讓他提了點心。


    有人想要陷害他。


    有人想要用他的名義來害陸之行,且,陸辭秋那次的刺殺也會算到他頭上。


    他突然開始慶幸,一方麵是慶幸陸之行沒有中招,另一方麵是慶幸陸辭秋沒有出事。


    若是陸辭秋出事了,不管陸之行信不信,他肯定都會第一個找上他的門,將他碎了都有可能。


    太子並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打的贏陸之行這個從北關戰場上活下來的人。


    “我信不信,這不也是要看大哥如何做嗎。”陸之行依舊還是擺著剛剛那副笑臉,一副乖巧弟弟的模樣,看得太子牙癢癢。


    “李家的事已經過去了,這件事是李家自己作的,本宮自然不會用這件事來找你麻煩,這一點可以請秦王放心。”太子白了他一眼,他還能不知道陸之行話裏的話嗎,無非就是要他一個承諾罷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還裝什麽裝。


    “那是當然,弟弟自然相信太子殿下心中自有分曉。”陸之行衝他笑了笑,他還急著要迴去調查清楚屍體,意思傳達到了就好,於是便同太子告辭。


    陸辭秋一直在門外等著陸之行,等陸之行跟太子說完話了,這才一起往宮外走去,他們要一起去大理寺,葉漸青那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太子就站在原地目送著陸之行跟陸辭秋離開,久久不曾抬腳,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五皇子陸明義見陸之行走遠了,太子還站在那不動,便好奇的上前詢問:“太子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陸明義是太子胞弟,頗得皇上與皇後的寵愛,為人乖巧可愛,生長得越發像皇後年輕時的模樣,漂亮極了。


    “沒事,隻是本宮怎麽覺得好像落入了陸之行的圈套裏了。”太子不斷揣摩著剛剛陸之行所說的話,怎麽想怎麽覺得奇怪,這家夥今天怎麽這麽簡單就放過他了。往日兩人不鬥個你死我活的都不罷休。


    “大哥,你想多了吧。我看二哥那模樣估計是急著跟八弟一起去調查行軍分布圖的事。可別忘了,剛剛父皇才給他下了最後通告,讓他十天內查清楚,這要怎麽查啊,人都死了,能查到哪裏去。”陸明義說到這裏,歎了口氣,擔憂的看著陸之行的背影。


    “行軍分布圖丟失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也幫著留意留意,看這圖到底是被誰拿了,若是這圖當真落入大漠人手裏,大安怕是又要打戰了。”太子希望他到時候接手的是一個平和,太平的國家,而不是一個戰亂紛飛的國家,他出生那年,大漠還未歸降,天天打戰,他年齡雖小,但也知道打戰,慘的是百姓。


    “是。”陸明義應下。


    另一邊,大理寺內,葉漸青跟著仵作正在驗屍。


    仵作顯然對葉漸青的驗屍手段不是很信任,不是很願意讓她入內,於是她隻好站在門口看著,以防仵作偷偷做手腳,她等仵作走了之後她再進去看看。


    “青兒,你怎麽在門口待著?”陸辭秋迴來見葉漸青在門口待著感到奇怪。


    老仵作還在裏麵,葉漸青正在思考如何開口解釋的時候,陸之行先開口說道:“是張師傅不給你進去吧?”


    葉漸青點點頭表示迴答正確。


    陸之行也無奈,張師傅是大理寺的老仵作了,在大理寺很多年了,仵作技術很高超,但同時性格也不怎麽好,一個小老頭很孤僻,驗屍的時候也是獨自一人,頂多就是讓人在旁記錄一下。


    “張師傅。”陸之行在門口叫了一聲,見張師傅往這邊點了點頭才抬腳進去。


    陸辭秋因為腿腳不便被留在門外,而葉漸青則是因為不想繼續進去碰壁所以不進去。


    她知道,張師傅不讓她進去不止是因為他孤僻的原因,還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張師傅早上來的時候,見到是她,還碎碎念了一句:“怎麽是個女娃子,真晦氣”這種話,聽得葉漸青氣不打一處來。


    索性便站在門口陪著陸辭秋。


    “今天上朝順利嗎?”裏麵的事有陸之行,他們兩個倒是也無須過多擔心,倒是直接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今天父皇說了,要我們在十天內找到行軍分布圖跟找出兇手,不然的話二哥就慘了。”陸辭秋的情緒並不高,他雖然相信陸之行,但是這個案子他也是從頭跟到尾的,難度他也清楚,要想在十天內找出兇手,談何容易。


    “十天?”葉漸青驚唿。


    “這也太趕了吧。”


    陸辭秋歎了口氣,“是啊,現在連兇手是什麽人都不知道,而且這圖到底在哪裏也不知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看看秦王有什麽辦法處理吧,或許我們真的能夠從這些屍體上找到答案。”葉漸青沒有什麽話好說,隻好隨便說兩句安慰安慰陸辭秋。


    這裏雖然不比現代有各種高科技,能夠第一時間抓捕到兇手,但是古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覷的,中華文化傳承了五千多年可不是說著玩的,葉漸青相信,找出兇手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陸之行走入停屍間,這裏停放著三具屍體,應他的要求,張師傅先檢查那個黑衣人的屍體。


    “張師傅,怎麽樣,有什麽發現。”陸之行問道。


    張師傅是個瘦瘦高高的小老頭,兩鬢都發白了,那雙手卻依舊穩如泰山,在對屍體進行檢查時那雙手絲毫不會發抖,就算頭發發白,他的身子骨依舊很硬朗。


    隻見他用那雙布滿褶皺的雙手指了指屍體的肩膀處,對陸之行說道:“王爺,您看,這裏 有個刺青。”


    “刺青?”


    “是,這個刺青近日常常見到,這個刺青是武林中最近新起的一個勢力,名為新日,這個新日組織很是瘋狂。隻要你有錢,他們什麽事能做。”張師傅雖說是仵作,但到底也是大理寺的人,對這些情況自然會比較了解。


    “所以他們也隻是被雇傭來搶圖殺人的?”陸之行雙眉緊蹙,這個新日組織他也有所耳聞,是這兩年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組織,很奇怪的是這個組織裏什麽人都有,但是他們隊組織的忠誠度極高。


    陸之行看了看那個刺青,一個人跪在地上簇擁著一輪明日,這個刺青難免讓人多想,陸之行冷哼一聲:“新日組織的領導者想做什麽,推翻政權,自己新立嗎?哼,不知好歹的家夥。”


    無論任何朝代總會有人打著各種旗號想要推翻政權,有些是看不慣當朝皇帝過於暴政,有些則是單純地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獲得無上權利的私欲。


    顯然,新日便是後者。


    陸之行自認為大安自建立後,這六十多年一直都在以和平為主,與周圍各國和睦相處,陸之行並不覺得大安如今的政權有何可推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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