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榮市的第五天,葉晚終於如願以償看到了日出。


    孟懷璟提前看好了天氣,在看日出的前一晚帶著葉晚到了某個半山腰的民宿。


    早上,葉晚第一次被孟懷璟從被窩裏扯起來。


    “不是說要看日出?”


    榮市位於我國海岸線的最東邊,算是國內能看見海上日出最早的海,哪怕是在冬天。


    孟懷璟把葉晚從被窩裏抱出來,給她套好了毛衣,又把人抱到衛生間,擠好牙膏接了一杯溫水,跟照顧小朋友一樣。


    “先刷牙,我叫人準備了早餐,等會兒吃點,我們去屋頂看日出。”


    葉晚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雖然跟孟懷璟三令五申,早上要起來看日出,不許他胡鬧太晚,但是……


    葉晚勉強睜開眼睛,接過他手中遞過來的牙刷。


    洗了把臉,她才清醒許多。


    民宿位於半山腰的位置,往下望去,能看見窗外枯樹枝椏上掛著的白雪,幾乎要將樹壓塌。


    兩人從後門出去,爬上了露台,風很大。


    孟懷璟仔細把她身上的衣帽都整理好,確保她不會被冷風吹到。


    時間還很早,太陽遠遠地從地平麵升起,金黃色的色彩逐漸鋪滿海麵,雲朵被暈染成得金燦燦。


    海麵波光粼粼,被一層薄霧籠罩著。


    他們所在的半山腰不高,離海也不是很遠,除了能清楚地看見日出,還能看見海灘邊上零落的幾個行人。


    沙灘上的雪被踩出一條條的痕跡。


    就像魯迅先生說的,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沙灘上大多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每個人都行走在朝陽的霞光中。


    “我還以為大冬天要來海邊看日出的隻有我呢,沒想到還是挺多人的。”


    冬天看海的人確實不是很多,即便是臨時訂山上的民宿,老板也說最好的房間都還空著。


    孟懷璟抬起手摟住她,不知怎麽,忽然說了句:“我們每年都出來旅遊幾次好不好?春天一次,冬天一次,看海還是看雪,都由你來決定。”


    葉晚有些驚喜,“真的嗎?”


    孟懷璟把下巴支在她的發頂,絨絨的毛線帽紮得他有點癢,“真的。”


    “明年去quebec怎麽樣?秋天或者冬天,風景都很美。”


    “quebec在哪裏?”


    “加拿大。”孟懷璟說,“幾年前上學的時候,跟著導師跑項目,去過一次,是聖誕的時候,很漂亮。”


    葉晚想象不出來孟懷璟口中的風景,“是什麽樣的?”


    孟懷璟說:“下雪了很漂亮,像是童話鎮一樣,綠色的尖頂房屋,紅色的聖誕節,街道上掛著雪花一樣的彩燈。”


    “還記得送你的禮物裏有一個毛線勾的小兔子嗎?”


    葉晚想起來那個醜萌醜萌的小兔子,眉眼彎彎,“記得啊,你還說是你親手勾的,好醜。”


    孟懷璟也笑了一下,“第一次學,學了好久才勉強勾出來一隻。”


    “你生日不是聖誕之後嗎?那時候在quebec想起來你,不知道送你什麽,晚上逛街的時候就看見了路邊的華人在擺攤,上麵全是各種毛線勾織的小玩偶,我覺得很好看,就問攤主要了教程。”


    葉晚:“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那你為什麽給我勾小兔子啊?我最喜歡的動物明明是貓。”


    孟懷璟眼睫微垂,有點不太好意思,“玩偶的零部件也是我問攤主買的,他給我一雙綠色的貓眼睛,我看著有點害怕。”


    葉晚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萬萬沒想到這其中的緣由還是孟懷璟怕貓。


    “那你看著兔子的紅眼睛你不害怕嗎?”


    孟懷璟搖搖頭,“我知道那是兔子的眼睛我就不害怕,可是貓的眼睛,我隻要知道了它是貓,我就有點怕。”


    他彎著腰把葉晚摟緊在自己懷裏,“再說了,兔子也很可愛。”


    葉晚問:“那小黑可愛嗎?”


    孟懷璟:“……”


    有些事情真的不必要刨根究底。


    葉晚又笑出聲,“那你怎麽會同意我養小黑啊?”


    孟懷璟悶聲,“你還記得你要領養小黑的前一天跟我說了什麽嗎?”


    葉晚卷翹的長睫輕閃,努力迴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些事情?


    她一雙無辜清澈的眼眸看著孟懷璟。


    孟懷璟深深吸了一口氣,“遊戲。”


    葉晚:“想起來了,你說連我這一條小魚都釣不上來。”


    孟懷璟:“還有呢?”


    葉晚:“沒了啊。”


    孟懷璟長指捏著她的下巴,“沒有了?”


    葉晚眼底泛著戲謔的笑,慢悠悠道:“好像是還有什麽,忘了。”


    孟懷璟掐著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故意的?”


    葉晚笑眯眯,“沒有啊,記性不好,真的忘了。”


    “你那天在遊戲裏說喜歡我,還說會主動出擊,我激動得一天晚上沒睡著,結果第二天起來,你跟個沒事人一樣。”


    “對待那隻不要臉的貓比對我還上心,我怎麽坐得住。”


    根本就等不到葉晚主動出擊,正好葉晚提出要領養小黑,他就趁機跟葉晚提了條件。


    葉晚擰眉,“那是我們的兒子,而且它當時受傷了,你怎麽能這麽說它?虧他當時這麽喜歡你。”


    葉晚可沒忘,小黑當時誰都不讓抱,除了孟懷璟。


    孟懷璟才不管,“要不是害怕它抓傷你,我才不會去抱它。”


    對於小黑,孟懷璟更多的是愛屋及烏,如果不是葉晚喜歡,他到現在還會害怕貓。


    兩人絮絮叨叨,話題不知不覺就偏了。


    難得的晴天,兩人下午就下山了。


    榮市靠近海邊的有地方有一條街,今天有很多小吃攤主出街。


    葉晚拉著孟懷璟去逛夜市。


    天氣還是很冷,唿出的氣都能起白霧。


    葉晚逛得熱了,把脖子上的圍巾取掉透氣,她剛吃了一口糖葫蘆,嘴邊沾著一點白色的糖霜。


    孟懷璟接過她手中的圍巾,順勢低頭親了一下葉晚的嘴角。


    糖霜被卷進嘴裏,孟懷璟看著怔愣的葉晚,慢條斯理地說了句:“是挺甜的。”


    葉晚臉頰染上薄紅,“你剛才不是說不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嗎?”


    孟懷璟不要臉,仗著周圍人少,“是沒吃啊,我親老婆不行嗎?”


    那他一副嘖嘖迴味的表情是怎麽迴事?


    葉晚簡直不能直視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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