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孟父把兩人都叫迴家吃飯了。


    葉晚戰戰兢兢,頭一迴去孟家心情這麽緊張。


    她甚至有點能六神無主,連“我要不要帶點禮物去”這種話都問出來了。


    孟懷璟正在開車,聞言歪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葉晚。


    準確來說,看的是她的手。


    唇角輕輕勾了勾,孟懷璟心情頗好地問她:“不用帶禮物,就當迴自己家,你緊張什麽?”


    說完,他還問了一句:“送你的禮物呢?”


    葉晚轉過頭看他,她第一次以這個身份去孟家,能不緊張嗎?


    腦子有點空白:“什麽禮物?”


    剛問完她就想起來了,那個酒紅色的袋子,她拿迴房間之後就放在一旁了。


    “還沒拆。”她老實說道。


    孟懷璟有瞬間的沉默。


    葉晚又問他:“你送的是什麽?”


    孟懷璟目視前方,專心地開著車:“戒指。”


    去法國出差並不是主要目的,雖然也確實有要事要處理。


    法國有一個很著名的珠寶拍賣展,孟懷璟注意到那一顆顏色豔麗飽滿的紅寶石,到法國的當天晚上就拍下了那枚天價紅寶石,又聯係了一位珠寶大師,把那枚紅寶石做成了鑽戒。


    那樣豔麗張揚的顏色,孟懷璟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它是屬於葉晚的。


    葉晚沒拆那個禮物,但是迴來的時候,也把那個袋子帶上了,現在在孟懷璟家裏。


    她說:“要不現在迴去拿?”


    車子已經開到半路了,臨市的下班高峰期,再掉頭迴去一趟,時間顯然不夠。


    孟懷璟眼尾微微勾著,臉上帶著散漫的笑:“行了,不用拿,下迴再戴上就行了。”


    結了婚沒個戒指,謝瓷盈見了肯定還得說他一頓。


    葉晚偏頭看著他纖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眼,總覺得孟懷璟此刻的心情還不錯。


    葉晚頓了一下,想到昨天孟懷璟冷臉的樣子,好奇問道:“你昨天為什麽心情不好?”


    孟懷璟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就像謝瓷盈說的,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好有什麽用?


    除了生氣葉晚被人欺負,他更自責的是,自己明明已經在片場,卻還是遠遠地旁觀,導致沒能及時保護好她。


    葉晚也沒想過能真的從他嘴裏得到什麽答案,她一臉無所謂:“不過也謝謝你,昨天幫了我。”


    孟懷璟的聲音很輕:“我當時就在片場,但是看到你落水的時候沒忍住,你要是讓我欺負欺負也就算了,別人欺負你那算什麽事?更何況,你不是我老婆嗎?我心疼心疼自己老婆還不行了?”


    後麵這句話,他幾乎是以一種開玩笑的的語氣說出來的。


    葉晚很不爭氣地紅了耳朵。


    “你在國外是不是情史很豐富啊?”她突然問。


    孟懷璟嗤笑一聲:“你這是哪來的結論?少冤枉好人。”


    葉晚撇撇嘴:“難道不是嗎?一口一個老婆叫得這麽熟練?”


    她嗓音低軟,帶著不太明顯的酸澀。


    紅燈停。


    孟懷璟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唇角的笑意更深,那雙上揚的瑞鳳眼裏漆黑的瞳孔閃著細碎的光。


    “葉小晚,誰告訴你叫老婆就是情史豐富的?你怎麽不說我是情到深處自然而然呢?”


    他靠在那兒,冷白修長的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骨感明顯的手腕皓白。


    “你就非得往我身上安幾個罪名是吧?”


    葉晚的思緒早就跑到了孟懷璟剛迴國那個荒唐的晚上。


    她酒量好,喝醉了也不會斷片。


    那天晚上,孟懷璟修長勁瘦的身軀伏-在自己身上,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每一塊肌肉那種憤發的力量。


    情到深處的時候,他附在自己耳邊,聲音低沉沙啞,叫她:“晚晚,寶寶,寶貝……”


    葉晚一直刻意地不讓自己去迴想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但是孟懷璟說完那句“情到深處”之後,葉晚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的細節。


    要命了!


    她撇過臉去看車窗外,在孟懷璟看不見的地方,臉比猴子的屁股還紅。


    她的嗓音都緊了:“你、你你……”


    一出口,就發現自己緊張得不行,胸腔裏傳來擂鼓般的震動。


    葉晚幹脆不說話了。


    她聽到身旁的男人傳來的輕笑,然後紅燈變綠燈,車子重新啟動了。


    孟懷璟剛把人逗臉紅了,心情很好。


    *


    孟家。


    謝瓷盈準備了一大桌飯菜,全是葉晚愛吃的。


    她也緊張,手上冒著細密的汗,腳步不安地踱來踱去,從餐廳走到客廳,又從客廳走到餐廳,最後到門口張望著。


    “老孟啊,你說等會兒我見了晚晚要怎麽說?”


    孟章臣安慰她:“你別緊張。”


    謝瓷盈一直都很喜歡葉晚,很久之前就想過讓她當自己的女兒或者兒媳,但是礙於兒子和她關係一直都有點奇怪,始終沒能如願。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實現的的事情,忽然有一天就實現了。


    她又激動又緊張。


    “你看我今天穿的這身衣服怎麽樣?妝容呢?”她拎起裙擺在孟章臣麵前轉了一圈。


    孟章臣將老婆抱住:“很美,不用擔心,又不是第一次見晚晚了。”


    話是這樣說,但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見葉晚,謝瓷盈怎麽能不緊張。


    她從孟章臣懷裏鑽出來,又從旁邊拿出一個禮盒,“禮物呢?這個行不行?會不會太便宜了?”


    孟章臣有點無奈。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謝瓷盈要見婆婆呢。


    他安撫妻子的情緒:“不要太激動,臉上的表情收一收。”


    是了,謝瓷盈緊張又激動,但是上揚的嘴角和眉梢的笑意就沒收過。


    她伸手理了一下裙擺,溫和笑著,端莊地站了兩秒,還是沒忍住。


    “老孟,不行,我太高興了!”


    孟章臣的眼裏也是難得一見的笑意。


    不多會,汽車引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謝瓷盈“噌”地一下就站直了身體。


    黑色勞斯萊斯開進了院子裏,緩緩停下。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孟懷璟修長的雙腿從車裏邁出來。


    葉晚正在緊張地抖腿,直到孟懷璟把她這邊的車門也拉開。


    孟懷璟挑眉看著她,做出一個紳士的邀請姿勢。


    葉晚終於鼓起勇氣,纖細修長的小腿從車裏邁出。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酒紅色的連衣裙,裁剪利落的版型,很貼合她的身材曲線,方領的口子,綴著一圈細碎的褶皺花邊,顯得俏皮可愛又不失成熟。


    很適合她。


    葉晚這樣的佚麗的臉蛋仿佛天生就適合紅色。


    這也是孟懷璟特意給她買紅寶石的原因之一。


    葉晚細白軟嫩的小手輕輕搭上他的手心,孟懷璟稍稍用力,攥緊了她的手。


    還有點可惜地看了一眼葉晚空蕩蕩的無名指,那枚戒指戴在他手上一定很好看,他想。


    門口的謝瓷盈和孟章臣正在翹首以望。


    孟懷璟將人領進了屋子。


    “爸,媽。”


    葉晚拘謹地跟在他身後,叫了一聲:“爸,媽。”


    孟懷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倒是真的沒想到葉晚會真的這樣叫。


    謝瓷盈的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是肉眼可見的高興。


    她一把拉過葉晚的小手,聲音熱情:“晚晚來了?餓不餓啊?身體好點了嗎?”


    她還惦記著葉晚昨天不小心落水的事情。


    謝瓷盈對葉晚的態度和以前並沒有什麽不同,甚至更熱情了一點。


    漸漸的,葉晚也沒那麽緊張了,乖巧地迴答:“我沒事,身體很好。”


    葉晚輕輕地彎起唇角,對謝瓷盈笑著。


    謝瓷盈心都軟了,拉著葉晚走到櫥櫃麵前,拿出一個禮盒,打開,是一個水頭很足的祖母綠手鐲。


    葉晚驚了一下,隻見謝瓷盈拿著手鐲就往她手腕上套。


    葉晚受寵若驚:“阿姨,這個太貴重了!”


    她有點被嚇到,又叫迴了阿姨。


    謝瓷盈還是高高興興地笑著,拍拍葉晚的手背:“老孟家傳下來的東西,你和阿璟結婚了嗎,這東西就是你的,快收著。”


    葉晚無措地往孟懷璟地方向看了一眼。


    孟懷璟正勾著唇角,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


    葉晚收迴視線,謝瓷盈正目光盈盈地看著自己。


    謝瓷盈一臉期待:“晚晚啊,能不能再叫我一聲媽媽?”


    葉晚緊張得羞紅了臉,看著謝瓷盈期待的表表情,輕聲道:“媽媽。”


    她叫完這一聲,眼眶驟然紅了。


    謝瓷盈慌了:“欸喲,怎麽了?晚晚別哭,有什麽事情就跟媽媽說,阿璟那小子要是欺負你了,我就幫你揍他!”


    葉晚以前很羨慕孟懷璟,羨慕他有一個溫柔暖心的媽媽,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有機會叫謝瓷盈媽媽。


    她從來不是愛哭的的人,但是最近哭的次數實在有點多了,唯有這一次,是高興的哭。


    葉晚最後還是忍住了,眼眶的淚水打了個轉,沒流下來。


    孟懷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旁邊,雙手輕輕握住葉晚消瘦的肩膀,聲音低沉溫柔,安慰她:“哭什麽。”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葉晚的眼皮,直到葉晚輕輕地抽了一下鼻子。


    帶著鼻音的聲音可愛道:“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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