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和沈輕渝倒也不是很熟,隻不過大家都是來參加單身趴的,他也隻以為是佟願單相思,現在看來,似乎也不完全是。


    雖然他對佟願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確實有幾分興趣,但如果別人是兩情相悅的話,挖牆腳這種事情可就缺大德了。


    顧雲晃了晃眼,又覺得眼前這兩人有趣。


    佟願已經醉了,醉到認不出來人,此刻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沈輕渝,“你是誰啊?”


    沈輕渝眉頭擰起,眉眼間壓著戾氣,“不是跟你說過,不許喝這麽多酒?”


    葉晚還沒見過沈輕渝這樣的神態語氣,估計是真的氣到了。


    佟願眯著眼認了一會兒眼前的人,迷蒙的眼裏水潤潤的,說話聲音很輕,“哦,沈輕渝啊。”


    沈輕渝眉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屋內就響起佟願輕飄飄的聲音,“再也不要喜歡你了,害我打賭都輸了,她們現在都在看我笑話。”


    她是真的喜歡沈輕渝,不然不會應下那個賭約,原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沒想到沈輕渝就是一塊捂不熱的臭石頭。


    最先笑出聲的顧雲。


    沈輕渝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可是佟願已經閉上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不願說話。


    他俯身想把人抱起來,沒想到佟願往身後一倒,躺在了顧雲的腿上。


    “……”


    哦豁,修羅場,徐繪和葉晚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顧雲笑出聲,嗓音懶散,笑起來的時候有種痞壞的意思,“妹妹這是要和我走啊?”


    沈輕渝沒見過顧雲這種浪蕩的世家子,一時之間分不清他是真的對佟願有意思還是在開玩笑。


    即便開玩笑,也不行。


    佟願醉得不省人事,睜眼看到顧雲晃眼的笑,有瞬間的迷茫,她勾起嘴角,“你真好看。”


    顧雲頓時樂不可支,“那你要跟我走嗎?”


    沈輕渝牙根都咬緊了,“佟願。”


    平日裏佟願就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她比葉晚還要小兩歲,無憂無慮長到二十多歲,沒想到在沈輕渝這裏栽了。


    她抬眼,看到沈輕渝克製的臉,忽然氣不打一處來,“你叫什麽叫,平時怎麽沒見你這麽愛叫我的名字。”


    “我就喝酒怎麽了?你以為你是誰啊?大家都在一起,我喝的時候也不見你攔我,等我喝多了你才來說,有什麽用?馬後炮!”


    小姑娘咋咋唿唿地罵完,自己起身就走了。


    沈輕渝還愣在原地。


    葉晚摸了摸鼻子,徐繪也倒吸了口涼氣。


    單身趴到此為止,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各迴各家。


    -


    夜幕下,葉晚趴在孟懷璟的背上,臉頰貼著他的脖頸,叫他,“阿璟。”


    孟懷璟應了聲。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孟懷璟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襯衫,白色的長褲,整個人看起來落拓挺拔,多了幾分清冷,同時也多了幾分薄情。


    他的衣櫃裏,除了黑白灰之外的其他色彩的衣服,都是葉晚添進去的。


    孟懷璟一開始還不穿,後來有一迴穿了,發現葉晚的眼睛黏在他身上,跟狗看到骨頭一樣。


    自那之後,孟懷璟也經常穿些顏色豐富的衣服。


    他背著葉晚,走過夜色濃重的街道,聲音帶著笑,低低緩緩,“什麽日子?”


    葉晚笑著捶了他一拳,“你說呢?”


    孟懷璟聲音依舊清潤疏朗,笑得懶散,“想起來了,好像是某人去年霸王硬上弓的日子。”


    葉晚咬他耳朵,“你說誰霸王硬上弓呢?分明就是你躺在那裏勾引我。”


    孟懷璟笑,“難道不是你把我推倒在床上的?”


    葉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她泄氣般,“好吧,我承認是我喝多了鬼迷心竅,可是後來不都是你主動?”


    孟懷璟知道,葉晚喝多了酒膽子總是會大些,譬如去年就進了他的房間,又譬如今晚,都敢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甚至是某些細節。


    他笑著,嗓音低低的,“我為什麽主動,你不是更清楚?”


    葉晚腦子不太清醒,可是還是想起來了一點細枝末節,好像是因為自己喊疼,然後說了句,我不會?


    喝了酒本來就紅的臉這下更紅了。


    孟懷璟知道她害羞,起了逗人的心思,“正好你今天也喝了酒,要不,今晚不迴家了?”


    葉晚眼睛亮了下,摟著孟懷璟脖子的手臂軟軟收緊。


    但是她忽然又想到什麽一般,腦袋垂在他頸邊,“不行。”


    孟懷璟雙手托著她的大腿,把人背得更穩,“為什麽?”


    葉晚說:“你又想玩什麽那些額……”羞恥到她即便喝了酒都說不出來的把戲。


    孟懷璟哄著她,“那不都是很正常?”


    葉晚想起某人在床上恨不得吃了她的那股勁,“哪裏正常了?我每次都說了不要,你還這樣那樣?”


    好在她工作還算自由,要是像徐繪那樣朝九晚五,第二天根本連班都上不了。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路上的人很少,偶爾有路過的車子發出鳴笛聲。


    這會兒路上也沒車,一片寂靜中,葉晚聽到孟懷璟的聲音。


    “我定力也沒你那麽好,麵對你,怎麽忍得住?”


    早年留學的時候,偶有幾迴夢到葉晚,還是某種綺麗的場麵,醒來後孟懷璟常常感覺空虛。


    僅僅隻是夢,他都想要沉淪。


    真麵對葉晚,他要是能忍住了才有鬼。


    “下迴一定聽你的。”


    葉晚偏頭看他,“你騙人,你每次都是這麽說的,沒有一次做到。”


    孟懷璟:“……”


    他輕咳一聲,“這次不騙你,如果再騙你的話,你就拒絕我。”


    葉晚安靜了一會兒,小聲道,“……好吧,其實我好像也不太能拒絕你。”


    孟懷璟無聲地笑,勾著唇看趴在她頸窩的小姑娘。


    “那下次你主動,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盡管蹂躪我。”


    一句話說得澀氣滿滿。


    葉晚無語,沉沉唿出一口氣。


    夜深,枝影搖晃。


    八月底的天,接近月圓,月光冷冷地照下,為柔情蜜意的兩人鍍上一層潔白柔軟的光。


    -


    婚禮前幾天,兩人一起布置婚房,也就是他們在碧水灣的那套別墅。


    出於各種考量,兩人最終還是把葉晚的書房收拾出來,整理成了一間客房。


    雖然這是屬於兩人的小家,但是難保以後不會有突發情況,總之,有總比沒有好。


    況且陽光房也辟有專門的角落可以給葉晚辦公,再不濟,孟懷璟的書房也夠大,兩人在一起辦公完全沒問題。


    這天下午,兩人坐在沙發上,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溫暖和煦。


    “誒呀,都說不是這樣剪的,你又弄錯了,讓我來讓我來。”


    ipad被支在茶幾上,裏麵播放著小破站的剪紙教程。


    兩人隻學雙喜字怎麽剪,倒也不用多費心。


    但是就算是孟懷璟這樣的學霸,動手能力也是相當一般,他看著教程,剪出來兩個稀碎的字,簡直沒眼看。


    葉晚奪過他手中的剪刀,感歎道:“我總算是知道你當年勾那隻小兔子有多不容易了。”


    剪個紙都這麽困難,更何況是拿針線勾織。


    孟懷璟摸了摸鼻尖,不反駁,看著葉晚弄。


    葉晚也是第一次上手,她先剪了一小塊紅紙,準備練練手。


    家裏買迴來的紙隻有紅色、金色、銀色三種。


    葉晚也沒指望著能剪什麽大的圖案,剪一點可愛的小圖飾掛在牆上或者窗上就好了。


    除了貼紙,其實毛線也買了,隻是現在暫時沒人動。


    葉晚開始專心研究剪紙,孟懷璟很自覺就開始去擺弄毛線。


    葉晚分神看了他一眼,“給小黑勾個圍脖就行,喜慶點,把它哄好了,婚禮的時候讓它給我們送戒指。”


    “好主意,”孟懷璟說著,還真去搜了貓咪圍脖教程。


    不過他也很久沒有擺弄過這些東西了,上次隻學了個皮毛,現在勾小圍脖,其實相當於重新學了。


    小黑從它的秘密通道鑽進客廳,邁著懶洋洋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到兩人身邊,嗅了嗅那些它沒見過的新鮮東西,然後鑽進孟懷璟懷裏,看那架勢,像是要睡了。


    孟懷璟摸摸它的腦袋,尋求它的意見一樣:“別睡,起來看看,你媽叫我給你織圍脖,看看滿意嗎?”


    小黑眯著眼瞧他手上的東西,沒什麽興趣,看了兩眼又繼續睡覺。


    孟懷璟:“……”


    “你這是什麽意思?”


    葉晚在一旁插話,“還能有什麽意思,不滿意你的作品,給你打迴了。”


    傅聞烜看著自己手上純紅色的毛線,織出來的那一根歪歪扭扭的繩,沉默不語。


    他停手,看著葉晚剪紙。


    沒兩分鍾,葉晚也剪出來一個歪歪扭扭的“囍”字。


    兩人大眼對小眼,葉晚低下頭,“好像比你的好一點,起碼沒有稀碎。”


    孟懷璟剛才剪了兩個,紙都剪斷了,沒一個成型的。


    孟懷璟冷哼一聲,“是,孟太太好手藝。”


    葉晚:“……”


    “你等著,我肯定能剪出來一個漂漂亮亮的,絕對比你織的圍脖好,不信走著瞧。”


    孟懷璟也應下,“比就比。”


    於是這個下午,兩人就圍著茶幾,一個剪紙,一個織圍脖。


    空氣中流轉著溫馨又幸福的氣息,直到葉晚忽然低唿一聲——


    孟懷璟的視線瞬間從圍脖教程轉向她,隻見擰著眉頭,右手捂著左手食指。


    孟懷璟心頭猛地一跳,“傷到手了?”


    他急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就連窩在他腿上的小黑都被吵醒,神色懨懨地打了個哈欠。


    葉晚捂著手低唿:“好痛,好像流了很多血。”


    孟懷璟安慰她,“沒事沒事,讓我看一眼。”


    葉晚搖著頭,兩隻手縮到腹部,不讓孟懷璟看,“不行,好痛,我得捂著。”


    孟懷璟如臨大敵一般,神色焦灼,語氣低柔,“沒事的沒事的,我看看。”


    他把葉晚的兩隻手抽出來,十根手指頭幹幹淨淨,別說血,上好的紅色彩紙一點色都沒掉。


    “……”


    “太無聊了,騙你玩的。”


    孟懷璟又氣又無奈,抓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那也不能這樣開玩笑。”


    葉晚笑嘻嘻地看著他。


    孟懷璟抬眸,“無聊了?”


    “有點。”


    坐了一下午,葉晚確實有點坐不住了,剛才看著他專心的樣子,就想逗他一下。


    如願以償看到孟懷璟為自己焦灼擔心,葉晚像是得到了珍寶的惡龍,開心得唇角揚起。


    她捧著孟懷璟的臉,勾著脖子親他,“感動,親親。”


    孟懷璟把她攔腰抱起,往樓上走,“無聊了就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省得你捉弄我。”


    葉晚:“什麽有意義的事情?”


    有意義的事情難道不是剪紙修飾婚房嗎?


    孟懷璟將她放在床上,俯身吻她,“你說呢?”


    葉晚這迴是實打實地驚唿出聲,“唔,不行……”


    所有的話都被封在炙熱的吻裏。


    -


    婚前一晚,兩人分開。


    葉晚在佟家買的房子裏住著。


    晚上,她緊張得睡不著,拿出手機給孟懷璟發消息。


    【你睡了嗎?】


    孟懷璟迴:【沒有,睡不著】


    葉晚:【為什麽睡不著?】


    孟懷璟:【緊張,興奮】


    葉晚:【我也睡不著】


    葉晚:【上號?】


    孟懷璟:【……行,但是還是要早點睡,明天會比較累】


    上了遊戲,兩人雙排。


    孟懷璟不常打電子遊戲,又恰逢新賽季更新,段位重置,因此兩人的段位都不高,排到的也是比較低端的局。


    幾把遊戲下來,幾乎都是孟懷璟在單方虐渣,葉晚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麵,時不時搶個人頭。


    某一局,對麵有個打野,在他們的輔助送出一血之後,在頻道裏放狠話。


    【打我可以,打我老婆,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那點技術】


    很顯然,他應該是個大佬來低端局炸魚塘。


    孟懷璟卻注意到對麵兩人的情侶id和情侶標,虐完渣之後,出去就改了自己的遊戲id,還申請了和葉晚綁定情侶關係。


    葉晚看著那個變成“晚晚wan安”的id,露出甜甜的淺笑,點了同意。


    再進遊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情侶。


    [晚晚不wan]


    [晚晚wan安]


    遊戲結束,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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