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趴在孟懷璟耳邊,輕聲唱出這首纏綿的歌曲。


    “……


    這夜的風兒吹


    吹得心癢癢 我的情郎


    我在他鄉 望著月亮


    ……”


    葉晚把每一句歌詞都唱得纏綿悱惻,綿軟的語調,帶著酒後的憊懶和倦意。


    也難為她,把歌詞記得一字不差,唱完後,葉晚在他臉頰吻了一下。


    “這首歌是我第一次唱,便宜你啦!”


    她雙手從孟懷璟肩上撐起,雙臂展開。


    孟懷璟嚇了一跳,連忙彎下腰,降低重心,避免葉晚摔下來。


    “真的假的啊,我還有這樣的殊榮?”


    孟懷璟笑著,托著葉晚臀部的雙手微微用力,將她更穩的背著。


    葉晚軟軟地趴在他寬闊的背上,說的話也是能讓人軟到心坎裏。


    “其實我那會兒應該也是喜歡你的,可是我又不懂,”


    “《貝加爾湖畔》一共就四分零五秒,傅聞烜說我往台下看了十七次,也不知道我在看誰。”


    “我那時候在想,你怎麽還沒有來,再不來歌都要唱完了。”


    “直到我下台,從禮堂後門出去,才看見你和高月行走在一起,然後我就躲起來了。”


    孟懷璟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以為葉晚是因為他沒去看演出所以生氣了,沒想到後麵還有這一茬。


    高月行也是一中的,因為和他在同一個小組裏,兩人確實有點共同話題,但也僅限於跟項目相關。


    “你還跟她笑,”葉晚埋首在他的頸窩,甜軟的聲線有點悶。


    孟懷璟努力迴憶著當年為什麽會笑。


    是高月行問他,元旦怎麽迴一中了,沒有女朋友一起約會嗎。


    孟懷璟那時候笑了,是因為他想到葉晚,他說,我想見的人就在這裏。


    可是說什麽都沒有用,葉晚沒有聽見,她隻看見了自己和別人走在一起。


    而孟懷璟太過清楚葉晚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她就算是看見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會主動來問自己,她隻會自己抽離。


    迴去的路上經過一個海灣,兩旁都是高高的路燈,燈光明亮,孟懷璟的身影在燈光下映出高大的影子。


    海浪拍打在岸邊,也拍打在人心上。


    葉晚趴在他背上,“你怎麽不走了?”


    孟懷璟隻覺得葉晚環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像是一種桎梏,扼住他的喉嚨,滿心的酸澀難以言語。


    他眼眶泛起澀意,倒寧願葉晚當年真的跑出來掐著他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麽,也不願意她偷偷藏起來。


    她總是這樣柔軟,一點觸角也不肯往外伸,保護自己的同時又把自己封閉起來。


    可是他還是喜歡上這樣的葉晚,喜歡她奇怪又別扭的小性子,無論她是什麽樣,都能觸動到自己的內心。


    “我愛你,葉晚。”


    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他這一刻的心情,隻有這句爛俗的情話最真摯。


    葉晚喝酒總是抵不過那一股後勁,她迷糊中聽到孟懷璟說我愛你。


    原本就暈乎的腦袋,被飆升的心率讓她整個人都迷糊起來。


    “你說什麽啊?”


    孟懷璟隻是低低地笑,眼底並沒有幾分笑意。


    “我說,我愛你。”


    葉晚好似聽清楚了,柔軟濕潤的唇覆上他的臉頰。


    和孟懷璟相比,葉晚是羞於表達愛意的。


    -


    夜深,海浪被風卷起,巨大的聲浪透過建築物的牆體,傳進屋內。


    孟懷璟在她耳邊說了一遍又一遍的“我愛你”,同時也不厭其煩地想從葉晚口中聽到一樣的答複。


    “說愛我,晚晚。”


    “說給我聽,好不好?”


    葉晚根本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出口的每個字都不成調。


    房間裏有一整麵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的潮汐,夜裏,大海仍舊翻起巨浪。


    有時候風很猛烈,將浪花都卷了起來,拍打在岸邊的岩石上。


    偶爾無風,海浪也就平靜下來。


    臉頰被汗濕,細碎的發黏在臉上。


    孟懷璟拂過她的秀發,吻在她耳後,“寶寶,怎麽不說話?”


    葉晚這才喘過一點氣來,眼神沒什麽殺傷力地瞪著男人,嗓音微啞,還帶著點哭腔,又軟又嬌,“還不是你。”


    孟懷璟露出淺淺的笑意,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麽好心思。


    果然,下一秒,葉晚的唇就被堵住了。


    孟懷璟對於她的了解似乎更多了,不論是親她還是別的,始終都是吊著她。


    “說愛我,晚晚。”


    “說呀,寶寶,想聽你說愛我。”


    “……”


    葉晚實在是沒辦法了,眼角泛著淚光,“愛你,我愛你……”


    冬天的夜晚,隻要有風吹過,海麵就會源源不斷地泛起漣漪,一浪高過一浪,最終到達海岸。


    漆黑的房間裏,孟懷璟拿過一旁的手機,給傅聞烜發信息:


    【有葉晚高二那年元旦晚會的錄像嗎?發我。】


    傅聞烜秒迴信息,【應該有,得找找。】


    沒一會兒,傅聞烜發過來一條視頻。


    孟懷璟調低了手機音量,靜靜地把視頻看完,又點了保存到相冊,才放下手機,摟著葉晚繼續睡了。


    淩晨五點多,一陣死亡鬧鈴響起,葉晚皺著眉把手伸出被窩,去尋找自己的手機。


    有一隻手比她更快一步,摁停了鬧鍾,孟懷璟把葉晚的小手抓住,放在唇邊親吻,又塞進被子裏。


    “睡吧。”


    葉晚嘟囔著,“看日出……”


    孟懷璟心中好笑,親親她的額頭,低低的嗓音,“今天也下雪,沒有日出,放心睡吧。”


    葉晚“唔”了一聲,皺著的眉頭鬆開,又沉沉睡過去。


    天光大亮的時候,窗外又下起了大雪。


    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到了天地盡頭一般。


    葉晚睡在孟懷璟的懷裏,手腳都扒在他身上。


    孟懷璟垂眸看著她,唇角微勾,無聲地笑笑,隨即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葉晚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孟懷璟的笑臉。


    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抿唇露出一個笑。


    “早安。”


    孟懷璟摟著她,輕笑了聲,“早。”


    “現在幾點了?”葉晚兩隻胳膊都攀在他脖子上,柔軟的發梢拂過男人臉頰。


    孟懷璟撥開她的長發,“應該是早上十點,要起來嗎?”


    葉晚想賴床玩手機。


    孟懷璟把她的手機遞給她。


    葉晚看到上麵的鬧鍾界麵,眼中閃過懊惱的神色,被子裏的腳踢在孟懷璟身上,“都怪你。”


    孟懷璟摟著她,悶聲問道:“我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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