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所處的位置地勢比較高,從窗外望出去,視野很開闊。


    行李被孟懷璟歸置好,葉晚就坐在窗戶邊觀賞日落。


    一艘輪船從聖勞倫斯河麵上駛過。


    quebec的天空離地麵很近,河道蜿蜒,視線盡頭處,天空和河麵相交。


    濃烈的橘紅色混合著紫,映在清澈透綠的河麵,波光粼粼,躍影浮動。


    視線低垂,或紅或綠的房屋尖頂上也躍著金光。


    很美,像畫一樣。


    葉晚趴在窗戶旁邊,溫熱氣息夾雜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秋天的氣息。


    舒服得讓人想睡一覺。


    葉晚腦子裏剛冒出來這個想法,眼睛已經閉上了,下一秒,她又睜開。


    孟懷璟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嗓音清淺溫柔:“累了?”


    葉晚捂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氤氳出點點水汽,“有點。”


    飛機上有點吵,葉晚勉強睡了一覺,剛才又和孟懷璟胡鬧了一番,困勁又冒出來了。


    “我叫人送了餐,吃完飯再睡?”


    葉晚點點頭,沒意見,他們的行程安排時間很充足。


    到quebec的第一個晚上,葉晚睡了個好覺。


    -


    第二天中午,他們在聖勞倫斯河邊的風情餐廳,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至於為什麽不是早餐,這得問孟懷璟早上都做了什麽。


    吃過午飯,兩人去了旁邊的小酒館。


    孟懷璟在裏麵被熱情如火的金發女郎搭訕,烈焰紅唇,緊身皮衣,腳踩恨天高,所有的美一覽無餘,全都展現了出來。


    相比之下,葉晚的著裝就格外簡單。


    況且亞洲人的麵孔比較顯年輕,一時之間,葉晚竟然當了迴透明人。


    金發女郎一開始說的是英語,葉晚還能聽懂,後來她說了法語,葉晚一頭霧水,隻能看著孟懷璟的唇瓣張合,兩片嘴皮子上下碰了碰,說出來的話,自己是一點都聽不懂。


    她沉默地喝了一口酒,聽到熟悉的聲音說了句英文。


    “she is my wife.”


    葉晚抬起頭,金發女郎朝她投過來一個不相信的眼神。


    她隻好點點頭。


    金發女郎不可置信地走了,走之前嘰裏咕嚕說了句什麽,葉晚沒聽懂。


    “你們說了什麽?”


    酒館裏的燈光昏暗迷離,一束幽藍的淺光從某個方向打下來,照在孟懷璟的側臉,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豔。


    淺薄的眼皮都被照出來一種深邃糜爛的欲氣。


    怪勾人的。


    所以才會被熱情的金發女郎搭訕嗎?


    孟懷璟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聲音透著一股悶感和懶散:“一句沒聽懂?”


    葉晚:“……就聽懂一句。”


    “什麽?”


    she is my wife.


    孟懷璟勾著唇,視線低下來,染上酒意的聲音微啞,“聽懂哪句了?”


    纖細柔軟的腰肢被一隻滾燙的手掌圈住。


    白天的小酒館人很少,他們坐在唯一一個靠窗的卡座,看著窗外的風景。


    吻落下來,有種難以形容的曖昧在發酵,脫離這一切光影。


    天地澄淨,陽光淺淺地透進來一絲光亮,仿若時間盡頭。


    “老婆。”溫柔繾綣的話語落在耳畔。


    葉晚的心像是被燙了一下,欣喜愉悅像是聖勞倫斯河的湖畔,泛起一層一層漣漪。


    陽光照耀下,還時不時冒出小泡泡。


    “她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說沒有。”


    “她問我要聯係方式,我說你知道我旁邊坐的是誰嗎?”


    “我說,她是我的老婆。”


    男人聲線低,湊近說話音質裏有種低低的清越質感。


    葉晚小小聲,“老公。”


    孟懷璟臉上的笑意擴大。


    從小酒館出來後,兩人去了芳堤娜城堡,據說這是某部韓劇的取景地。


    葉晚很少看韓劇,她聽說過,但沒看過,“你怎麽知道這裏是個打卡地?”


    孟懷璟眉梢溢出笑意,“傅聞烜說的。”


    葉晚懂了,她不信傅聞烜會看韓劇,但是她知道徐繪喜歡看。


    兩人在城堡麵前合照,臉上都洋溢著笑。


    芳堤娜城堡本來就是個酒店,孟懷璟帶著葉晚穿過一條街道,來到某個小商店門前。


    “當時就是在這裏學的勾玩偶。”


    入門就是勾毛織玩偶,可見難度有多高。


    孟懷璟自認學什麽東西都快,但是當初也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才勉強學會,在手工這方麵,他沒有什麽天賦可言。


    “那時候是聖誕,這條街上有很多人,很熱鬧。”


    現在離聖誕還有幾個月,商店門前並不多人,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有點蕭條。


    孟懷璟牽著她的手一路走下去。


    葉晚沒來過這邊,看什麽都很新鮮。


    城堡的周邊有一個觀景平台,從平台望過去,聖勞倫斯河的美景盡收眼底。


    緊接著,孟懷璟又帶著葉晚坐了纜車直接下到quebec的老城區。


    這裏是老城區裏風情最濃厚的小尚普蘭街。


    “冬天來這裏的話,整條街道上都是聖誕節的氣氛。”


    “街邊會有唱著聖誕歌的老人,會有彈豎琴的人……”


    一路往下。


    “要不要去買點特產?”孟懷璟的話題突然一轉。


    兩人停在一個店鋪前。


    葉晚:“?”


    孟懷璟說:“裏麵有賣蘋果酒和特色禮品,要不要買一些?”


    葉晚一尋思,徐繪還在幫自己帶小貓,況且兩人也經常喝酒,“買點吧,寄迴去給繪繪,就當犒勞她幫我們照顧兒子。”


    挑挑揀揀,葉晚買了一些應該符合徐繪口味的酒,又挑了幾個看起來很有趣的小禮品,讓店家幫忙送到酒店去。


    小尚普蘭街有很多小商店,兩人一路逛下去,孟懷璟的手上很快就掛滿了葉晚的戰利品。


    孟懷璟沒想到,自己僅僅是開了個頭,就把葉晚的購買欲勾起來了。


    “老婆……”


    葉晚迴頭:“嗯?”


    她臉上的笑太耀眼,身後是一個店鋪臨街的明黃色格子窗戶,孟懷璟似乎理解了那部電視劇為什麽會在這裏取景。


    他有瞬間的怔愣,這一幕,曾在他的夢裏出現過。


    “沒什麽,走吧。”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歸到一隻手上,騰出來一隻手牽住葉晚。


    幾年前在quebec,他夢醒來後也這樣幻想過,和葉晚手牽手,走在陌生的街頭。


    這一天,這個夢實現了,他有種恍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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